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天,她实在是累极了,一沾上床就熟睡过去,一直到天以漆黑才醒来。
屋里燃着一盏油灯,桌上放着几碟饭菜,似乎还温热着,她看了眼窗外四方的星空,恍惚间仿若隔世。
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一直在脑海里浮现,每每想起心里总是特别伤感,还伴着一股患得患失的失落。
她披上外衣吃完桌子留给她的饭菜,然后拿起碗走向后厨。
夜半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庭院里一片静悄悄,大伙好像都睡着了,周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阵阵蝉鸣,凉丝丝地风吹走了白天的闷热,身上格外的舒爽,她轻松一跃跳上了屋顶,半空中车轮大的圆月格外的柔亮,她真的有些想师父了...
左边的山腰处传来一阵踩动草木的脚步声,她有些紧张的盯着那处漆黑的山腰,隐藏在山林后的脚步也谨慎地停下脚步。马厩里马不安的踱步,山谷里呼啸而过的冷风吹过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她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这时,隐藏在山林后的脚步声又慢慢地靠近,它从漆黑的深处来到月光下,一双碧绿色幽深的眼睛印在云孤眼里。
是它!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它,甚至还觉得有些无缘由地亲切...黑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水光...
它纵身一跃,从那山腰处跳到屋顶,缓步朝她走来,云孤被惊出一头密密的冷汗,她再怎么觉得它亲切也不代表自己真的就敢与它亲昵。
谁知黑狼伸出傲娇的头,鼻子用力地嗅了嗅,好像在确定什么似的。黑狼‘嗷呜’的一声叫了起来,这个叫声极其得悠长悲戚,听得她忍不住鼻头一酸。
黑狼慢慢靠近她,低下头颅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脸,云孤觉得脸痒痒的,她笑着用手拨开黑狼,黑狼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云孤咯咯的笑了起来。
黑夜空旷的山谷里,一人一狼就这样在屋顶上玩闹起来。
云孤心里暗暗惊奇,这头狼为什么如此亲近她?!难道是自己英勇的表现征服了它,被它认做头狼了?!
正玩闹的开心的时,黑狼的耳朵警惕的抖了抖,它盯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深山眼神凝重。
‘嗷呜~’
‘嗷呜~~~’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好像是狼群跟着头狼一起过来了,云孤心想这大晚上的不会又要干一架吧...夜里和狼群打架真是一点便宜都捞不着。
黑狼眼色略显悲伤,它回头看了看云孤,嗅了嗅她的脸,‘嗷呜~’的一声,纵身一跃又消失在深山里不见了踪迹。
狼嚎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直到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屋子纷纷点起了灯,江五拿着一根棍子冲了出来,他看见坐在屋顶上的云孤,朝她喊到:“是狼群又来了吗?”
齐溪也跟着跑了出来,“什么?!又来了!”
云孤怔怔地看着黑狼离开的方向,立马朝他们挥挥手说:“没有,走远了。”然后跳下屋顶准备回房去。
齐溪嘟囔着,“那就好,这大半夜的,它们不睡,我还要睡呢。”说完就进一头扎进自己的屋里去了。
看着齐溪回了房,江五哆哆嗦嗦地搓了搓自己被寒风吹冷的胳膊,“那我也回去了,你早点睡啊!”。
这时,主屋的门推开了。
路修远一手举着油灯,披着外衣孱弱的走了出来。多格儿在一旁急的不行,怎么都劝不住。他一脸温润地笑着说:“夜长难眠可有兴趣合奏一曲。”
云孤也来了兴致,说道:“良辰美景,公子既有雅兴,我又怎敢推脱。”
路修远微微侧身,对云孤说:“请。”
进了屋,慢慢已经摆好了古琴,古琴的蒲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皮毛,琴旁的香炉点了香,云孤心想:这个位置应该是路修远常坐的,既然他习惯抚琴,那自己便选萧好了。
云孤盘腿坐到古琴旁边的蒲团上,慢慢果然递给云孤一只白玉箫,云孤接下后仔细一瞧,心里暗暗咂舌,这萧居然是用整段的白玉雕刻的,这路修远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按捺住自己好奇八卦的心,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上试了试白玉萧的音色。
路修远坐到古琴前,伸出细长的手指稍稍试了几个琴音,对云孤说:“请。”
