云月脸上毫无波澜,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紧,骨节作响。大街上,所有的繁华热闹都与她无关。整个人透着寒意冷漠,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沧桑。披着长发的随着走动的风微微飘起,挺直肩背,傲骨依旧。再落魄,再不修边幅,依然掩饰不了出尘的美,优雅洒脱的性子。
走到万花阁门口,刘妈妈,面上客客气气地说道:“姑娘,到了。”给大汉使眼色,示意看紧点,不能让人跑了。
这些小心思小动作云月全看在眼里,不由得笑起来。跟着进了王花阁,白天没有客人,没有人走动,看着也到顺眼。
里面空间比较大,中间是圆形牡丹图案石板并接而成的献艺台。一条条红白纱帘幔从二楼倾泻而下,后面是一进二出口楼梯,都铺上红地毯。后院是厨房,杂工和打手都住后院。一楼都是消遣喝酒看舞的地方,二楼是男女私处的房间,三楼是刘妈妈和上等姑娘的房间。刘妈妈带云月上了三楼,推门进了一间空置房。
刘妈妈笑盈盈说道:“这三楼房间比二楼的大,都是头上等姑娘住的地方,里面东西都是齐全的。姑娘先休息,一会丫鬟会来伺候姑娘沐浴,妈妈住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多谢刘妈妈,帮我挑个机灵点的女使就行了。”
刘妈妈走后,门外的两大光膀大汉并未离开。仙界的规矩不能再凡间使用法术,逼急就把琴灵放出来,凡人记忆清除不了就不清除,反正她又不是仙界人,自不用守他们的规矩。
云月关上房门,屋外布置也到雅致不俗,墙上挂满书画,还有书桌,笔墨纸砚俱全。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干白玉兰花,特殊处理过,犹如刚摘下,还有一把普通的琴。有外室里室,确实是跟大富人家小姐的房间一致。后室是就寝的地方,浅蓝色的床帘,木床上的被褥都是浅蓝色,只是花纹不同罢了。
梳妆台摆着好大一面铜镜,各色头饰首饰。云月有些好奇,打开衣柜一看,衣服款式颜色都是现下最流行的。云月嘴角微扬,都是新的,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青楼是第二情境,也是其中一张瞬移到达的地方。
刘妈妈早坐在外室等候,门口也堵了几个楼里的姑娘,都想看看花一千两买来的姑娘是到底是怎样的美人?
云月沐浴梳妆打扮好,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外室。
红罗长裙,袖口和裙摆处都上绣着蓝色牡丹。蓝色腰带上绣着粉色桃花,外披浅绿色软纱。梳着坠马髻,这又是蝴蝶银步摇钗。皙白的脸上画着桃花妆,金镶红玉珠耳坠。分花约柳,举手投足都偷着大家闺秀的端雅,那清澈明亮的眼眸透着冷漠的星光。
云月嘴角轻轻微笑,回头瞟一眼门口的几位姑娘。都是闭月羞花之容,在她们眼中透出的是惊艳羡慕之情。
云月纤细肤白的手指在呆愣嘴微张的刘妈妈眼前晃了晃,刘妈妈还是没反应。云月拿出匕首快最恨,飞刺到门边柱子上。天真无邪的脸,冷漠杀人的眼。
这是惊艳变成了惊吓,门口的姑娘以为刺她们,脸惨白久久没缓过神来。刘妈妈跟不上速度,惊魂未定侧头看清楚了匕首刺到的是一只苍蝇。
云月微笑着对门口的姑娘温柔深情地说道:“姐妹们,看够了,就回去休息。”甜甜的笑,温情的语,冷冽的眼。
刷一下门口一人都没有了,连同看门的两个大汉。
刘妈妈坐不是,走不是,苦不堪言,花钱卖个祖宗回来,脸上陪着极其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试探道:“不知女侠是何意?”
