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比后,除了杨泓祺在台下集市的摊位更加火爆,最后大战的王童、徐若娇、钱开悟、孙宁都销声匿迹。但其在学阁造起的声势却是遗留了下来,蜕变成一个个小团体。
这个年纪的弟子,总是想有些光辉事迹,也总觉得自己能做别人所不能之事,如剑斩筑基邪修,如同阶无敌手。
而光辉事迹下总是要有“累累枯骨”,在学阁里,“枯骨”可不好找。
文义阁都是些智慧近妖的凡人,武斗不能,文斗不过。
丹心阁、清净阁等的弟子多天赋异禀,纵然可能止步筑基、金丹,但在练气一境高歌猛进却是不难。因三月前便有一位入门不过三年便直入内门的清净阁天才弟子,故而无人小瞧。
至于鼠姑阁,多是宗门后辈,保不齐便遇到了什么大能后人,福荫法宝,也是不可小觑。
一圈盘查下来,只有雅乐阁都是些五灵根的少年少女,杂学不精,端的是大器晚成,正是羸弱之时。
无他,雅乐阁的名号以及内里不绝的丝竹之音总是叫人忽视其中弟子炼体的哀嚎、学术的咒念。
“你,就是你,敢不敢和我一战!”
与薛玲芸相伴来寻罗斐的姜珣一踏入场中,便听到广场西角一个骄傲自大的女声响起。
越过女声的背影,映入眼中的是罗斐脸上的错愕。
“看你腰间挂着个牛角,一定是雅乐阁的弟子吧?我是正气阁的杨萸芝,未来的执法弟子、巡方长老。看你比我大,便叫你一声师兄吧,和我一战,师兄定能有所收获!”
杨萸芝微抬下巴,直视罗斐,陷在自己一剑挥倒眼前师兄的美梦里,高傲地说道。
薛玲芸与姜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这可是随手就能甩出十来颗小天雷子的猛人啊,据他所说,这些小天雷子,不过是他炼体时的副产物罢了,由此可一窥雅乐阁修炼的残酷。
而罗斐既能被选入南域依人国一行中,自然也有不凡之处。
谁会在练气期引雷修炼啊,也就景虚宗能有这般功法和灵药治愈暗伤不损根基了。
而即使是景虚宗,如罗斐这般“不自量力”的弟子也是少数,很多体修到了金丹期都不敢以身淬雷。
发现薛玲芸和姜珣二人的到来,罗斐也不愿与眼前这位没眼力见的师妹多说,便想绕过她走向姜珣二人。
不料罗斐刚一移步,杨萸芝手一伸便将罗斐拦下,一手将剑半出鞘,一边说道:“师兄可是想好与我一战了?”
“这位师妹,我朋友来了,我可否先走?”见状罗斐有些无奈,他总不能在广场上吹响牛角或是洒小天雷子吧,赤手对上她的剑也不是不行,但是他怕疼啊,而且赤手打向师妹这场景怎么看都是他的不是了。
“你朋友?”狐疑地看了罗斐一眼,杨萸芝转头,刚好看到走到近前的姜珣薛玲芸二人,“是这两位师……姐?”
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弟子们见到陌生弟子都会尊称师兄师姐,以免误会。对杨萸芝来说,打败了师兄师姐也比欺负师弟师妹好听许多不是。
“是的。”
闻言杨萸芝却更是兴奋,转身拦在罗斐身前,口中嘀咕“雅乐阁弟子的朋友,岂不是能有三个人头!那应该可以了吧。”
见三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杨萸芝也不惧,挺胸抬头,傲然高声道:“既然你们是他的朋友,便与我一战,赢了便让他和你们走!”
“若是他本就想和我们走呢?”闻言薛玲芸有些恼怒,同门师兄在眼前之人口中竟与物件类似。
“要战便战,这么多话师姐莫不是怕了我?”
拉住薛玲芸袖子,暗暗安抚住她的躁动,姜珣上前一步说道:“你说我们赢了就让罗斐师兄和我们走,那若是我们输了呢?”
“那师兄自然是跟我走了!”杨萸芝想也不想地回道。
“想得美。”薛玲芸嘁了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剑,“就你,我们怎会输。”
“铃芸,这里不是演武场,和她胡闹什么。”绕过杨萸芝,罗斐在薛玲芸和杨萸芝中间开始劝解。
“这位师妹,虽然不知你为何要约我对战,但你不是我对手。”
“怎么可能,就凭你的牛角?”这些时日四处邀战令杨萸芝受了许多白眼,但她也因此磨练出了厚颜却自卑的性格。
感受到杨萸芝话语中的轻视,罗斐也有些不悦,但还是心平气和道:“我不想与你多说,但若是……”你真想对战的话,可以去试炼场找讲师对练,不然也不要怪我欺负同门了。
话还未说完,罗斐就见眼前的杨师妹突然呆滞,急切的神态平和了下来,如入定一般。
“师兄,师姐,走吧。她情绪波动很大,清音度魂术的效果甚好,能维持盏茶时间。”
偷袭!杨萸芝只闪过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好似被冰水浇头,浑身冰凉后又落入了暖洋洋的温泉,怯意之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不好好修行在此作秀!”见状,瞪了一眼为杨萸芝说情的罗斐,薛玲芸扭头就走。
“诶,师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挠了挠头,罗斐后知后觉地追上前。
看着呆立的杨萸芝,姜珣语重心长道:“修行除了斗战还有很多,希望你能想清楚。”
看见杨萸芝眼中的神采变化,姜珣也知她在听自己讲话:“你拦住的是罗斐师兄,虽然练气弟子没什么能骄傲的,但罗斐师兄是一位引雷淬身的体修,你确实不是他的对手。雅乐阁也不代表好欺负,若是你惹恼了内里弟子,都不知谁会给你下诅咒呢。
再说打败了哪位师兄师姐有什么好骄傲的?即使是王童师兄,成为了外门小比的赢家不还是在忧虑筑基之宜?”
许是杨萸芝的作态令姜珣想起了她尚在凡俗的往事,说了许多。因不忿自家哥哥接受了后娘回家与爹爹相谈甚欢,她可是一连三月在书院里堵哥哥的同窗对诗写文,想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但这些心迹,与外人何干。
对杨萸芝微微一笑,姜珣转身跟上走远的二人。
不多时,姜珣敏锐地察觉到薛玲芸有些不同了,那是少年突然察觉到自己特别心思的羞恼。
摇了摇头,姜珣颇为老成地笑了笑,放慢脚步走在两人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