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在门外悄悄站了一会,只听得屋内老李叹了口气,李秦氏撒了会泼,吕二柳等了一阵子,也不敢进去触这个眉头送窝窝,便端着筐子又回来了。
后来李秦氏找陈大郎闹过一两回,然一个妇人,便是鼓足了力气,也甚少能闹得过壮年的男人,更何况那男人还生的五大三粗。吕二柳同情她,还陪着她去陈家院子里劝说过李瑛儿两回,然李瑛儿如今的的确确是被妖魔蛊惑住了,宁肯在陈家院子里洗衣做饭,也不愿回到家里来。
吕二柳言辞恳切,直将一旁的李秦氏说的泪如雨下。
宋世昭道:“陈大郎,吕二柳所言是否属实?”
陈大郎闭口不语,半晌点了点头。
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喊道:“大哥,你为何不告诉他们真相,你再瞒下去,可要蹲大狱的!”
陈大郎回过身去,瞪了那人一眼,道:“老二,你给我回去,不关你的事!”
陈二郎原本瘦弱的身体忽然如同聚集了极大的能量,吼道:“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娘死了,老三死了,家里就剩咱俩,你现在背下这样大罪名,与死了有何异!娘尸骨未寒,你没了,陈家一门只剩我一个,叫我如何为娘下葬!”
陈大郎闻言,震惊至极,他昨日被关在大牢里一日,并不知外间事务,半晌方道:“老二你说什么?娘死了?怎么可能,娘不是坐船去舅舅家走亲戚?怎么就死了?”
陈二郎道:“娘的棺材还在院子里,你不信自己回去看!”
捕役见他二人如此在府衙内呼来喝去,甚是不悦,摆摆手道:“宋大人正在审案,无关人等速速退堂!”
便有一旁捕役来架着陈二郎胳膊将他架出去,陈二郎一阵挣扎,冲到陈大郎身边,向着宋世昭扑通跪下,道:“大人,我大哥他绝非强抢民女,他要是不去救李瑛儿,李瑛儿早死了!”
宋世昭虽然审了不少鸡鸣狗盗东家长西家短的小案子,但终是一个正常人,还是更偏爱去审一些九转回肠曲曲弯弯的能体现出他逻辑清晰条理清楚的断案之能的复杂案件,他原本对这个案子不抱什么期望,但陈二郎此言一出,他注意力明显集中,身子朝前靠了靠,道:“堂下何人,报上姓名。”
陈二郎连忙报明姓名籍贯。
宋世昭道:“此案看来你有话说,便说说吧。”
陈二郎开口便要说,陈大郎猛然在旁踹他一脚,直将他踹得瘦弱身体栽倒在一边,捕役连忙将陈大郎制住,宋世昭一拍惊堂木,道:“陈大郎藐视公堂目无法纪,拖下去,打十大板!”
陈二郎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自己被踹的那一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直道:求宋大人饶了兄长,宋世昭松了口,示意捕役将陈大郎绑起来,道:“你从实说来,或可免你兄长皮肉之苦,说罢!”
此事若说,却还得从老早时扯起,巷子里的繁杂事便如一团乱糟糟的线头,怎么也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