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虽是租住的小院,布置的简单,但也雅致。院中以一座假山为中心,铺开一道潺潺水流,沿着水流种着些花花草草,院中还有两棵参天古树,据宋殷说,这两棵树乃是百年前的树,当年租住这小院时其父宋世昭曾想要将树伐倒,种些旁的雅致些的树,但又觉得伐之可惜,便留下来了,他们在园中逗留片刻,无忧借口如厕,离开宋殷,悄悄隐身在宅邸上空。
没想到这间宅院如今看起来,竟与那晚有如此大的不同,此时看去,这宅院就如同周围的许多宅院一般,简简单单一座小院,唯一特别的就是这里有两棵冠盖极阔大的树,而那晚看到的桑松毫无踪影,朗朗乾坤之下,这院子毫无异状,连那种曾让无忧觉得危险的直觉也荡然无存。
无忧回到宋殷与宗毓的方向,朝他们走去,只听得宗毓与宋殷正在讨论此次科考的事,宋殷道:“毓哥哥今科头一次考,一定准备的很好了吧,殷儿日日为毓哥哥祈祷,希望毓哥哥如愿高中,前些日子还去乾阳观求了一道签,观主说是必定如愿的上上签呢!”
宗毓拿鱼食喂着一旁鱼池里的鱼。
宋殷接着道:“我之前去了数封急信到外祖父处,外祖父信中向我透露,此番在策论考题的争斗中,是礼部的龚尚书赢了,毓哥哥可以多准备准备礼部的方向。”
宗毓喂完了手里最后一粒鱼食,开口道:“殷妹妹,劳你费心了,宗某之才学实在一般,若是此番未中,倒浪费了你一番苦心。”
宋殷听得此话,脸瞬间煞白,又扯出一个笑,道:“毓哥哥说笑了,哥哥伏案十年,苦读诗书,怎么可能……怎会居于人下呢,我知道,我父亲跟我说过,让我不要如此执着于你科考之事,科考的学子往往会因为压力太大而有自怜自艾之心,这……这很正常……”
看到无忧行来,她中断对话,低着头,从无忧的角度,能够明显看到她嘴唇紧抿着,对无忧的出现很有几分抵触。
无忧看了看宗毓,又看了看宋殷,无奈感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尴尬的气氛在无忧的周身蔓延。
宗毓寻了个由头与无忧告辞,二人从宋府出来,一路无话,直到快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宗毓忽然开口,道:“其实我家与宋世昭家只是幼年时比邻,他当时也只是云州的一个小小知事,没多久便调任了,之后多年我们都没联系,直到我九岁时作出了一篇登高赋,云州将我称作神童,我父亲又有意我将来考试做官,才与宋家又有信件往来,其后我时不时便作首诗写个赋,慢慢的声名传的远了,宋殷也开始有信来,多是读书习字之类的事,我与她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
无忧手搓着腰间钱袋子边上的流苏,道:“你怎要与我解释这些?”
宗毓道:“我想与你说清楚,免得你胡乱联想一些有的没的,影响你的判断。”
无忧撇撇嘴,未置可否,宗毓接着道:“可看出什么来了吗?这座宅院真有什么蹊跷吗?”
“甚奇,我得回去仔细回想回想,等想明白了告诉你。”
宗毓道:“好,最近几日我们就还留在这个客栈,只是……不知道魏冉还会不会在此地停留。”
而且,宗毓好奇的是,如果离开了梅州府,魏冉是否会恢复到从前的魏冉,还是说这样的魏冉会一直持续,那从前的魏冉又去了哪里呢?
宗文不敢再去宋府,一直留在客栈中留意魏冉的动静,但无忧和宗毓二人回到客栈之后,却不见宗文踪影。
听掌柜说,宗文下午与魏冉前后脚出了门,还未回来,无忧宗毓便各自回房,在路过魏冉房间的刹那,无忧忽觉异样,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她心头,她猛的推开魏冉房门,只见魏冉房中狼藉一片,堆砌着乱七八糟的香粉和衣物,还掺杂着一些脂粉盒,无忧一进门,即觉一股极其刺鼻的恶臭,混杂着脂粉的香气,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无忧闭上眼,施术探查,只觉这房中到处充斥着黑腾腾的戾气,她暗道不好,忙抓起宗毓冲出客栈隐去身形,喝喝风声吹过宗毓耳畔,他勉强睁开眼,只见无忧正抓着他胳膊,飞起在半空中,四处找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