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苏予安仿佛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其中不乏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这个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婚的话,怕是人头会直接搬家。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只能先跪下谢恩。
“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谢什么,快快起来,咱们都是自家人了,客气什么。”
皇后娘娘脸上藏不住的笑,亲自上前把她扶起来,亲切地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赢孤的目光一直毫不避讳地追随着苏予安,直到她落座,脸上依旧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苏予安虽然表面上很淡定,但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
一见钟情是什么鬼?这七皇子不是断袖吗?而且莫名其妙地就被赐婚了,她有点头晕。
一边的赢烬听到皇后娘娘要给七皇兄和苏予安赐婚之后脸色就变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种心爱之物被抢走了的感觉。
皇后娘娘见赢烬兴致缺缺的样子也只当他没看到中意的,便做主把刚刚看中的另一位,谢莞尔许配给了他,同样过几日上门送聘。
其他没被选上的小姐们都有点意兴阑珊,带着惋惜的心情离开了皇宫。
苏予安和思儿回到府上已是将近黄昏,虽然没赶上午饭,不过也算是赶上了晚饭。
白棠已经听说了选秀的大致经过,也知道了皇后娘娘给女儿和七皇子赐婚的事。
作为母亲她其实也是不愿女儿嫁入皇宫的,这皇族里的勾心斗角,按照安儿这单纯的性子,要生存下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娘亲,我先去沐浴了。”
“去吧。”
吃完晚饭后苏予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思儿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苏予安关上门,褪去身上的衣裳,泡在热水里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她伸了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她被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她的听力从小就极好,她感觉到房间里进了个人。
但是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清楚,只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好像在往她这个方向靠近。她悄悄摸出了藏在枕头下的小匕首,如果是小偷的话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忽然屋里“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迅速起身把灯点上,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身形可以判断出是一名男子。他的手捂着左肩膀,好像是受伤了,她吓了一跳,赶忙把人扶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搬到了自己的床上。
男女有别,但是救人要紧。
想了想还是把他的衣服褪下一点点查看他的伤口,好像是箭伤,伤口不大有点发黑,估计是中了点毒。
她刚准备去喊人来救他,黑衣人就醒了,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
“不许叫人!”
虽然他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拒绝,说完就轻咳了两声,用手捂住了面巾,看得出他挺难受的。
“就算你不想活了我这房间还想住呢,你放开。”
苏予安白了他一眼,这人这么奇怪,受了伤偷溜到她房间,也不让喊人救他,难道他真的是小偷?
“不必,我可以走。”
黑衣人说着就准备要起身,伤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啧啧啧,就你这样还想走,估计都出不了这个门,你不要乱动,等下毒素蔓延到心脏你就没命了。”
苏予安挣开了被抓住的手,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在找着什么。
“诶?我记得应该是在这里呀……找到了!”
她左翻右翻终于找出了一个绿色的小药瓶,这是赢烬之前给她的药,据说是由各种名贵草药制成的,对各种外伤有奇效,而且可以解百毒,药效神速。
她递给他让他自己敷上,她出去房间外面等着,毕竟男女有别。
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苏予安递来的药。
等苏予安出去以后他就把上衣脱了开始上药,不得不说这药的止痛效果还不错,上完冰冰凉凉的,伤口往外冒着黑色的血,他感觉好了很多。
君陌把伤口简单清理了一下,包扎好,顺手把那瓶药揣在了自己的兜里。
他感觉轻松了不少,起身欲走,走到窗户边想了想,回来借用了她的纸和笔留下了一张字条,然后把刚刚清理伤口用的布也带上,从窗户溜走了。
“喂,你好了没啊?”
苏予安在门外等了好久,蚊子一家都被她喂饱了,屋子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这家伙该不会又晕倒了吧?
“你不出声我就进来了哦。”
苏予安用手半捂着眼睛轻轻推开了房门,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画面,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这个家伙居然静悄悄地跑了,她坐下想给自己倒杯茶水,忽然瞟到了桌子上压着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多谢。”
好吧,这人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道谢。
她打了个哈欠走到衣柜边,拿出了干净的被单被褥换上,然后倒头继续睡了。
第二天。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思儿,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逛逛。”
苏予安是个呆不住的主,又招呼着思儿出门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女装多少是有点不太方便,如果可以扮成男装的话倒是会好些。
想着,她便偷偷溜进库房里翻出了两套男装,和思儿一人一套换上,头发简单地梳起来,美少女瞬间变身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哇!小姐,您扮成男装也真是风流倜傥呀!”
思儿看着她家小姐眼睛再次冒出了星星,人生得好看真的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那必须的,好了,走吧。”
苏予安挑了挑眉,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潇潇洒洒地出门了。
她们这次要去北街,听说那里新开了一家酒楼叫浔玉楼,菜品很有特色,生意火爆非常,苏予安已经馋了它很久了。
今天街上依旧车水马龙,跟往日一样热闹,浔玉楼的位置很好找,大大的招牌很显眼,她们一下子就找到了。
酒楼装修得很是气派,从大门到里面,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了。而且生意特别好,从外面都看得到里面宾客满座,她们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有人来招呼了。
“两位客官楼上请。”
店小二热情地领着她们往楼上走,因为楼下已经客满了。
二楼比一楼安静许多,都是单独的雅间,小二把她们引进一间包厢,等她们点完菜便拿着单子退下了。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不得不说这菜的味道是真不错,色香味俱全,让人胃口倍增。
苏予安让思儿坐下跟她一起吃,思儿推脱了一下,拗不过苏予安就也坐下一起了。
吃到一半苏予安感觉有点想上厕所,就让思儿继续吃,她出去解个手。
她左拐右拐找到了茅房,解决完问题,回来的时候经过走廊,她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个人一身黑衣,身形很像昨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她忍不住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她偷偷跟着他穿过了热闹的街市,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巷子,转了个弯她发现人不见了。
她正奇怪人去哪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扑来了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她还来不及回头一把匕首就架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大…大哥手下留情,我只是个路过的。”
她看了看脖子上的匕首吞了吞口水不敢动弹,刀剑不长眼,她可不想受这皮肉之苦。
男子听着她的声音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有点像昨晚救了他的那名女子。
他低头打量着前面的人儿,虽是一身男装打扮,但这个娇小的身形和纤细的脖子一看就是女子。
半夜敢对陌生男子伸出援手,又女扮男装出门,想来也是没有第二个女子会这般特别了。
“不想死就快走。”
他把匕首收了起来让她走,他刚刚在酒楼的行踪被那些人发现了,目前的情况不适合跟她纠缠太久。
“这位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呀?”
苏予安见他收了匕首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大步,跟他拉开距离,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盯着他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她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他。
“不走是吗?那留下来陪我玩玩吧。”
男子选择无视她的问题,拿着匕首在手里把玩着向她靠近,一双好看的眼睛微眯着,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
“别别,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这就走这就走。”
虽然他们没交过手,不过凭着他刚刚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这点,苏予安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走为上计。
她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头也不敢回。君陌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目光。
苏予安一路小跑着回到浔玉楼,老远就看见了在楼下急得直跺脚的思儿。
“小姐!你又跑哪去了?思儿都要担心死了。”
原来思儿刚刚等了很久都不见苏予安回来,就去茅房找她,结果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
她赶紧跑出来准备找人,刚到楼下就碰见了回来的苏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