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有人忧,灵元抱起云月,瞬间消失了,百晓星,花容,七夏,风华还沉浸在死去云月的悲伤的,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游龙的流光剑散发出光芒,嗜血山河图飞在空中变大,放下言行。发红的眼睛似乎在滴血,杀气剑气让修士和仙官退却三分,心不由地颤抖。出剑之快,一道道剑气劈在将军身上,然后近身一脚就被踢进了画中。骨火瑟瑟发抖,嘀咕着,“王,生气了,好可怕。”
玄门世家门吓得魂不附体,仓皇而逃,游龙跃身飞到人群中,厉声道:“走,往那走?毁了他的道义,信仰,就想一走了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玷污了他的手,活着太多余。”流光剑若影若现,突然出现在修士脖子上一秒钟又不见了,游龙又是一脚踢把人踢进画中。一个一个来,太慢,流光剑回到游龙手中,用力一转身,剑气扫过去,直接死了一片。画变小翻转着回到游龙面前,面无表情,手指一转,画飞出去把面前地上的尸体吸如画中。
游龙再出手时,被突然现身的玄予有灵剑截住了,低声说了两句。游龙变收回嗜血图,施法消失了。天上下起了雨,大火慢慢熄灭,凡人也逃跑没人影了。玄予收回剑,神色自若地走到判司和将军前,作揖行礼,“枫下仙此时已在仙界,两位仙官可以回仙界去了。”仙官作完揖甩袖飞走了。
百晓星长叹了一口气,“我说浮云殿的道玄真人,要来就来早点。你这么下的什么雨?能灭万狱火,麻烦你把殿里的火也灭了。”
玄予斜视了一眼百晓星,淡定的说道:“我不会掐指算命,预知来事。”手一抬,面前出现一朵红莲,发出淡淡荧光,手指一放,莲花旋转飞进了大殿里。“神君和花神也走吧,凌霄殿里也热闹得很。”
花容对七夏苦笑道,“总是没把事情办好,忘尘归尘,七夏,谷子他们的后事……”
七夏含着泪哽咽道,“放心,我会完成姐姐的心愿,魔界现在是魔尊掌权,我们刚从魔尊手里逃出来,云家就出事了,哥哥死了,谷子……全死了,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
百晓星和花容惊慌失措,七夏不会开这种玩笑,百晓星突然说道:“云月怕是救不活了,神境的修为说散就散,玄予快,用千行术带我们回仙界。”
偌大的忘尘山就剩七夏一人,满地的尸体,雨停了,七夏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还再滴个不停。微微倾身,仰视着被烟烟熏黑的三个字“忘尘殿”,忘尘归尘,姐姐还会回来么?还回得来么?
一月后,仙界,招阳岛漂在云层中,仙界灵气最旺盛的地方,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柏树,地上微草青青。云月懒散地靠在树上,抬着头眯着眼从柏树的枝缝中看太阳。右手放在额头上,左手放在弯起的膝盖上,前绿色的衣裙倒是和草地相得益彰,极富有生命力。只可惜那颗心不是红色也不是绿色,确确的说是没有心。
一身粉色长裙,端庄的发髻,还是那么高贵的美。花容提着食盒,分花拂柳地走到云月跟前。微微一笑,“云月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蹲在地上,打开盖子,拿了一快芙蓉糕递到云月嘴跟前。
云月看着天,没有理会,仿佛只有她一人。花容手有些发酸,还是保持那个动作,还是那甜甜的笑。云月垂下眼眸,看着嘴边芙蓉糕,毫无食欲,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灰暗的眼不曾动容。右手从额头上挪下来,细长的手指捏住芙蓉糕凑到鼻尖处闻了一下,随手扔在了侧边的草地上。死亡冰冷的语气说道:“不是毒药就不要拿来。”
花容定了定神,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是满满的心疼,“云月,仙帝怕你出事,特让你待在招阳岛,这里灵气最多,对你的伤有好处。我知道,你的心比你身上伤更痛,总会好起来的。”
云月有气无力地说道:“灵气对我没用,好不了了,也不想好。”又是若无其事地看着天空。
“昏迷了一个月,既然醒了,就表示命不该绝。仙帝封你做道慈神君,这回就是真的仙君了,没有仙官那么忙碌。”
“仙界向来和我没关系,不过这是何意?”心中没有惊起一丝涟漪,反而是厌恶。
“事情查清楚了,三清境,道祖的仙童昨日来请你一趟。”
“神界和我也没关系。”又闭上眼,如同石头一般,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冰冷没有温度。
花容知道云月不想多说,或许任何人和事都与她无关。花容起身没有带走食盒,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云月,还是她刚来时的动作,倚着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个月过去了,忘尘山的事恍如昨日,历历在目,夜不能寐,她尚且如此,云月又怎么能释怀。无奈,眉头紧锁,愤恨地甩了下衣袖飞走了。
花容刚走没多久,灵元一身白衣落在柏树下,白色发带和衣摆缓缓落下,仙气十足。英俊的脸上透着一层冰霜,漆黑的眼眸藏着淡淡的忧伤,凝视着云月。嘴唇微微轻扬,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述说,藏在宽口衣袖中的手指微卷。知道云月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见他。云月平缓的呼吸声让他局处不安,真的心死了么?灵元闭着眼,眉毛快扭到一块了,心如刀割,任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很快恢复平静。轻轻睁开眼,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灵元轻手蹑脚走到岛边,手一扬,满天的蓝色灵蝶在飞舞。
感觉不到灵元的仙气,云月缓缓睁开,印入眼帘的是万千灵蝶。想起了玉泉山下的夜,想起两百年前的天一金池初遇时的情景。时光如梭,早已不是心中的白月光,天意弄人。灵蝶停歇在云月的膝盖上,缓慢地煽动着翅膀。
“相思苦成疾,奈何意不痛。”百晓星学云月做坐靠着树,看着灵蝶悠悠哉哉的飞着,眼中星光点点,羡慕不已。伸出一个手指,一只灵蝶落在手尖上,“还是它们自在。”灵蝶转而飞在了草地上的芙蓉糕上,叹气道:“残暴天物,花容的手笔。”挪到食盒边,揭开盖子,欣喜如狂,像几百年没吃东西一样,拿起来就狼吞虎咽。
云月眯着眼看百晓星,弱弱问道:“阁下来我这里蹭吃?你们仙界很闲?”
“不闲,谁有你道慈娘娘闲,仙界最好的地都被你占为己有。等你有功德就可以在这里建仙邸,本来呢,我们可以借你的,都被仙帝罚没了,还欠着一屁股。”
以为死灰般沉寂的心不再会起燃,却被百晓星气得怒火攻心,猛地起身,一脚把食盒踢下了招阳岛。百晓星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睁大眼睛,芙蓉糕一半在嘴里,一半在手里,然后眼睛眨巴眨巴地仰视着云月。
云月看着消失的食盒,手指轻轻捏着下巴思索起来,眼珠直盯着食盒落下去的地方。施施而行走到岛边,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一跃跳了下去。
百晓星受到更大的惊吓,芙蓉糕从嘴中和手中脱落在地,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飞到岛边,那还有什么人影。一只脚迈出去又缩了回来,看不尽的无底深渊,害怕地抽动着脸,随后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沉着脸,两眼无神嘴里叨念着,“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我要几条命才够杀啊?仙帝、灵元、花容、道玄、风华、七夏………”摇了摇头,想想就恐怖,脸惨白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