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酒馆(永不返航的人)上
忘忧酒馆,亥时开馆,等待每一位客人,聆听每一个故事。
“叮铃铃……”
“老板!再来杯野格!”
二十出头的寸头青年,一身干练的夏季休闲装,眉骨间给人一股正气与愁云。
“呦,小伙,我这可不是买醉的地方。”
我又推过去一杯野格,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十几次。不由得敲敲桌面提醒他。
“谢谢老板啊!但你这酒,真的不醉人啊……我还是…他怎么就一个人飞了……”
“???”我看着他从进门开始除了点酒就没说过别的话,轻声安慰,“要不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
……他说,
我叫莫北,他叫向南。我们从小一个大院生活的,算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我们小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形影不离,连彼此身上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只是从高三后半学期开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开始疏远我,刻意跟我拉开距离。我看着他跟其他人勾肩搭背,那嘴角上扬的微笑,曾经只属于我的。我就站在路边,看着他们走过我,他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意思。甚至连我的主动都会被刻意打断。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时长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他生气了。可是,我们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啊,十几年的兄弟情,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
我不善言辞,与他恰恰相反,他的离开让我手足无措。原来,我只有他一个朋友,而他的朋友却不止我一个。
他性格开朗,生活中也不失体贴温柔,学习成绩更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只有我,永远固执己见,所以,唯一的朋友也离开我了。
可他说过,永远保护我的。
人呐,总要看清自己,半年的时间,我们越来越疏远,我的成绩也一落千丈。自此成绩榜上的距离越拉越远,就跟我们的关系一般。
班主任常说,我成绩没救了。
是啊,我没救了。
后来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我复读了一年。高考,我还是报了航天员,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虽然并不适合我,可他在哪儿。
大院里总提起最年轻的航天员,我知道是向南无疑了。虽然他并没有去过宇宙,但是已经被国家内定了,毕竟行心理到身体条件都是满分的,历史上仅此一位。
我拖着行李箱,看着校往期的成绩榜,果然,他还是那么优秀,只是略微成熟的面庞显得有些陌生了,明明才一年不见。
远处围了一伙人,我走近才知道他是被小女生表白了。我忍下心中的怪异,准备离开,他却张口叫了我的名字,同寝校友示意我看过去,我没有回头。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同我说话。
我心里对他是有怨恨的,我不明白,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先疏远我的是他,现在开口搭话的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