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星河同荆彦白拌嘴后便自己在府中徘徊,到了一处角门时,想起自己派了剑秋去买绣品,这时她心里憋闷,又被关在绣房多日,不加多想便从角门出去,在城中逛了一圈,再回到府中时已在准备开晚宴了。
剑秋早已回来,在郑星河所居的蕙芳庐等了多时。一见郑星河,剑秋便问道:“小姐,你可来了,都快开宴了,赶紧去吧。”
郑星河道:“走吧。”
两人出了蕙芳庐的门,剑秋道:“那荆师兄呢?不和小姐一起吗?”
郑星河道:“兴许和爷爷一起吧,或者在博雅。”
剑秋道:“博雅,不在呀,我刚刚以为你和师兄都在博雅,去那边找你们了,谁知那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方才到摆晚宴的安食楼看了一下,老太爷在,大公子和弥苍的谢师姐他们也在,可不见荆师兄,我也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们在一块呢。”
郑星河皱眉道:“你先带几个丫头去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他,要是找到了带他过来,我们再一起去安食楼。”
郑星河返回蕙芳庐,剑秋带了几个人四处找荆彦白。剑秋等人已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仍不见回来,郑星河坐不住,在院里侍弄花草。正剪着一株矮蔷薇的枝叶,郑星河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时,并不是自己房中的丫鬟。
那小丫鬟看上去怯生生的,朝郑星河伏了一伏,道:“小姐,我是安食楼那边的丫头,晚宴已经开了多时了,大管事见小姐不在,让我来请小姐过去。”
郑星河道:“好。”
那小丫鬟又伏了一下,转身退去。刚走了几步路,郑星河叫道:“你等一下。”
那小丫鬟停下转身,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郑星河道:“你在安食楼可见到陵山的荆彦白荆少侠?”
那小丫鬟面露难色,小声道:“小的只负责摆放碗盏,并不识得那么多人。”
郑星河道:“好吧,你先去吧。”
“是。”那小丫鬟恭敬离开。
那小丫鬟离开不久,剑秋带了两个丫鬟跑了进来,郑星河松了口气,问道:“找到了么?”
剑秋道:“师兄他回去了。”
郑星河走近剑秋,皱眉道:“回去了!”
“是,是庆丰二管事同我说的,说荆师兄和老太爷谈完事就走了,老太爷亲自送出府的,荆师兄原让老太爷派人同小姐说一声,可派来的人找不着小姐,后来太忙,大伙就忘了这事。”剑秋看着郑星河道。
郑星河听完,板着脸,在院里站了片刻后直接回到屋里坐下,众人跟着进屋,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剑秋知郑星河这是生气了,问道:“小姐,要不我去和庆丰管事说一声您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再让厨房把吃的送过来。”
郑星忙用右手撑着额头,手肘支在扶手上,道:“去吧。”
剑秋转身同几个围在郑星河旁的丫鬟道:“都各自回去做事去。”几个小丫鬟听话退了出去。
剑秋走近郑星河,俯身轻柔说道:“小姐,你先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郑星河仍扶着额头,道:“你去吧,吃的东西让别人去我不放心。”
剑秋道:“好。”说完便转身走了。
郑星河独自坐了半柱香的功夫,心中越想越气,撑着额头的手放下,重重拍了两下椅子扶手,气闷难疏,再也不想顾其它,大步出了慧芳庐,直往郑卫的书房而去。
到时,郑卫书房敞着门,郑星河进去,见郑卫坐在侧面的书案上看书,郑星河走近书案,一把抢过郑卫手中的书,道:“我也看看。”
郑卫愣了一下,无奈看着郑星河,郑卫道:“你一向不爱看书的,回来这么多天头次进书房,爷爷知道了一定高兴。”
郑星河听了,一脸怒色,重重转头盯着郑卫,郑卫见她的样子,忙岔道:“看书这是好事嘛,你天天来看都行。”
郑星河低下头去,又快又重翻着书页,像是要把书翻烂一样,郑卫在一旁看的心疼。郑星河翻了七八页书纸后,将书合起扔到案上。转向郑卫道:“我跟你说,彦白气死我了。”
郑卫拍了拍胸口,道:“还好不是我气的你。”
郑星河道:“大哥,我今天早上不过和他吵了几句,他就不辞而别,这让别人怎么看我。”说着便哭了出来,郑卫“哎哟”叫了一声,忙用袖子给郑星河擦眼泪,道:“慢慢说慢慢说,不哭。”
郑星河这下哭的更厉害,郑卫趁着郑星河不注意,朝身后的书架摇摇头。
郑星河缓过来后,郑卫问道:“怎么了,为的什么吵起来?”