云孤拿起玉箫吹了一段曲子,曲调时而像高山流水潺潺绵长,时而像屋檐铜铃清脆悦耳。
路修远一脸的惊喜,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他想不到的惊喜。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弄起琴弦与箫声合曲。
琴声指尖凝,箫声闻风起。
两人的合奏时而舒缓如飞花漫舞,时而急促如万马奔腾,一顿一挫、一扬一抑,生生合出了相交多年的知己才有的默契。
多格儿和慢慢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
直到合奏结束了,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火烛燃爆声。
路修远欣喜若狂,“我早就知道姑娘会是我的知音,果然,我的眼力是不错的。”
“公子过奖了。”
路修远对音律的造诣也让她惊讶不已,自己的这双耳朵自小受到师父的琴音熏陶,对音律非常敏感,路修远的这手琴技绝对是大师亲手调教出来的。
路修远深思熟路一会后,对于多格儿和慢慢说:“你们两个先下去,人生难得逢知己,我想与云孤单独聊聊。”
“是。”
路修远脸色慢慢沉默下来,他盯着烛火,长长的睫毛半垂着,被烛光拉出长长的阴影,眼神格外沉重好像陷入不堪地回忆中,他突然叹了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世。“云孤,我这一生极其可笑,家人不是家人,朋友没有朋友。我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你这样恣意闯荡江湖的人,以天为被,以地为榻,四海为家,无牵无挂。”
原本他本是大魏南边路氏前任国君路承延的皇子,她的母亲是柔兰送来和亲的公主。后来建平王路承继夺权发动宫变,南锡国君路承延在那场宫变中死去,宫中成年皇子全都惨死,未成年皇子统统被扔进深山野林中自生自灭。路修远做为一个被怀在腹中的皇子,其母的下场就是给死去的路承延陪葬。
也不知道是这次宫变太过惨烈引起上天怜悯,还是有人心怀不忍,偷偷换了路修远母妃毒药。被扔进地宫陪葬坑她过了许久又醒了过来,腹中的胎儿让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女子生出强大的求生欲。
她开始四处寻找出口,这个皇陵是国君生前就开始动工修建,发动宫变新君上位后就停工了。她在地宫里摸着黑仔仔细细的找了几日,进出地宫的甬道被封的死死的连蚊子都飞不进来。于是她将目光放到四处陪葬的耳室,希望可以寻找到遗漏的破处逃生。
这时她已经气力不支,地宫里的氧气也逐渐稀薄起来,再不出去,只怕会活活饿死在这里,饥肠辘辘的她抚摸着腹中胎儿一阵痛哭。
等她冷静下来,看着眼前陪葬坑里的那堆开始腐烂的尸体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想法...靠着强大的求生意志和那堆腐烂的肉撑了月余之久...路修远的母妃终于找到一处工匠们隐藏起来的逃生通道,并成功的逃出了皇陵。
千辛万苦逃出皇陵的她被前来感怀亡人的太后发现,太后有心隐瞒此事,保大儿子的最后一点血脉。但是路承继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个遗腹子的存在。
由于太后日夜亲自庇护,民间对他也多有异议,路承继将还在腹中的路修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太后素衣披发跪求小儿子放过大儿子唯一的骨血,承诺永远不让他接触朝政,才姑且放他一马。路修远的母亲生下他后便尸毒发作一命呜呼。
路修远更是从母体内就受到尸毒茶毒,自小体弱多病,风吹吹就要倒,太阳多晒了晒就要坏,饶是如此,路承继还是对他虎视眈眈。
就这样如履薄冰的长到成年,一直庇护他的太后也垂垂老矣在悲痛中离世。给太后守完孝后,路修远自请离开南锡,从此在外闲云野鹤游荡江湖,生死不回南锡。
再然后...路修远经高人指点在昆仑山脉的深处,埋藏着一位远古的帝王,那座墓里有能去除尸气的凤凰草,据说凤凰草是极阳的草,长在千里冰封没有一丝活物的深山中,人间万物都不能在极寒之地存留,只有它顶着飞霜而生,迎着冰暴而长,傲立在冰天雪地间。
据传在上古时代,世间万火之源的统管祝融,在与万水之源的统管共工大战时,他的坐骑火凤凰受了重伤,火凤凰的血散在满天冰雪中,悄悄地在人间埋下了种子,长出了极阳的凤凰草,死去的人服用后,体内尸毒尽散欲火重生。
路修远就在大魏西陇地界隐居起来,只盼有日能解体内阴寒尸毒重获新生。
云孤听完路修远的全部身世,感慨半天,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像路修远这般离奇身世的人,只是他的脸上没起半点涟漪,似乎在说着关于别人的故事。
路修远目光炯炯地看着云孤,“我想为自己重新活一次。”他说这句话时,云孤看见了他眼里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凤凰草要是不在墓里呢?”
