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老背上云月,吃力前行,去了偏房的房间里,把云月丢床上。抱怨道:“大王,以后不要让老臣干体力活了,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给云月顺好腿,盖上被子。
猫跳在枕头边,“妖萝,救人。”
妖老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怯怯道:“大王,想要抱住两魂,得靠灵力,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见猫露出獠牙,连忙给云月输灵力。一会儿,妖老收回手,心里嘀咕着,“以前还说要杀了,现在又强迫救人,口是心非。”
“你说什么?”
“没,没,传说命续草可以重塑脉血,救万物重生,世上仅存一棵。万年间从没出现过,老臣还听说仙帝曾秘密寻找过,没找到。”
“云月为何只有两魂?”
“灭神剑,第三魂像命续草一样,下落不明。所以,大王我门还是把枫下仙送回仙界去。”
“切,仙界能养活,我妖界就养不活?不就是灵力,本王给,让人去查第三魂和命续草。”
妖老背着小手一步三摇地走出偏房,关上门,心里美滋滋的。
半夜烛火未灭,云月皱着眉,额头鼻头上冒着细小汗珠,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皱巴巴的脸极度痛苦,眼角留着泪珠。妖王鄙视着,睡觉也不让人安生,一只爪子放在云月额头上,怎么抹不平皱眉。
云月又梦到了忘尘山的画着,伤心刺激中里惊醒来,猛的坐起来,一言不发。解开锦仙带,微暗的烛光,卧室里没有其他人,云月缓了一阵才掀开被子。起身走到桌子那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咳嗽了一下,心口作痛,一饮而尽。
妖王好奇地看着云月从乾坤袋中拿出古琴,琴声响起。《遥望思》伤感的旋律听得妖王心烦意乱,大半夜弹这等伤心曲子,还没完没了了。猫跳下床又跳到桌子上,本想打断,见云月泪珠一颗一颗掉在琴上,还是忍住了愤怒。云月嘴角鼻孔都在流血,妖王心中生出一丝不明情愫。
云月面不改色,停止弹琴,右手轻轻擦掉上颚的血。看了看染血的手指,无可奈何的悲哀,让云月只得冷笑。眼中全是冰冷,双手抚摸着琴弦,“对不起,只能留你在妖界了。”云月给自己搭脉。
虎语:“这女人还能给自己看病,冲动、高傲、倔强又洒脱。一夜成神,一日……唉!在意的人死去,心也会跟着死去。还是一个人好,无牵无挂,笨蛋才要七情六欲。”
云月搭完脉,心如止水,淡淡道:“看来不用我自杀了。”抱起桌子上猫又回被窝里去了,把猫放怀里,半个时辰后,云月可能是体力不支睡着了。妖王却一夜未睡,因为他的头枕在云月胸上。
一大早,云月在妖神宫前前面的花园中拦住一红衣小妖精,脸圆嘟嘟的,头上扎着辫子挽成的丸子发髻。语气温和,“小妹妹,能告诉姐姐哪里有锄头么?”
小女孩闻了闻,奶凶奶凶回道:“我可是修炼三百年的果子精,只是个子小,已是成年妖怪了。你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凡人,你才是小妹妹。”
这身形声音怎么看也不想三百年的妖精,云月不信还是淡定客气道:“我是凡人不错,可姐姐六百多岁了,驻颜有术,看起来比较年轻,所以还是得叫姐姐。敢问果妖如何称呼?”
小女孩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不可思议道:“姐姐真有六百多岁啦?我是樱桃精,大叫都叫我樱桃。妖老下令说,你是大王唯一的客人,姐姐你可以在妖界出入任何地方,若姐姐有任何要求,必须满足。”
云月眨了眨眼,有些懵,“大王就是你们的妖王?”
“嗯嗯。”
“我不认识妖王啊?那你们大王呢?”
“说是接着闭关去了。”
“好吧!樱桃带姐姐去找锄头。”
樱桃带云月来到后山墓园,六七个男妖精在挖坑,云月带着一丝惊讶问道:“妖界的锄头都在这?哪个妖界大人物死了?”
