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飞至不雨亭上空时,白帝敲了敲令牌,随后合着流光镜一同扔了下去,感受到下方有内力稳稳接住,这才飘然而去。
飞雪洋洋洒洒,拂动美人的白衣裳,她忽然觉得这条路熟悉得不太对头,但又想不起来不对在哪,只好信步而行。等到她站在一个雅致别院的围墙上时,这才明白过来,又走到这了……
院中人应该已经发现了,白帝也不客气,坐进院中的亭子就开始磕桌上的瓜子。墙下的铃铛已然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披着衣服的人匆匆赶来,他撩开亭上暖帘,与白帝相对而坐。
“这次没有埋伏?”那人赔笑道:“鄙人不敢,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少年一袭青衣,笑容温润如玉,但白帝可不会忘记他仗着她路痴,三次设埋伏抓她的事,也不知这次是不是在整个亭子下面埋了一桶火药呢。
少年欲言又止,终于开口:“姑娘这次…又满载而归了?”“府尹大人觉得呢?”少年尴尬地问:“…是京城第一富户章家?”白帝喝了口桌边暖好的茶,掸了掸桌上的瓜子壳。
少年闭上了嘴,他有点慌,能不慌吗,如今这京城第一富户就成他宋家了,况且他还得罪了这位有可能把他家拆了的人,这……
少年扶额,虽然他身为朝京府尹,京城女盗之事正应他管,但是,这位广寒姑娘既不能强攻,看样子也不能智取,连好好说话都难,皇上怪罪下来,好像自己只有被抄家的命,就看这两位谁先动手了。
“鄙人斗胆问一句,姑娘您为何非要抢这些富户呢?”少年的声音虽然已经努力克制,但还是带上了哭腔。
白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因为没钱了啊。”
少年大悟:“要不这样吧,姑娘若是缺什么东西,只管告诉鄙人,鄙人定给姑娘采办齐整,只求姑娘您别抢东西了!”
白帝一琢磨,好像还不错:“没有条件?”“没有。”“没有埋伏?”还记着这茬呢:“没有。”“好!”堂堂朝京府尹如获大赦。
大雪落到清晨才堪堪止住,整个朝京都已经变成了白色,宁静,安祥,仿佛昨夜什么都不曾发生。
清安宫里,红绡帘内,美人斜斜靠着软榻,正红色狐裘半披在身上。云鬓未整,一双凤眸同长发一样,都是纯黑色,不带一点杂质,就像这云旒最好的墨。
暖阁中生着火,屋外一院红梅的清香透出几分媚色,美人捧茶慢饮,一举一动尊贵无比,却又有几分慢不经心。
帘外,一身侍卫打扮的女子静立在软榻边。美人放下茶碗,摆弄着手中的明镜,“广寒宫主?有点意思。”她拨弄起玉臂上青蛇形状的镯子,“此人留着不停当,竹叶青,去看看吧。”
不知从何处闪出一个侍卫,抱拳行礼道:“是,长公主殿下。”“还有,拾壹,你去这京城中打探打探消息吧。”“是。”两人如影子般消失,美人托腮一笑:
“这朝京,又要大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