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
地魔一族虽与天魔一族同属魔族,但与天魔族喜爱奢靡杀戮之风有所不同。
地魔族生活一座小岛上,距离他们更好俭朴平和之风,族里的男人大多沉默寡言,女人们则从出生起就以黑色面纱覆面,据说在婚前除了自家亲人和丈夫外再无其他人见过其面,婚后则可以以本来面目示人,寓意忠贞不渝,不过前世这个时候地魔族早被天魔族灭了,就这还是莫知落在弥天卷轴上看到的,所以她也不知属不属实。
小岛上竖立着许多已经发黑的木头做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二三层的,有着尖尖的房顶。
地魔族虽一直是以胆小怕事的形象闻名于世,但莫知落知道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几日的不断思索,莫知落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到了关于地魔族的一些往事:
事实上,地魔族现任首领萧释訾在前世时并不出名,在莫知落十八岁前,地魔一族大部分人早已不复存在,据传说是被灭族了。
所以,地魔族如今的状况倒是有点像灭族前夕!
街道上,莫知落依旧是半束半散的冠发,身上的红衣换成了地魔一族男子常穿的灰色长袍,经法术幻化后看着竟与地魔族一般男子无异。
此时,她于街道上游荡着。
这里,店铺虽大多开着门,来往间却并未有多少人,尤其是这街道上,一眼望去,只觉空阔无比。
自那日莫知落与千琦垣商议好讨伐地魔族的计划后,莫知落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地魔一族的边陲小镇之一古迁镇。
她来这里本是为了之后的征讨打探消息的,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里,这个地方——竟只有一些老弱之人!
整个地方能找出的壮年男子都寥寥可数,更别说女人和孩子。
想到千琦垣说的地魔族女人孩子被人贩卖的事,她的心不禁有些微微发凉。
离开北冥前,她已让人去调查了此事,结果虽还未可知,但她大致猜到了,只怕这片大陆各地都会有此贩卖人口的情况!
这片大陆虽是人人皆可修道,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更进一步的天赋,所以一些常年处于地尊阶段的修者的命运其实是很被动的。
地魔族与天魔族虽被称为‘魔’,却是与八大宗门庇佑下的人族是一样的,只是分裂后的叫法不一样罢了。
而无论是哪个种族,人口都是极其重要且受种族强者统治和庇佑的。
若这地魔一族的女人孩子是被贩卖了,那事件便有些麻烦了……毕竟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做不到让整个镇子乃至全部地魔族的差不多一半人口在市场上流通的。
何况,这里的青壮年仿佛是凭空消失了般……
莫知落随意走进了一家客栈,观察四周,无人,桌子上落了灰,当她以为没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客栈后堂处却突然传来动静。
只见一老妇人蹒跚着步伐,佝偻着身子掀起后堂的门帘走出,道:“呀!许久未见远方来客,客人哪里来?打尖儿还是住店?”
声音嘶哑,似很久没说过话一般。
莫知落愣了愣,暗中打量着老人,面上却显得有些悲戚道:“我家住临镇,我出来寻我妻儿——三个月前,她娘俩说要回娘家看看,可真都三个月过去了,她们竟还迟迟未归——后我去我老丈人家询问,方知她娘俩早已归家,可我自丈人家寻到此处已五日,却仍不见其人影。哎~如今,也不知她二人如何了……”
说到悲伤处,莫知落还假意抹了抹眼角,语气都变得有些哽咽凄凉。
那老妇人听此也是悲伤地抹起了眼泪,“小兄弟,我儿媳和孙子也是如此,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哪个都找不到了!”
莫知落一听,双眼含泪问道:“那老姐姐你可晓得其他家有没有这样情况的?”
老妇人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有的有的,我们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差不多是这样子嘞。他们有些人说,她们是被拐子拐起去了,但是哪家的拐子能一下子拐走那么多人!”
莫知落一听,也是义愤填膺道:“也不知哪个天杀的干的!”随即话锋一转,“那姐姐你知道这镇上的男人们都去哪儿了吗?”
妇人听了,想也没想直接道:“镇上的男人听说有人在芙蓉城看到了她们,便一起去了哪里。后来听说他们留在那里要和首领去找拐子算账!”
莫知落心想,大概就是攻打北冥的事了。
心下不由得有些难受——明明北冥什么都没做错,却遭此横祸。
明明地魔是受害者却偏偏把自己搞成了施暴者。
这实在让人唏嘘……
但最可恶的是真拐子——魔族受害、北冥之祸的罪魁祸首!
她与老人寒暄一阵后,递给老人一把碎银:“老姐姐,谢谢你告知我这些事儿,现在我也要去芙蓉城看看,我妻儿在没在那里。”
老妇人一听,也没过多推辞,接过碎银后,朝莫知落道:
“小兄弟,老身知你寻妻心切,就不强留你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带着你的妻儿来,老身给你们做一些家常菜去去晦气!”
莫知落感动之余亦不免有些感慨,她哪儿去找什么妻儿!
当下也再不多说,索性直接溜了!
地魔的大多数人都是在中央城周围城池的小镇上生活。而那芙蓉城却是少数人的‘酒肉池林’,作为地魔族最繁荣的中央,这里聚集着许多的名望世家和巨头商贾,当然他们能立身于此,不仅是因为名声和金钱,而是他们几乎每一家都还有天尊级别的人镇守,极个别甚至还有冥尊阶的供奉!
莫知落最近松懈修炼,如今只堪堪到道尊五阶,经过三天的紧赶慢赶,她已到芙蓉城门口。
远远就能看见刻有‘芙蓉城’三个大字的城门,莫知落正准备随着人群进去,结果守门的一眼就看到了她。
“站住!”
莫知落一惊,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仍淡定道:“……大哥,什么事?”
那男子打量了一下莫知落,问道:“从哪儿来的?”
见他没动武,莫知落心下稍定,随口说了遇到老妇人的小镇名字。
谁知,那守卫一听,脸色一变,大声道:“难怪我看你鬼鬼祟祟的,闻着味儿我就知道你是古迁镇来的!来人啊,拿下!”
莫知落一听,一边儿后退躲避来人一边儿说道:“啊?大哥,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你们古迁镇和其他镇的人自己的妻儿看不住,还敢来芙蓉城里闹,更有甚者,竟敢袭击首领!首领暂时不去收拾你们,你们竟然还敢一次次的来这儿撒野!你们都给我把他拿下!”
莫知落心下暗忖:“不行,我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佯装不敌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她假意挣扎了下如愿以偿的被人押着走了。
一路上,押着她的人既没有蒙住她的双眼也没有敲晕她。
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要不是她被押着她都要以为她是来观光的!
远远便能看到一排用新木搭建的简易牢房贴墙立着,一眼望去时,能看见有几个已是装满了一群灰衣人,只剩一个装了一半的和一个只装了两个人的牢房。
莫知落略过满人的牢房看向了隐约觉得眼熟的两人装的牢房里的人,待到定睛一看,哦豁!原来是熟人呐——这不是她的前道侣天亦堂和他表妹朝荔浦吗!
这可真是太巧了不是吗?!
眼看着看守的大哥要打开那一间半装满的牢房,莫知落连忙出声阻止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