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梓落就守在了苏凝雪房门口,苏凝雪一开门就看见一大活人站在门口看着她笑:“师姐,早!”苏凝雪被吓了一跳,刚想关上门,梓落连忙制止住了苏凝雪:“师姐,咱们昨天说好的,我们......”
“我昨天有答应你吗?”苏凝雪反问。
“可是你也没拒绝啊。”梓落委屈巴巴地说道。
苏凝雪想了一下,说道:“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梓落两眼放光。
“三天,在这三天内,你想让我教你什么你尽管提,至于你能学多少,这个看你自己天分,三天后,你必须离开雪落峰。”苏凝雪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可是这......”梓落有些为难,“是掌门吩咐我来照顾师姐的,若是我就这样走了,掌门会怪罪我的。而且墨竹峰的那些师兄师姐们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他们再去煽风点火,我被赶出去了怎么办?”
“你就这么想留在青城派?”苏凝雪问。
“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离了青城派什么也不是。虽然留在这里不受待见,但至少不用饱受饥寒了。”梓落回道,“当初师父也是见我可怜才会带我回青城派的,她应该也没想到我是如此无能吧。”
苏凝雪看了看梓落,明显感觉到梓落体内有一道封印。应该就是因为这道封印梓落才会显得如此笨拙的,只是苏凝雪不明白紫鸢师叔如此做的用意,为何封印了梓落的经脉阻碍其修行之后还要将她收归自己门下呢?又或者是有其他什么东西封印在了梓落的体内?
梓落入门不过三四年而已,四年前并不是青城派开门收徒的时间,梓落若是那时候入的门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成了内门弟子?就算紫鸢长老可怜她,那也应该将她放在外门合适。苏凝雪想了想,怀疑梓落可能和她一样,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梓落心思单纯,并不去在意这些,苏凝雪不一样,几乎每夜都会出现在脑海里的噩梦,换做谁,都不会不去怀疑,更何况此次掌门将她关在落雪峰更是说不过去,应该不可能仅仅是因为紫冥见这么简单。苏凝雪自己知道紫冥见之事非同小可,可是掌门不让她出山门便可,为何要将她关在落雪峰?门中弟子众多,难免人多嘴杂,苏凝雪猜想肯定是怕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师姐?”梓落看见苏凝雪在发呆,叫了她一声,“你又怎么了?你怎么最近总爱发呆啊?”
“没事。”苏凝雪回过神,“你既然从旁人口中听说过我的功绩,那也该听说过我的脾性。我一个人独自惯了,能让你在我身边留了这么多日已实属不易,我若想让你走,我有的是办法。而且你应该知道,掌门首徒意味着什么,看守落雪峰那几个师兄都需敬我三分。我若是现在就让你离开,不过几句话的事情。你若答应三日后离开落雪峰,那你还能留三日接受我的指点,你也不亏,并且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怪罪你。”苏凝雪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现在被我找借口赶出落雪峰,出了落雪峰之后,你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也未可知,第二,我可以指点你三天功法剑术,三天后你离开落雪峰,我可以保证免去你的一切责罚。”
“我还有得选吗?”梓落苦笑,“师姐你的态度很明显了啊。既然师姐愿意给我台阶下,那我也不该得寸进尺了,好吧,我答应你三天后就离开雪落峰。”
“那好,今天便算是第一天,你先稍作做准备去后山等我,我收拾一下便开始教你。”苏凝雪说完便进了房间。梓落看着苏凝雪的背影,心中无奈:“师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可是三年前你明明还......”梓落叹了口气,不再去回忆,“唉,算了。”随后默默离开了。
梓落去了后山,等了一会儿之后,苏凝雪便来了,还带了一把剑。见了梓落后,苏凝雪把剑扔给了梓落。
梓落接过剑,打量了一番,觉得很是精致,不解地问道:“师姐,这是?”
