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的是哪儿的话,教书育人,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您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在下教书三十余年,坚信一点,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偷懒怠工的师傅,还请将军放心,在下一定尽全力教好姑娘,不负您的期望。”秦师傅一改神色,由方才的语气不振,赫然变得斐然自信,只听他声如洪钟,志得意满,好似临战前的骏马,粮草饱腹,蹄下有力。
陈倦听到他抛出的豪言壮语,似笑非笑:“我先让人带秦师傅用早膳。”他唤来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带秦师傅去居住的厢房用膳。”转而又把话锋对准伺候薄罗的绿莐:“你带薄罗姑娘去正厅用餐。”如此差别,即便不是明眼人也能瞧的出来陈倦对待薄罗与其他人不一样,而这话,他是刻意说给秦师傅听的。
绿莐领了薄罗去正厅,正厅的大堂两边各摆三套桌椅,是陈倦平日里用以接待客人的,大堂左侧的屏风后面,则是陈倦用膳的地方,薄罗昨晚就是在这儿吃的晚膳。
薄罗扫视了一眼膳桌,上面已经摆好了早膳,小米粥、水煎包、小葱拌豆腐……薄罗正好昨晚吃了太多荤腥,毕竟连啃四只椒香兔腿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此时腹中还有尚未消化完的积食,只想吃顿清淡的早膳,没想到桌上的菜品全是清爽易消划的,令她有几分惊喜。
绿莐给她盛了碗温热的小米粥,薄罗喝着粥,眼睛却骨碌碌的左右滚动,打量着立在双侧的两名婢女。她饮下一碗小米粥,夹起一只水煎包,咬一口,是青菜馅儿的,她快速地咀嚼着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后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绿莐给她添好粥,答道:“奴婢叫绿莐。”
薄罗又咬了一口包子,若有所思的随着她重复了一遍:“绿……莐……”
“是。”
“是绿色的绿吗?”
“是。”
绿莐说话很恭敬,薄罗闻什么她就答什么,薄罗不说话她便杵在一遍默默不语。因着她长相清秀,说话也很是轻柔,引得薄罗忍不住多打量几番。
这顿饭,薄罗吃了两碗小米粥,三个水煎包,又添了几口嫩豆腐便心满意足了。唯一惆怅的是,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她还没有歇好,秦师傅就喊她继续念书了。
上午学的内容比早上更难懂,那本被称作《论语》典籍,光第一页就折腾掉她半条命,什么子曰,什么说乎乐乎君子乎,把她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一句还没记住,下一句又来了。
一上午下来,薄罗完全是凭借她那不算灵光的脑袋拼死背会了秦师傅教的两句话,然而翻开课本,还是一个字都不熟悉。无奈之下,秦师傅只好按照陈倦早间所说的话,罚她抄写。他语重心长的教育薄罗:“姑娘,一遍不会咱们就写十遍,十遍不会咱们就写百遍,相信姑娘一定会有茅塞顿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