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主,我家小姐已经愿意无偿把绚衣店招牌让出并不参与分利,新店所有事项除了设计其他都是由我与权叔完成,您可多招收员工,并不影响店铺的正常营业,而我家小姐只要知道顾客性别年龄和尺寸便能为他们量身裁剪,所以,小姐来与不来并无区别……”花荣鼓起勇气端身向前对梅庄主进言。
“笑话,不见顾客如何量身定做?”梅庄主脸色铁青,语气威严。
“她可以的,”权叔抢过话,“我们为顾客量身记录,小姐只要看到顾客基本信息就知其高矮胖瘦,如见真人一般,自会裁剪自如。”
“尔等懂什么?我梅氏何等高看与她,让她做股东而不单单一个破店,此事……”梅雨恒的声音稍微放低了些。
“庄主放心,先安顿好他俩,我即刻前往解决此事。”李庭信誓旦旦很有把握。
梅庄主勉强转怒为喜,向大家挥手示意:“照李首护说的办,都下去吧,可别怠慢了他们。”
“是,庄主。”古元明领命而退,李庭紧跟其后。花荣与权叔也迅速逃也似的跟退。
父亲协助吴景芋摘下了炫衣店的招牌,母亲在一旁念叨:“女儿,你何时出发,这新的店铺何时落成?”
父亲见女儿盯着被搁置在内庭的牌匾发呆,心里一阵酸楚。
他明白女儿只想过安安稳稳自由自在的日子,此招牌注入了她太多心血,生意小打小闹,可终是女儿的成就。父亲了解,与研商会一起合作并非女儿心愿。想到这些,他白一眼老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回事?如此急迫希望女儿离开?”
“好你个臭老头子,我可是替女儿高兴。我们衣店能和其他商家一样做大,女儿就成了商业界名家,好歹可以让我们扬眉吐气抬起头做人,将来和谁都可门当户对,抓住机会好好表现才是,你不懂吗?”母亲嘴巴如燃着的鞭炮,又快又响。
“你呀,除了一天到晚想着攀比,琢磨发财,何时候真正了解女儿想要何种生活?俗,俗不可耐。”父亲头一回如此大声跟母亲杠上了。
“你这是什么口气?将她惯得不成样不说还拖她后退,做父亲的应该好好支持孩子使其上进才好,你倒是该好好学学大户人家的父母,别丢孩子的脸。”母亲有些扭捏作态,整衣捋袖,眼里闪光,对未来成为贵夫人充满期待。
“装什么装,踏踏实实过好现在的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才最重要,一天到晚瞎做梦,有病啊?”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没本事,我至于……”
“打住,我可没心情听您二老吵架,有功夫回你们房间继续。”吴景芋挥手示意。
“……”父亲眼见女儿失落的表情,突然嘿嘿一笑,“没吵架、没吵架,我买菜去了,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莫名其妙,自己没本事,还不让女儿有本事,什么人?”
“又来了……”吴景芋丢一句话转身走向寝室。
这梳妆柜太沉,就像被人禁锢于此,无论吴景芋如何用力折腾它都纹丝不动,怪了,这体积不大却如同施了定身法一般,难道柜里有贵重的物品?难道此房主人属修仙或玄门中人?到底是哪何方仙辈把梳妆铜柜放置于宅院的?臭变态又如何得知此物乃招魂锁?竟夜入本姑娘寝房,还叫我臭丫头,更可恶的是敢自称舅舅,疯子……
吴景芋好一阵折腾,不时便气喘吁吁坐于床榻之上,想起如此种种好不懊恼。
她环顾房内,发现空间太小床铺根本无法重新摆放,如何是好?她稍作思索,起身走向梳妆台边,伸手拾起那些花瓣放置于手心,眼前闪现出杜子阳的一颦一笑,突然忍禁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掩藏的讥笑,这变态虽然讨厌至极,不过,这花瓣还有些作用……
杜子阳乘着夜色一路奔波,本来打算直达南城,行至望奇镇却不由自主停住脚步,犹豫片刻便缓步至炫衣店门口。
吴氏家园?心里咯噔一下,念出了口。家园?看来这臭丫头确实与世无争,只想好好守护一个家而已,可她想过的平凡日子能得尝所愿吗?杜子阳望着家园二字久久暗语沉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简简单单的愿望朴实淡然,只怕……他掉转马头,婉然吟诵道:“桃花报春本是喜,奈何反冬堪为忧。”
如果连夜赶往南城,到达该是下半夜,连住宿都难,不如就于此镇住上一晚明日赶路。他牵马行致醉汉不归客栈入住下来。
次日一早,杜氏府邸,厅内富丽堂皇一片敞亮,婢女护卫随时恭守于府邸各处。内室餐厅满桌佳肴,杜老爷与夫人已双双端于上座,要求与两公子共进早餐。杜常越进门施礼后安坐于桌下方。许时,杜子阳迟迟未到。杜常越看向已经开始温怒的父母,起身缓和气氛:“我去叫子阳,他可能还在洗漱。”
杜家安闲厅,人间山水情,难诉离别意,归来不知期……
杜常越推门而入,不见二弟却见到桌上的纸条。杜常越顿感心情沉重,拿起字条连续念颂好几遍,久久无法释怀。杜家并未给二弟带来温暖,安闲厅是他在杜府的一席之地,人间也只有山水才有真情。二弟定是遇到了迫不得已重要事情。看来,这次与往日的调皮失踪大不相同,归来无期,这个家真令他不快到不想回归的地步了吗?
一番感慨,杜常越回到餐厅。他向父母简单说明杜子阳留下字条之事,并未将字条的深意剖析给父母。
他明白,此刻言明只会让二老误会更深而埋怨二弟不识大体、不懂福足。二老心理早已发生太大变化,二弟不愿与父母意向同步,我也只好应变在这复杂关系里左不得右不得……想到如是种种,杜常越心里好不酸楚。
“他是何意?”父亲怒目而视。
“竟敢离家出走?”母亲更是瞪大双眼叫道,“来人,将令方知与许久楚叫过来。”
“是,夫人。”守在门边的护卫应声离开。
“常越,你倒说说,你这个弟弟为何如此不省心?”父亲气急败坏,直拍饭桌。
“父亲息怒,子阳昨日毫无异样,或许只是与往日一样出去走走,不多时自会回来。”杜常越拱手施礼宽慰道。
“他不务正业,可我们承诺今日去唐氏提亲如何交代?岂非逼迫我们在人前食言失信?”母亲怒不可遏。
“唐家提亲?子阳怎么没与我……”杜常越欲言又止,内心瞬间生起一些恨意,父母这些年的变化让自己难以适应压抑不堪,常常敢怒不敢言。如今为了攀附权贵扩大势力,竟然上演逼迫联姻之事,未免太过。
子阳昨晚只字未提,或许明白我亦无能为力。我这大哥当得实在窝囊。
“老爷,夫人。”令方知和许久楚慌慌张张奔来餐厅,胆战心惊向二老施礼,相互对视互找宽慰,他们明白被叫来一准没好事……
“跪下,说,二公子跑哪去了?”杜老爷呵斥道。
“公子昨日刚回,不是还在……睡吗?”二人扑通一声跪地,均不敢正视二老,许久楚低头回话。
“你二人近些时日跟他去了哪些地方?老实交代。”杜老爷满脸怒气,眼神甚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