“送你的,之前在剑冢里看见的,灵气不足,放在剑冢里只会占地方,顺手就带出来了,想来我留着也没用,看你也没有一件称心的兵器,这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了。虽然没什么灵气,但它也不比普通的兵器,到底是在剑冢里待过的,给你这样的用来防身正合适。”苏凝雪漫不经心地说道。
梓落拔出剑看了看:“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呢,谢谢师姐,我很喜欢。”梓落笑道,“以后有这把剑在身边,我就可以当做师姐在我身边,遇到了危险时,我心里也会宽慰一些。”
“随你。”苏凝雪随口回了一句。
由于考虑到梓落的特殊情况,所以正常的修行之法肯定无用。青城派的那套,对于梓落来说不过是空谈。若是以对普通弟子的要求来对待梓落,梓落一辈子都别想成功。苏凝雪看得出来,梓落并非没有资质,只是根骨受封印限制才会显现出天资愚钝之态。体内有封印还想好好修行,其不可笑?这紫鸢长老当真是对她不闻不问啊。
苏凝雪无奈,既然答应了梓落,那她就要说道做到。苏凝雪将正常的心法都稍稍做了改动,刚好可以避开封印所带来的禁制。不得不说,苏凝雪还是很有天赋的。梓落按照苏凝雪的方法试了试,经脉的确顺畅多了,虽说短时间内无法提升得很快,但是已经初有成效了。
到了第三天,便是苏凝雪和梓落的约定的日子。短短三天时间,在苏凝雪的指导下,梓落已经能够正常修行了,但是封印不除还是有诸多限制,不过自保没问题。
“今日,便是最后一天了,按照约定,今日一过你就得从落雪峰搬出去了。”苏凝雪对梓落说道,“我该教你的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悟了,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日后下了山,自保没有任何问题。”
“师姐,我真的不想走。”梓落央求道。
“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我要是想让你走,我有的是办法。你现在的本事我可以教给你,我也照样可以废了你。”苏凝雪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梓落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苏凝雪打断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去收拾收拾,准备会墨竹峰吧。守峰的那两个师兄那里,我会去说好,你只管走便是。”说着,苏凝雪又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你将这个带给你师父紫鸢长老,她便不会怪罪于你。”
梓落失落地接过信,嘱咐道:“师姐,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罢转身离开了。
苏凝雪看着梓落失落的背影,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我不想连累你,所以你还是离开的好。”
苏凝雪提前打点好了一切,梓落走得时候,守峰弟子并未多言,临走前,梓落还回头望了望,可是期盼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苏凝雪终究没有来送她,看来传言并不假,苏师姐当真是没有感情的吗?
回到墨竹峰后,梓落将信递给了紫鸢,紫鸢看了一眼信的内容,没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说道:“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梓落默默退下了,看来苏凝雪还是信守承诺的。
.........
天色渐暗,苏凝雪看了看天,今日,是十五。只是,苏凝雪似乎没有一点要发病的征兆。苏凝雪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镯:“难道真的......”但是转念一想,十五还未过,也不能妄下定论,没有征兆是这几日调理得好也说不准,如今师姐不在,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到了晚上,圆月当空,苏凝雪却什么事也没有。她愣愣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这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这么静静地看着十五的圆月吧。苏凝雪第一次发现,原来月亮也可以这么美。
可以不受寒症之扰,苏凝雪还得感谢紫冥剑,也算因祸得福了。虽是邪剑,却阴差阳错地治好了苏凝雪的寒症,也解了寒血蛊。可是一想到这是用茗溪的命换来的,苏凝雪不免又觉得有些可惜。明细一开始的确是骗了她,但是茗溪最后也用命来尝了。
“邪剑,那我倒偏要试试,看会不会把自己带入歧途......”苏凝雪看着手镯自言自语道。
次日清晨,守峰弟子像往常一样守在雪落峰出口处。突然不远处发出一些响动,两名弟子立刻戒备起来,以为是有谁闯进来了,其中一人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这时另一边又发出了些声响,另一名弟子也走过去看。这些声响把两名弟子越引越远,等到确认安全后,两名弟子一脸扫兴地回到原地,这才发现结界被破了。
“糟了!”二人暗叫不好,立刻冲进去四处搜寻苏凝雪的踪迹,确定苏凝雪逃走了之后,只得如实去禀报几位长老了。
其实他们早该想到的,区区一个结界而已,根本困不住的苏凝雪的。掌门设下的结界,苏凝雪再熟悉不过,怎么可能解不开?苏凝雪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她在等十五过去,她要确保自己安全无事才敢行动。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给梓落三天时间。
几位长老正在商议着要不要派弟子去寻找乐清,便又有弟子来报,有弟子在山门口看见了苏凝雪,本不愿放行,却被苏凝雪打伤了被她硬闯了出去。
“这......”白岩长老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要真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她就很有可能去锦州。”紫鸢长老担心地说道。
“鹤鸣他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去派人通知他们让他们多留意,去锦州的路就那一条,不出意外就一定能碰上,另外再多派几个弟子现在立刻下山追赶,能在碰到鹤鸣他们之前截住她最好。”白岩吩咐旁边的一个弟子。
“是。”那弟子领了命,立刻下去了。
“对了,”紫鸢看向刚刚进来禀报的那个弟子,“山门口的弟子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长老放心,他们并无大碍,苏师妹并未下狠手,只是外伤,擦些药便没事了。”那弟子回复道。
“那便好。”紫鸢说道,“你先下午吧。”
“是。”
“凝雪她怎么会......”慕白一脸担忧。
“她肯定是知道什么。我说昨日她怎么会打发了梓落回墨竹峰呢。还给我写了信说是不想身边有人,现在想来是不想连累旁人受罚啊。”紫鸢说道。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苏凝雪,不然掌门师兄回来我们没法跟他交代。”白岩说道,“掌门师兄也是,去哪也不说一声,找不到他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先别着急,凝雪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会走太远的,不会有事的。”慕白安慰道。
.........
没过多久有弟子来报,没找到苏凝雪,而且鹤鸣和沐元也回来了,也没有碰到苏凝雪。得知苏凝雪不见了的消息,二人山门未进便又转头下了山,其他弟子也在继续寻找着。
“不可能啊,就那一条路,可是弟子没追上她,鹤鸣和沐元也没看见她,难道她没有去锦州吗?”紫鸢有些不解。
无奈之下,又加派了人手,顺着每条路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