云月不缓不慢坐在刘妈妈对面,桌子中间玉兰花挡住了少许视线。倾世容颜若隐若现,刘妈妈不得不感慨,活了一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精致优美的女子,女子看了都心生爱慕。
云月还是那笑,依旧和悦说道:“刘妈妈,我可能要在你这待三个月。在这期间,跳舞弹琴可以,其他的……”没说完就盯着刘妈妈看看。
刘妈妈都放弃京城第一青楼的梦想了,可能永远都赢不过香玉馆?以为一千两打水漂了,听云月这么一说,心情大好。不接客就不接了,只要美人往一楼一站,都能迷倒众生。“都依姑娘,这一行都不用真名,姑娘自己取个艺名。”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故人,就叫盼君好了。”
刘妈妈在云月眼中看不到任何情愫,平淡到想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猜不透对方的想法,没有等的急切哀伤,没有等的期许之情,像个无关的人等无关的事。
刘妈妈盈笑起身,“姑娘好生歇息,等养好了身子再说。”离去关门时看了一眼云月,才缓缓把门关上。门关好,马上换了一副吃人的嘴脸,眼神凶狠,脸阴沉下来。心里嘀咕着,“我治不了你,主子有的是办法手段。”
一月后,百花阁成了京城第一青楼,每晚都是爆满。盼君成了一个神话级的人物,万花阁不仅有男子进来,还有富家太太小姐,都是挥金一睹芳容,挥金一赏琴舞。
一楼挤满客人,二楼的过道上都占满了人,都等待盼君的出场。一楼共四间雅座,珠帘挡住,看不清是些什么贵客?
云月一袭白衣,缓缓下楼来,上了献艺台。云月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笑着笑客人行了个常礼。“今晚小女人为大家献上一曲《凤囚凰》。”
一曲完毕,云月何时离去的都未可知,听得如痴如醉众人回过神来时,台上早已空无一人。
一雅间内是云锦素白衣的灵元和蓝绫长裙的花容,两人听曲时的仔细瞧着云月。两人一样的疑惑神情,眼中满是迷雾。
灵元:“没有任何修为气息,是真的云月”
花容:“确是云月,为何沦落于此?”
灵元:“一个月前到的万花阁,那之前又在何方?”
花容:“没有修为,区区一个凡间万花阁也困不住云月。这杀气难道是那个人的?”
隔壁雅间内,黑衣风华和红衣媚姬,同样是疑惑不解,神色凝重。
风华:“这个是月儿,毫无气息,眼神像极了生前公主时的她。”
媚姬:“王,离开仙界,为何出现在夜国京城?还是这种地方。”
对面的一雅间里是红色中衣白外衣的游龙一人,懒散地半倚着,脸上还是邪魅地笑着。玩着手里的空酒杯,深情自语道:“行,我会保住你唯一的亲人,一起等你回来。”
而旁边雅间里是白衣妖王,脸色极其难看,透着寒意和极强的杀气。
旁边站着一位黑衣俊男子,面无表情。平静说道:“王,确定那女子就是枫下仙?”见妖王不语,继而说道:“半月前,老鸨拿着画像说,此女子难驯,问我有何手段可以调教。事情繁多未曾放心上,回妖界才知道画像上的女子和王眼找的人相似,没想到,就是王要找的人。”
妖王把手里的酒杯捏的粉碎,满是自责悔恨。都怪他说话太重,伤了云月。他的女人不是给这些凡人取乐的,杀意更浓。
灵元风华他们都行为这杀气警惕起来,游龙还是那样子,只是笑得更深了。
黑衣男子见妖王火气十足,从未见王如此愤怒,在意一个人。
妖王冷冷说道:“云月是如何从齐国沦落到夜国青楼的?”
“人贩子说是在边境上一个奇怪的蒙面人送给他们的,还说是齐国逃婚出来的大小姐,让他们卖去青楼能得好价钱。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了三天,或许齐国时就受伤昏迷了。”
妖王瞬间就把桌子震得粉碎,“人贩子全杀了,奇怪的女人应该就是云月指的那个人,查到此人,不管是何方神圣,是男是女都得死。”
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刘妈妈走到珠帘前,询问道:“爷,没事吧?”
黑衣男子平静说道:“没事。”
众人又欢呼喝酒起来,风华眉头微邹,冷冷说道:“此人不简单,掩去了身上的气息,不知是仙魔妖鬼哪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