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当粉裙小心翼翼靠近床榻,准备解开衣带时,才发现不对劲,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用祭祀的的白银匕首抵住了脖颈处,用的刀背,倒也不疼,只是粉裙还是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听到这并不熟悉的声音,洛川皱了皱眉,手腕微倒,将刀背换成了刀锋。粉裙感受到颈间的锋利,似乎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吓得双腿发抖,只听洛川冷冷的问“你不是灵歌,你是谁?”
粉裙不敢说话,洛川便挥手点亮了房中的灯,这才看清眼前人。
声音虽然不熟悉,但看着,竟然有几分像灵歌,倒也不是长得像,只是用的脂粉,衣着,饰品,仿了几分像,而且,似乎远远见过一面,只是当时没有细细看过,现下想来,洛川不禁冷笑一声“你是灵歌的侍女?”给他端点心的那个。
粉裙不敢做声,洛川眯了眯眼,轻飘飘地道“不急,修道之人都很有耐心,只是这匕首大约不懂修道”手中匕首又用了几分力。
粉裙紧紧咬唇,对上洛川的双眸,不甘地道“我有名字,我叫茯苓。”
茯苓这个名字……灵歌的贴身侍女。
“呵”洛川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么一想就能想得过来,不禁带了几分冷淡,道“小团子信你,你却算计她”
“信我?哈哈哈哈”茯苓面目狰狞起来“不过是因为救过她命而已,要不是我,她早就死在十年前那场政变里了”
洛川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事已至此,茯苓也没什么顾及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年我不过也才五六岁,就因为她是公主殿下,她高贵,她要出宫避难,我便要被带离爹娘,来这皇宫里做替身,学习那繁琐的宫廷礼仪,从此我便再也不是我,我只能喜欢她喜欢的颜色,只能呆在宫殿里不被人看见,除了我自己喜欢的调香,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想家,我也想爹娘,可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出生没她尊贵,我就要替她挡刀?如果不是我善调香,迷倒了来殿里刺杀的人,我还能站在这里吗?后来陛下肃清朝政,倒也是将我保护得不错,允许我出宫,也有了正经的公主待遇,我想着,这大约是我得到的回报吧,可是她回宫了!一知安全了,她便回宫了!哈哈哈哈”茯苓激动得瞪大了眼睛,脖颈靠近了匕首些许,血渗得更多了,配上她疯魔的笑,倒有几分吓人。
“她回宫了,我便只能做侍女了,哈哈哈”茯苓眼中仿佛淬了毒,咬牙道“凭什么,我替她担惊受怕了三年,她一回来,荣华富贵便全是她的,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凭什么……”
洛川静静听着,没有回应,只是问了句“所以为什么用迷情香?”
“哦~看来你并不关心她嘛,哈哈哈哈,看来她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啊,她念了你这么久,她都抢了我这么多东西了,我自然也想捷足先登一次,只是和道长相比,我这点小伎俩确实拿不出手,不过看道长这第一反应,是在疑心她?那我也不算亏,就她那软软弱弱的性子,你对她毫不上心,她注定要在你身上伤心的,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见她日后如何以泪洗面呢,陛下驾崩,皇室也遭到了报应,我这条命你要拿就拿吧,动手就是!”茯苓如解脱般闭上了双眼等待匕首落下。
洛川恍若未闻,闭眼听罢,才浅浅睁眼,冷声道:“真是可悲”
茯苓见洛川迟迟没有落刀,睁眼不解地望向洛川。
“一个乱贼之女,心比天高,真是可悲。你爹自作孽,献上子女换取陛下信任,背地却准备起兵造反,陛下以你为替身,让你将功赎罪,不杀你已经是法外开恩。你爹那个亡命之徒,起兵不成便想要劫持公主,你以为派来殿中刺杀你的是谁?嗯?可悲啊,明明想着你年幼,又算是帮助灵歌出逃,你爹的事也没有牵连你,甚至灵歌回宫,还让你留在她身边,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可你偏偏不领情,果真是贪心不足,和你爹一样,可悲又可恨”
“你胡说!”茯苓摇头,脖颈处摩挲着匕首,鲜血淋漓,“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皇室恶人,她才是最可怜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不可能。茯苓大笑“一定是你心向皇室,才编出这一套说辞来骗我是不是,你和皇室是一伙的,你们,都没有好报!”茯苓贴着匕首狠狠一划,血流如注,她带着她的疯狂,她的执念,她的坚信不疑,死在了殿中。
洛川只是冷眼看了看,用术法清理了自己染上血的衣裳,吩咐侍卫将茯苓处理了,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