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魔兵也没有阻拦她们,七夏把云月背进了自己房间。云月靠在床榻上,看着七夏在手忙脚乱地药箱。冷漠地说道:“不用找药了,死不了,给我拿坛酒。”
“都伤着这样了,姐姐就不要喝酒了。”找到一瓶金疮药,走过来坐在床边,往云月伤口上倒药粉。
云月冷冷说道:“酒,最烈的酒。”
七夏看着云月布满血丝的充满恨意又绝望的眼,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凶险刺激?才能让印象中活泼乐观的姐姐变得如此失落伤心。“好,我去拿,姐姐等我。”就怕云月会出事会消失,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样才出去。
云月仰着头,两眼无神地看着房梁屋顶。七夏拿着酒跑进屋,小声道:“姐,酒来了。”接着给云月上药,云月喝着酒,喝着喝着就流眼泪了,喝着就笑了。七夏害怕担心道:“姐,你别这样,哥哥已经出事了,你要是再出事,我怎么办?”
“都说喜欢我,最后剑都是指向我。都说我是公主,我是神,可我不要这些。我最信任的人害我亡了国,我最喜欢的人害我魂飞魄散。”
七夏虽然听不懂云月在说什么了?肯定是很伤心很难过的事。忙拉着云月的手安慰道:“姐,事情都过去了,还得好好活着不是?你还有我和哥哥,还有忘尘山。这几年魔界被大魔师控制,我不是还在努力活着。姐姐好好养伤,我们还要找到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打败坏人。姐姐是最厉害了的,救出哥哥,我们一起带着老谷子和小言行一起游山玩水。”
“谷子,小言行?”是啊,还有人等着我,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当年找不到第三魂,不敢去鬼界也不敢去忘尘山,就怕姐姐没救活。不知道消息,就可以认为姐姐还活着。没想到,姐姐真的还活着。夏,好想好想姐姐。”慢慢扶云月躺好,拉上被子。
次日,守卫来报,“公主,仙界花容来访,魔尊说让公主一切为大局着想,想想魔王。”
七夏鄙视了一眼守卫,生气道:“我知道该怎么说。”摔了下衣袖,跟着守卫去了大殿。
花容一身淡粉色长裙在大殿里焦急的等待着,总觉得怪怪的,不大对劲。整个魔宫都设了结界,只能从正门进。看见七夏进来,笑呵呵站起来,“七夏,还记得我么,多年不见,可安好?”
七夏看了下身边的守卫,平静道:“忘尘山见过几次,还一起教过谷子法术。哥哥不在,我主事,花容前来所为何事?”
语气生冷疏离,感觉七夏变了,担忧道:“大魔师在鬼界地狱城出现,云月失踪了。怕大魔师有什么阴谋?七夏还需多加防范,还请帮忙留意云月的下落。”
“仙界派你来,她未婚夫灵元怎么不来?”云月还真是从地狱归来,伤成这样,也不来找,还未婚夫。也是,当初都能狠心杀姐姐,又怎会在乎,伤重生死与他有何关系?
“回京城看守人间夜国,七夏,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我会加强防卫,我记得你爱吃咸豆腐脑,我让下人给你备些,再带些回去给谷子和小言行。”
“我不饿,再说我也不吃……”
“花容不饿,就请回吧,魔界还有诸多事物要处理。来人,送客。”
“唉……”花容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仙君,请。“
花容有些不高兴,好心当成驴肝肺,来给你们报信,还被下逐客令。气冲冲地跟在侍卫后面,出宫去了。
夏辞看着消失的背影,脸沉了下来,暗自伤神。“你是姐姐的好朋友,希望你能护好姐姐的家人,等我们重逢。”
夏辞回到卧室,云月还在昏睡。着急发怒道:“来人,传魔医。”
守卫不吱声,有些为难。
夏辞眼里讥讽,冷笑道:“怎么,使唤不动你,云月若是死了,看你怎么向魔尊交待?”
守卫看了眼毫无生气的云月,想了想,行礼道:“是,属下这就去请魔医。”
“云月身上都是伤口,找个女医。”
“是,公主。”
云月一身黑衣躺在床上,脸发红,嘴唇干裂。七夏摸了下额头,烫得烧手,忙打湿手巾给云月擦脸。
女魔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布满皱纹,驼着背,黑色粗布衫,提着药箱举步维艰地走进来。把药箱放在小桌子上,苍老沙哑的声音:“公主,让老奴搭脉看看。”
“怎么样?”
“她不是魔族,身上的魔气很重,能从忘川幽魂手中活着回来的人向来不简单。伤太重,痊愈恐怕要很长时间,老奴先开退烧药方,过两日再来复诊。”凑在七夏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已有小魔王消息,等老奴探到确确地方再来禀报公主。云月体质特殊,无需担忧,自会痊愈,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然后又大声说道:“老奴这就去抓药,还需公主好生照料。”
七夏会意,也大声说道:“魔尊大人还等着姐姐痊愈,一起扬魔族之威呢,本公主定当细心照顾。”
魔医点头,拿起药箱步履瞒珊地走出去。
七夏摸着云月的手,“姐姐快点醒来,有哥哥消息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忘尘山,花容和游龙坐在忘尘殿枯树下的石凳上,就言行规规矩矩地站着。游龙无所事事地把每个杯子都倒满茶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嘴脸,挂着淡淡的笑。
花容抱怨道:“若不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我堂堂仙界花神被下逐客令。七夏问我,灵元怎么不去找云月?怎么当的未婚夫?估计灵元去了就是被刀轰出来的。”
言行:“我记得七夏前辈性格很好的。”
游龙有些惊讶,“行,你的辈分也太低了,云月怎么到处都认识人。你都叫前辈,我怎么称呼?”
言行脸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闭口不言。
花容傻傻的回道:“我们言行才二十岁,当然都是他的长辈。七夏长大了,性子变冷了,她让我吃饭,还让我给言行带吃的。然后就被赶出来了,弄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气得把游龙倒好的茶水全喝了。
“哎……唉……唉,给我留一杯。”
“没了,让言行泡去就好了,那么小气干么?”
“切,不喝,这茶叶次的要命,难喝。”
“你还嫌弃,以前忘尘山就杂草丛生,就忘尘殿一个山洞,我来还要带吃食。这些房子都是风华建的,云月穷的要命,就跟这棵枯树一样,穷的没叶子只剩树杆。奇怪,这棵树怎么到现在还没倒?所以青城王就不要嫌弃啦!将就着喝,只怕云月都没钱给言行取媳妇。”
言行脸由红的变成黑的了,“前辈就不要拿晚辈玩开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是没钱。”
游龙笑了,“你跟云月怎么认识的?”
一只蓝色灵蝶飞在言行前面,扇动着翅膀。言行伸出手掌,灵蝶落在手心上,翅膀上出现字,“南司来犯,牡丹危矣,务必小心。”
游龙淡淡的问道,“你们都很关心言行,真是羡煞旁人。”
“望舒可会抚琴?”
“哦!行,想听琴,愿意效劳。”
“前辈失陪了,去山顶。”
花容摇了摇头,言行跟云月一样,有心事就待在山顶枫树下弹琴。不过这称呼有点太……看着两人的背影,就是有点怪怪的,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了?游龙不看着自己的老巢,来给言行弹琴?花容想到最后也没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