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中传来消息,丞相病重,辞官回乡。
后宫深院之中,玉唇轻启:“还以为有多大能耐,不过尔尔。”
锦州城中很快传开来,那个医女倒是有些本事,将丞相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也水平有限,也只是保住了老丞相的一口气,至于丞相还能活多久,只能看运气了。
“当初看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医治丞相,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还不是治不好丞相。我看她啊,就是个江湖骗子。”客栈中人来人往,众人谈笑之余亦说起近日城中传言。
星辰阁。
“阁主,外面有人求见。”一个弟子在书房外向夜陌辰禀告。
夜陌辰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一旁的翎羽,翎羽会意,走出书房,问道:“那人可有说自己是谁?”
“没有。”那个弟子回道,“是个白衣女子,她只说是阁主的一个故人,阁主见了她便知晓了。”
屋内的夜陌辰一愣,白衣女子?故人?他走出书房,淡淡地说道:“请她进来吧。”
“阁主,您知道是谁?”翎羽有些差异,“莫非是苏姑娘?”
“不是她,”夜陌辰说道,“她可不会主动来寻我。”
“您好像,很了解苏姑娘?”翎羽似笑非笑道。
“你去请她进来吧。”夜陌辰对翎羽吩咐道。
“是。”翎羽领命向外走去,到了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却是蒙着面,看不清面容。翎羽见她眉宇间似乎与苏凝雪有几分相似,但是眼神完全和苏凝雪不同,眼前之人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是饱经风霜后对世俗的看淡,“随我来吧。”翎羽上前道。
翎羽将人领到了书房外:“阁主,属下将人带来了。”
“进来吧。”屋内传来声音。
翎羽看了一眼身后之人:“请进吧。”
白衣女子走进书房,看了一眼旁边的翎羽,又看向夜陌辰,夜陌辰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后对翎羽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说完,翎羽退出了书房。
“现在可以说来意了吗,皇后娘娘?”夜陌辰突然一语,白衣女子瞬间愣住。
“你,为何知晓我之身份?”苏清有些不解。
“您莫忘了,我星辰阁是做什么的。”夜陌辰笑了笑。
苏清也不端着了,解下面纱,问道:“所以,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并没有死。”
“是。”夜陌辰也不掩饰。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来找你的人一定是我?”苏清又问。
“丞相病重,无人敢医,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女子说要医治丞相,可是入了丞相府之后却再无消息,再后来便是如今城中所传丞相依旧是吊着一口气。若真是庸医,城中不会只是有传言这么简单,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其实丞相已经痊愈了,我说的可对?”夜陌辰反问。
“不愧是夜阁主,果然聪明。”苏清夸赞道,“只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很简单。”夜陌辰笑了笑,“丞相病重,城中人人皆知连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太医都治不好,这个节骨眼上,非亲非故为何要冒险救治丞相?若是救不好怕是小命不保,愿意治并且能治好丞相的,只有他的至亲之人。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皇后娘娘与您的妹妹在医术方面造诣极深,闻名于整个凤羽,就连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太医都要向您请假一二。所以您与您妹妹谁来救丞相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苏隐前辈已经许久未出过隐仙岛了,而且她与我并无交情,甚至可以说她很讨厌我,如果是她便不会来找我。所以,能救丞相并且还能把所有事想得这么周到的人便只有您了。”
“分析得倒是不差,不过,你似乎忘了,鸣儿的医术也并不差。”
“她师承青城派掌门常青峰,医术并非她主要修习的领域,虽有毒医双圣教导医术不差,但是终究达不到您的高度,丞相所中之毒并不简单,凝雪或许能查出病因,但无法彻底医治好丞相,若是她,或许事实就会如现在城中传言一样了。”夜陌辰回道,“另外,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主动寻我。”
“你似乎很了解她。”苏清笑了笑,“你对她,可还有情?”苏清突然问。
夜陌辰一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您今日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夜陌辰避开了苏清的问题。
“星辰阁算尽天下之人命运,天下之事可还有夜阁主不知道的?”苏清不答反问。
夜陌辰沉默一会儿,想了想,问道:“您是为凝雪之事而来?”
“是,也不完全是。”苏清回道。
“何意?”夜陌辰不解。
“准确地说,我是为你们二人之事而来。”苏清说道,“我知道因为所谓的天命,她一直躲着你,同样的,你也不愿意连累她。但若我说,天命可解,你可愿代替苏家守护她?”
“这......”夜陌辰思考片刻,“天命如何解?”
“天命之事,你无需操心,你只需要回答我,如今的你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沉默良久,夜陌辰缓缓开口道:“他是我自年少之时至今唯一的欢喜,从未改变。当初青城派隐去她的命格,我以为她真的不在了,没想到,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即便她已经忘记了所有过往,但只要见她好好的,我便知足了。”
“你该知道,她其实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苏清提醒道。
“我知道,”夜陌辰淡淡地回道,“我也知道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过往是因为天命,她不愿意连累别人,所以选择独自离开。”
“如果,天命真的有可以破解的那一日,我希望你可以守护好她。”苏清说道。
“我以为,您会让我离开她。”夜陌辰有些惊讶。
“我不是常青峰那个老古板。生死劫其实就是情劫,你们当真以为不见面就不会应劫了吗?”苏清冷笑两声。
“这......”但是星辰阁并不能找出破解之法,夜陌辰有些听不懂苏清的话中之意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好好保护凝雪。”苏清突然严肃起来,“小隐不会困住凝雪太久的,你既知道凝雪的性子,便当明白,她不会放任凤羽之事不管,她迟早都会回来此地的,我希望那时候你可以保护好她。”
“我必会用我的性命守护她。”夜陌辰坚定地说道。
“记住你的承诺。至于剩下的事情,还望夜阁主莫要再插手了。”苏清指的是凤羽的国运之事。
夜陌辰思考一番,不解何意,但也只能先应下:“好。”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夜阁主,珍重,告辞。”说完,苏清又带上面纱,出了书房。
夜陌辰跟了出去,翎羽见两人出来,立刻上前,夜陌辰看向翎羽,吩咐道:“翎羽,送客。”
“是。”翎羽领命,将苏清送出了星辰阁。
苏清离开后,夜陌辰思考着苏清的那些话,青城派想方设法让他远离苏凝雪,可苏清却希望他能守护苏凝雪,他不明白,苏清到底知道些什么。连星辰阁都无法解开的命劫,为何苏清却说天命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