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是中宫皇后的儿子,即位后封母亲为太后,而当今太后与升平大长公主因为当年的金步摇之争,至今不睦。故此,陈倦与新帝的关系,也谈不上融洽。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后来金国为报当年败战之仇,联合韩国举兵攻打魏国,朝中无人,皇帝没法子只能接受陈倦的主动请缨,封他为主帅,前往边疆杀敌。
就这样,陈倦从十七岁主持第一场战役,到现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重现了陈家当年的辉煌。陈倦也因此受到了皇帝的器重与信赖,二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升平大长公主虽依旧不与太后来往,可因着陈倦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且目前朝堂上暂无能与陈倦匹敌的人,所以太后多多少少都会给陈倦一些面子。
陈倦受封镇国将军后,自立门户,搬出原来的升平大长公主府邸,独居在皇帝御赐的将军府,孤零零的居住了近十年。偶尔在睡梦中,陈倦的耳畔还会想起当年祖母的叮嘱,升平大长公主要他一定要小心提防皇上母子,千万不能有把柄落入他们手里。所以哪怕皇帝表面上再怎么与陈倦亲密,他都时时刻刻把祖母的话放在心中。
可陈倦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直闯内宫,浑然忘记了之前的约束,事后想想,着实令人匪夷所思。皇帝与庞贵妃温存结束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儿了,暖黄的帷帐里不时传出两声俏笑,接着就再也听不见声音了。
掌事太监耳尖,他杵在殿外,听不见的里头的半分动静,猜测是皇帝与贵妃入梦安歇了。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请示到皇上的准许。陈倦哪能陪他等这么久,这会儿子早已把太医带进府为薄罗诊治了。
只可惜,薄罗的脉象实在奇怪,时有时无,轻缓无力,太医无数次的撑开她的眼皮,试探她的鼻息,捏开她的嘴巴……再加上陈倦在一旁盯着,太医不敢松懈,把能试的方法全部试了一遍,全都无济于事。
太医无奈的摇头叹息,对陈倦说道:“将军恕罪,臣已尽力,奈何臣医术浅薄,无法为姑娘诊断,还请将军另寻他人。”
陈倦深邃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震惊:“秦太医,您在太医院做了三十年的太医,什么疑难杂症没有见过,当真诊断不出来?”陈倦不信薄罗病的这么重,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张管家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在他们看来,能在太医院就职的都是医术极为高超之人,能难得住他们的,除非是那些非比寻常的病症,难道薄罗姑娘得了什么难以医治的大病?
秦太医无法得知病情,便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治疗,陈倦顿感心烦意乱,遂派人送秦太医回宫了。虽说秦太医没有诊出薄罗的病症,可俗话说医者仁心,如今面对病患却无能为力,秦太医的心情很不畅快。
太医走后,陈倦也回房了,他神色漠然,看不出悲喜,只对绿莐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好生照看,若她醒了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