听到这话,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又暗了下去,沉默许久,“那..可能就是命了吧..”他因为太激动了,一直止不住的咳。
屋外的多格儿终于忍不住了,她推开门时早已泪流满面,“家主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老太太若是知道了,不知又该如何伤心了。”
路修远咳的断断续续,“咳..我..我知道...咳咳咳...今日是我...不对..咳咳咳咳咳”
多格儿连忙扶着路修远躺在床上,
云孤见他咳的实在辛苦,不忍看他受苦,“我先点了你的安息穴,你好好休息。”
云孤伸手点了路修远的安息穴,瞧着路修远沉沉的睡过去了才离开。
清晨的山谷露气格外重,云孤看着这深处迷雾中的山脉,想起师父曾说过:西陇深山怪石乱林中有火烛虫,火烛虫全身燃烧地狱火,此火能焚烧凡间万物魂魄,不烧成灰烬火永不熄灭。火烛虫有六翅,亦能飞行,喜爱在天火石里筑穴,只是行踪难寻,世人皆以为它是浮夸传说。火烛虫有一个绝妙的用处,就是用玄冰冻住后可入药,能抑制体内尸毒侵蚀。
找凤凰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是没有找到又再次发病,那他该怎么办?相比毫无头绪的帝王墓,火烛虫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思来想去她便想去山中碰碰运气,若是能找到火烛虫,那路修远便能在找到凤凰草前再撑一阵子。
江五看云孤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中望着深山,还以为狼群又来了。他悄悄凑到云孤身边,顺着云孤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便拍拍她的肩头,“看什么呢?丢魂了?!”
云孤一脸认真地说:“我要进一趟深山,找火烛虫。”
江五满头疑问:“什么虫?火烛虫是个什么虫?干嘛的?”
云孤活动一下站的发酸的脚,走到一旁的廊下顺势坐下,“《怪异药方录》里有记载,火烛虫是生长西陇深山中的一种毒虫,这种虫子全身燃有烈火,用它用药能抑制体内尸毒。”
江五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说:“西陇深山里还有这种虫子!你早说呀,我和你一起去,这片山我熟的很,我给你带路。”
两人便一起去告知路修远此事。
路修远听完后,眼里闪过了一点亮光,然后又恢复了往日地冷静,“我也听闻过火烛虫的典故,只当它是志怪杂谈,若是真的有,根据书里记载,火烛虫也是及其危险难寻,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云孤还没开口,江五抢着说道:“云孤说有玄冰就可以抓住它,家主不必担心,我多多备上玄冰与云孤一起去,一定护她周全。”
“可是...”路修远犹疑不决。
多格儿连忙劝慰道:“家主心里想什么,我们都知道,只是药已经没了,凤凰草也没寻到,现在有别的办法能解燃眉之急,不妨试一试,好在西陇玄冰易寻,就像江五说的多多备上一些。”
云孤见路修远还是拿不定主意,便宽慰他:“你不必担心,我行医数载,见过无数凶险怪异药材,自有一套方法对付它们。倒是你,病情越发凶险,药也没了,我怕你的身体撑不住。”
路修远看着云孤许久,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才稍微放了一些心,但还是再三与江五嘱咐:“好好照顾她。”
“是。属下知道。”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相比火烛虫的罕见,西陇的玄冰倒是更易寻到。
齐溪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不少玄冰,他力大如牛,分分钟便将坚硬如铁的玄冰敲的细碎,装进牛皮做的皮袋子里。
云孤带着这些玄冰和一个宽口琉璃瓶与江五一起进山去了。
在山里七弯八绕地走了许久,云孤才意识到深山里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江五一起跟来了,要不然自己只怕会迷失在这片怪石嶙峋里。
江五从小便在这片深山里乱跑,对各种迷魂般的羊肠小道熟悉的很,他背着弓箭谨慎的四处探路,云孤跟在他身后仔细地搜寻天火石。
天火石是三十六重天外掉落凡间的石头,据说它原本是太上老君练废弃的丹石,那些废弃的丹石被他老人家随手丢弃一旁,有一些碰巧就滚落到凡间。这些天火石经过三味真火锻造焚烧后,周身通红,火光久久不灭,却又被凡间红尘侵蚀风化,形成一层与凡间石块无异的外壳。这种散发丹药异香的天火石恰巧就是火烛虫的最爱,只要能寻到这种特殊的香味,便能确定天火石的位置,顺势也能找到火烛虫了。
云孤仔细地搜寻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江五拿着弓箭在高处替她放风。这片深山的危险他是知道的,光是狼群就够呛,还有那些爱发疯的野狗,西陇的野狗体型大如牛犊,皮糙肉厚,满口獠牙,有次见到落单的野狗单挑狼群,一口咬死一只,江五就清楚的明白它是自己惹不起的物种。
寻了许久,云孤循着香气在一处极隐蔽的怪石堆里,发现一条细长地被烧焦的拖迹,她立马蹲下,用海松木做的小棒子轻轻拨开四周的碎石堆,细小的石块轰隆隆地滚落两旁露出一个拇指宽的洞。
江五悄悄地凑过来,小声的问:“就是这里吗?”