郑星河道:“还不是因为大师兄的事。”
郑卫道:“颜师兄?”
郑星河点头,道:“我同你说了,你可不许和你的那些师兄弟说。”
郑卫道:“那我们出去别的地说。”说罢起身拉郑星河。
郑星河道:“不,走不动了,我就要在这说。”
不待郑卫说话,郑星河就道:“大概是四年前,大师兄奉令到随天郡去除一只狼妖,在途中遇到一个叫风宜兰的姑娘,后来她们一起合力将狼妖除了。大师兄回来后极力赞赏那姑娘,我们听后,当时都想见见风宜兰。”
郑卫道:“能让颜师兄称赞的人,一定不错。”
郑星河道:“当时我们也这样想,后来有一次风姑娘来丹州城办事,那天我和大师兄二师兄下山采买遇到她。”郑星河舒了口气,道:“真的,风宜兰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我以前常常说谢师姐好看,但比起风宜兰来,那就逊色了。”
郑卫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书架。
郑星河道:“风宜兰不单相貌出众,修为也同样精深。我曾背着师父和大师兄与她切磋,她的修为应该和大师兄差不多。”
郑卫道:“不是吧,那个风姑娘多大?”
郑星河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看着比我大些,比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小些。”
“有一天大师兄同师父讲了风宜兰的事,师父听了派人把风宜兰请上山,同师兄弟们切磋,风宜兰还算懂礼,和每个人切磋都只是平手,但大伙都知道,她没有尽全力。那天过后,风宜兰就说家中有事回去了,很久没有现身。”
郑卫问道:“她是哪个门派的?”
“不知道,我们问她时,她总找由头搪塞过去。一年后,刘靖涵师弟和李兰护师弟到罗环山去办事,遭到一群人伏击,刘师弟拼着让李师弟逃了出来,李师弟回来报信。大师兄带着我和三师兄还有周琴师妹去救人,我们到了两位师弟遇伏的地方,没有找到刘师弟。”
郑星河歇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们分头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刘师弟,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有一个叫满月的女子给大师兄送了一封信,大师兄看了信以后自己一个人出去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晚上时大师兄就驾着马车把刘师弟带回我们住的地方。”
郑卫插嘴道:“是风宜兰救的?”
郑星河道:“没错,那封信也是她写的,可她没和大师兄一起回来。刘师弟说是风宜兰他们救了他。”
郑卫道:“他们,那个时候风宜兰不是一个人。”
郑星河道:“不错,听刘师弟说她们一行人里有男有女,都听风宜兰调度。”
郑卫微微点头。
“我们回去后将这件事禀告给师父,师父派二师兄和彦白去查刘师弟他们遇伏的事,派师叔和十三师弟去查风宜兰。可是他们都还没回来,陵山就出了件大事。”
郑卫凝神,听郑星河继续说道:“世人都知道我师父本不是陵山弟子,他拜入陵山门下时曾带了一本功法秘籍叫仰止。”
郑卫道:“是。”
郑星河道:“仰止一共两册,平日里师父都是随身带着的,可那段时间师父为了让门中几个新秀弟子能习得更精深的修为,就把上册放入藏经阁的密室里供那几个弟子习阅。不料有一天,有人进入密室将秘籍盗走,还杀了当时在密室里练功的两个弟子。”
郑卫心道:“把秘籍给弟子,你们师父心也太大了。”接着倚身问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郑星河道:“白天。”
郑卫道:“陵山守卫森严,加上各种结界的障卫,能够悄无声息进去的人,修为不弱啊。”
郑星河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小丫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