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罗眯起眼睛,仔细将来人瞧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样的,她摇头说道:“我从未见过你。”
张管家思忖着:“依老奴看,这姑娘十有八九是被饿的神志不清了。”
陈倦甩袖:“罢了,找人把她抬出去。”
薄罗因为折腾的太累了,足足缓了两三日才缓过劲儿,正午日头南移,张管家忙不迭送来一小瓶药膏:“这祛疤膏是将军让我送来的,可以舒去你脸上的伤痕。”
张管家一提到伤痕,薄罗便下意识的抚上右脸颊,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薄罗接下药瓶,羊脂白玉制成的小巧药瓶触手生温,薄罗捧在手心儿里喜欢的不得了:“这么好看的瓶子用来装药,真可惜。”
不过这药的效果确实不错,薄罗按照叮嘱一日三次擦在脸上,没两日脸上的疤痕就淡了许多。正值春日,新柳抽芽,薄罗吃饱倚在后院的假山下闭眼小寐,四月的气温逐渐回暖,后院里杏花缠绵,轻飘飘地落在薄罗的鼻尖上,惹得薄罗一阵瘙痒,连续打了两三个喷嚏。
她这几日在将军府吃的开心,玩的开心,早已把土地婆婆交代早日回洞的话抛之脑后了。薄罗无比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忽地,从厨房里飘来一阵香味,瞬间勾起了她的味蕾。薄罗的懒意霎时烟消云散,一路追随香味儿来到书房。
陈倦因为朝中琐事忙到下午才回府,正午时皇上留他在宫中一起用膳,陈倦胃口浅淡,吃了两口便有饱腹之感,待到下午商讨完事宜回到府中才觉得腹中空空,想要进食。他喜食素,交代后厨不要折腾,煮碗阳春面果腹即可。
陈倦虽是这样说,可将军府的厨子怎会和那些在民间街头巷尾讨生计的小厨一样,随便煮碗清水挂面就交差了。即便是最平淡无奇的阳春面,也须得以葱油做底,以高汤入味。一勺浓郁飘香的葱油铺在碗底,清水中滚熟的银丝面紧随其后,再浇上香而不浊的高汤至满,撒上些许葱花,才成就这碗可以端上桌的阳春面。
厨子把面端到书房的路上正好经过薄罗打盹的假山,故此薄罗才能精准无比的闻到香味,并且在厨子离开之后悄咪咪推门进了书房。那碗冒着热气儿的阳春面正安安静静的搁在书房的红木桌上,飘出的香味儿溢满整个房间,薄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觉肚子又饿了。
陈倦杵在屏风后换衣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屏风后绕出来,正好抓到薄罗趴在阳春面旁边流口水。陈倦轻咳,然而薄罗对阳春面太过痴情,竟然没有听到。陈倦系好腰带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胆子越发大了,青天白日的都敢到我书房里偷东西。”
薄罗一下子回过神,脖子一转,与身后的陈倦四目相对,她为自己辩驳:“我没有,我就看看,但我没吃。”
陈倦在她身旁坐下,故意端起面碗喝了一口汤,称赞道:“嗯,汤清味鲜,清淡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