云孤点点头,她用木棒慢慢的刨开遮掩石块的杂物,露出一块完整的天火石。
火烛虫爱钻进天火石中筑穴,被地狱火焚烧后的天火石的外壳露出不规则地蜂窝状孔洞,孔洞里发出金黄色火光,透过孔洞可以看见半透明的石块里有只火烛虫蠕动。
火烛虫被陌生地气息惊动,一股火焰从细小的洞口里喷涌而出,紧贴他俩面门而来,云孤和江五连忙往后闪躲,避开几丈远后,火焰终于停了下来,洞口碎落地土块却被焚烧的一篇焦黑。
江五胆战心惊地指着焦黑的洞口问:“这东西真的能给家主吃吗?!”
云孤慢慢地再次靠近洞口,“我把玄冰倒进去,等它出来后,你立马用琉璃瓶扣住它,一定要小心点,不要让它飞走了,沾上它的火,除非烧成灰,不然火是不会灭的。”
江五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拿着琉璃瓶站在云孤旁边。
云孤拿出一个皮袋子,里面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细碎玄冰,她小心翼翼地将寒气四溢地碎冰一点一点地往洞口里倒,冰与火接触的一瞬间,‘滋滋’声伴着水雾腾腾而上,原本不安蠕动的火烛虫作动渐渐僵直。
这时,火烛虫猛地展开晶莹剔透的翅膀,翅膀上经脉脉络走向分明,散发着迷人的金光,‘嗡嗡嗡’声音越来越近,云孤紧张的说:“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迹,江五猛地将琉璃瓶扣下,哪知火烛虫极为灵巧地一躲,江五扣了个空。
“不好!快跑!”云孤心里一惊,对江五大声喊道。
洞外的温暖地阳光照在娇小玲珑地火烛虫身上,它僵直的身体慢慢缓和过来,它盘桓在半空中,张开三双透亮的簿翅快速的煽动,那些脉络慢慢变成了血红色。一股烈焰便朝他们喷来。
两人疯狂地四处躲避逃窜,火烛虫在身后紧追不舍,身后早已变成一片深火炼狱。
江五着急地大喊:“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了,尽管师父交代过在山下不能随便使用法术,但是现在情况紧急,火烛虫紧紧跟在身后,听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很有可能会被烧死。
云孤突然一个转身念出咒语,一个巨大的盾挡在云孤面前,喷涌而来的烈焰被冲撞开来,她随后将所有真气注入碧落剑,碧落剑一时寒光四溢,她压着盾拿起碧落剑就朝火烛虫刺去。
一声怪叫后,火烛虫倒在地上,周围草地迅速燃烧起来,云孤立马将玄冰倒在地上,火烛虫猛地扑腾两下翅膀,随后就僵住不动,
江五一把将琉璃瓶扣在地上,往瓶里倒入满满地玄冰,然后塞上塞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孤利落地一把收回碧落剑。
江五才一脸惊叹地看着她打趣,“你还会玄术?!难道你师出仙门?是何门何派?我可知道。”
云孤一脸尴尬,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解释。
江五见她一脸为难,又大咧咧地说:“我知道了,又是秘密对不对。哎!真没劲,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也别为难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回到宅子后,云孤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将火烛虫制成了几颗丹丸,她将丹丸交给路修远。
路修远又惊又喜,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将身边的一个木匣子拿出递给云孤,说道:“我出南锡时将皇祖母留给我的高手都带出来了,这些人常年乔装药农,隐匿在昆仑山脉中寻找凤凰草。你进昆仑山脉里后要是遇见他们,便出示这块玉牌,他们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云孤打开匣子一瞧,是一块火鸟造型的玉牌,她拿起玉佩仔细一看,只见玉牌背后刻着‘路承延’,她疑惑地问道:“这是谁?”
路修面露忧思,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父王的名讳。”
云孤连忙将玉牌放入木匣子里还给他,“这我不能收。”
路修远并不接下,“你几次救我于危难,我实在没什么东西能谢你,这块玉牌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并不是希望你因此感激我。”
路修远目光灼灼,闪着明媚的光。
云孤看着他直白的眼神有些害羞的低下头,“那好吧,我替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要就来找我拿。”
路修远高兴地笑道:“好,我什么时候想你了便去找你。”
云孤脸一红,着急的解释:“不是的,我是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