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微自老道的河谷窟中清出了七八具男尸,五六具女尸,无忧一直站在他旁边看,但看到最后,忽然觉得不对劲,“魏冉”尸身似乎是不见了。
前日因老道出现,无忧他们便离开了,“魏冉”的尸身自然由老道带走,但无忧在河谷查探了良久,的的确确是没有了,那老道被周清微用一道符纸捆住,厉鬼的鬼气被符纸压下去,老道的眼神透出几分清明来,无忧到他身前,问道:“你把“魏冉”藏在何处?”
那老道讥诮一笑,并不开口。
周清微皱了皱眉,道:“四师叔,勿要再执迷不悟。”
那老道似是极看不惯周清微,厌恶的扫他一眼,呸的吐出一口浓痰,道:“周清微,别以为你做出一副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样子,你就真能成仙了,我呸,我他妈就看不惯你们那一群人假惺惺的救世主的样子,”他似是极得意,冷哼一声,“等本座法术大成,定让你们跪着来求我!”
周清微微带歉意的朝无忧拱了拱手,道:“之后的事,乾阳观会一力处理,今日劳烦姑娘了。”话罢剑风已起,他即带着老道以及一众烂摊子御剑而去。
无忧心中却有些打鼓,不由得疑惑乾阳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道观,即培养出周清微这样仙风道骨的道士,应该也不至于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那老道的一身鬼怪手段,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而且,之前自称是魏冉的那缕魂魄,完全看不出像厉鬼的样子,那样痴心于科考的一个人,到底是在机缘巧合下被那胖子夺了舍,还是另有内情?现下又去了哪里?
无忧不通鬼道,此刻真是一肚子的问号。她抬手从肩膀上将那只虽然晕过去但扔死死揪住她衣服的松鼠拽下来,渡了它一口妖气,松鼠这才慢慢悠悠醒过来。
醒来看见无忧,先是悚然一惊,飞快向后挪了几步,一双鼠目环绕四周,见周清微不在,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它回过神来,颓靡的耷拉着耳朵,小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的,道:“兄弟们都死了……”
它虽是一张鼠脸,无忧却从它脸上看出无尽的悲伤来:“我们原本是同病相怜,在那妖道手里受着折磨,本来还打算逃出生天后要如何如何,不成想不过一日功夫,便、便只剩我一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它说着,抬爪擦了下泪。
无忧听它说话说了一天了,此时一个疑惑不由得脱口而出:“我看你说话办事都甚有章法,你原本是个人吧?是怎么到了这副松鼠的躯壳里呢?即是一副松鼠的躯壳,又怎么到了魏冉的躯壳里呢?”
那松鼠闻言愣了愣,擦泪的爪子也停在半空,它鼻子微抽,想了半晌,却什么头绪都想不出,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无忧又道:“魏冉的躯壳里原本还有一个一心科考的书呆子魂魄,你与他应该也有一段时间是共用一个躯壳的,他去过哪里,你知道吗?”
松鼠闻言,一双眼睛微微动了动,像是回忆起什么,它先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无忧看了看周围,月夜恢复了静谧,夜空如水,四下里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回去了,无数错落茅屋零星亮着一两盏光。
她道:“罢了,先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