樱桃好奇问坑里忙碌的妖,“大王没死,你们还这么卖力,谁能借把锄头给姐姐?”
几妖精看着云月,都好奇佩服不已,一个凡人不怕妖精,还在妖界乱转。妖老命令交待不得打凡人姑娘的注意,还得奉为贵客。如此漂亮水灵灵的美女,就算不吃做个小媳妇也不错,可惜了。
一妖精:“妖老说,既已动手,就挖好。终会有妖死的,用得上。”从坑里跳上来,“不知姑娘要锄头挖何物?在下愿意效劳。”
云月神色自若,风轻云淡说道:“挖墓地,埋人。”
一群妖都惊讶道:“挖墓地,埋人?”其他妖也纷纷爬上坑,凑到跟前。
猫从被窝了探出头,变成人形。屋里巡视一圈,脸色阴沉,看着手腕上绣着桃花的锦仙带,有些心烦意乱。这女人要死了也不能安分些。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高高的鼻梁,分明的轮廓,肤如凝雪,秀发如墨玉透着光泽,一半披着,长过腰际,一半玉冠束发。
蔓妖跪在地上,“参见大王,昨日之事还请责罚。没想到大王这么快就恢复人形了。”看着妖王轻挑的眼神,魂都被勾走了,有些失神,连忙低头,这美让人窒息。
妖王斜视这蔓妖,昨天差点勒死他,还有那个笨女人。眼中闪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半天冷淡淡的说道:“妖老的眼神越来越差了,以后就做她的女使,她人呢?”
蔓妖有些疑惑,刚刚还那么大火气,“女使?她是指谁啊?”妖王一瞪眼,散发出杀气,蔓妖把手放地上,弯腰把头贴手上,怯怯道:“大王息怒,那凡人……小姐出去了,跟樱桃去了墓园。”王行步如风出了偏房,蔓妖半天才缓过神来,除了妖神宫,还在心有余悸。千年不见大王发火了,腿还在微微颤抖发软。
黑羽见蔓妖在台阶上发呆,关心道:“蔓姐,你脸色惨白,大王罚的太狠了?”
“贬我做凡人的女使,黑羽扶我一把。”
黑羽把蔓妖扶下台阶,一脸笑呵呵道:“云小姐人很好的,又美丽又温柔,还……”
蔓妖见黑羽一副花痴样,甩开黑羽的手,“见色忘义,大王好像对那凡人小姑娘别有用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朝后山去了。
黑羽心受挫,跟在蔓妖身后问个不停,“我美丽英俊潇洒的王怎么会动凡心呢?不可能,蔓姐你得说清楚。你去后山做何”
蔓妖不耐烦边走边说道:“我的主子在墓园,我当然去找美丽温柔的凡人小姐。你跟着我又是作何?”
黑羽气馁叹气道:“去看云小姐。”
蔓妖摇摇头,又是个情痴。
“四面环山,看似青龙缠绕,水流曲折,好地。我们就在这挖。”
七个妖精挽起袖子就开挖,樱桃站在举着芭蕉叶給云月乘凉。挖得差不多时,云月走到坑前,客气道:“辛苦各位哥哥了,你们先歇会,我试试。”云月躺在坑里,挪动着身体。
樱桃和七个妖精都惊讶地看着云月,不知是何意?远处的妖王看着云月有些道不明的情愫,走到坑前,沉着脸,高傲冷漠的语气说道:“你可知妖界只有妖王才能享用此等风水宝地,你一凡人还敢指使我的手下干活,活的不耐烦了。”
妖精们见大王发火连忙跪下,“参加大王,小的们知错了。”
云月转动着眼珠,谈定平静说道:“你的墓已经挖好了,在前几任妖王墓傍边。为何还要和一个要死的人抢墓地?有失身份。”感觉上颚一凉,扬手一摸,又是鼻血。看着手指,眉头紧锁,眼中淡淡的忧伤。脸色痛苦扭曲,心口血液翻涌,侧头一口鲜血喷在泥土上。弱弱说了一句“麻烦各位哥哥把我埋了,云月感激不尽。”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