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完毕,刘掌柜悲伤的宣布,东家田冬峰被杀了。话刚落音,屋内一片哗然,每个人都一脸惊愕,谁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刘掌柜说:“今日晌午得知消息,起初我也不相信,便和小张一起去月堤村查看,现在已经确认东家被杀,从目前了解情况推测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但是不知什么组织作为。”
“东家在江湖,名声显赫,向来待人宽厚,广交好友,从不树敌,怎么会有人杀他?”一名胖火夫伤心地说。
“杀手把整个月堤村,码头和街市的人全部杀了,把房屋尽数烧毁。恐怕只为把那里夷为平地,原因也不是简单的。”
所有人都哑然!惊讶,愤怒,悲伤还有怜悯充满了这个房间。刘掌柜把治丧的任务一一分配下去,租大船的,买黄纸的,扯白布的,收拾房子的,请道士和尚的还有买纸人花圈的,各自都忙去了。
刘掌柜带着小张和小周进了东家的房间,整理东家生前遗物!田冬峰虽有妻子,但无子女。夫妻二人,无欲无求。虽然经营这大酒楼,但东家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每每遇到江湖落难客,不但食宿全免,临别还会慷慨解囊,给足盘缠。同时东家对酒楼的伙计也非常照顾,月钱给的足,每年年末,帐上结有余钱,还会分发给伙计!东家自己生活俭朴,所以也没有贵重财产,房间也多是些生活用品和衣物之类。三人很快便收拾完毕,装了三大木箱!这些都是衣服被褥和生活用品,明日搬去乐马湖烧了!三人又整理屋内书籍字画,也装了一箱,封存起来!三人退出房间,刘掌柜把房门锁了!
窑湾城的夜市果然繁华,不销一个时辰,伙计们陆陆续续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各位伙计的夫人们也都过来帮忙,裁麻布,制丧服,扯白布,制丧幡!男人们,搬走桌椅板凳,清空大堂,搭灵棚,竖竹竿,挂招魂幡。道士们在堂内搭法台。所有人忙至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天蒙蒙亮,大湾酒楼的前厅后院都已经闹哄哄了!所有人都穿着丧服。各自忙碌着。院子里挂满了白布丧幡。酒楼门口,搭着丧棚,丧棚里放置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田冬峰牌位,前面供着果蔬酒肉,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伺候在桌子两旁!丧棚边就竖着招魂幡!酒楼的大堂里道士做法,和尚念经。半个时辰后,法事告一段落,厨子已经做了简易的菜汤泡饭。众人囫囵吃了一两碗,勉强够饱!吃完饭,所有人在大堂集合!每个人都被安排至自己的位置站立,只等刘掌柜施令。
道士罗盘对着太阳,掐指一算,对刘掌柜道了声请!刘掌柜抱起一坛酒,出门在丧棚前摔个粉碎!道士们摇铃念咒,和尚们打木鱼念经,头前引路,一路西行。刘掌柜扛着招魂幡紧跟随!后面是抬着八仙桌的,提着纸人花圈的和抬着三口大木箱的男人们。女人们走在最后,一路嚎啕大哭!窑湾城大半的百姓都跑来了!站在道路两侧,目送这支哭丧队!
队伍出了城,直奔码头而去!一艘大船早已在此等候。众人上了船,坐于甲板上休息。道士烧一打黄纸,口中念念有词,耍一套桃木剑。做法完毕,大船开动,向月堤码头驶去!
婷雅这一夜睡得很香,早晨起床也觉得精力充沛,心情舒畅!和护卫队们一起吃过早餐,自己独自一人来到河边坐下。婷雅取出手包中的洞箫和曲谱,索性在河边吹起来!悠扬的旋律传遍整个码头。杜蓬副队长依旧带着自己手下去掏金子。杜林吃完饭便进了帐篷,也不知忙些什么!萧大林闲来无事,把李顺,李晖二人喊来,找了个空旷场地比赛摔跤。二李的惨叫声回荡在码头的上空!
送丧的船靠近了码头,婷雅收起萧和曲谱,和刘掌柜打招呼。刘掌柜看见婷雅的手包,连忙上岸,命大家有续上岸,自己则走到婷雅跟前,拜见婷雅。婷雅哪里敢受此大礼,连忙扶起!
“婷雅,今天我们为你师父送行,也为你们月堤村所有百姓送行!”
“谢谢你们!”
“我们也给你准备了一件孝服,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毕竟从血缘上讲,你和他们才是最亲近的。”
“嗯,我也这么想的”
刘掌柜命一位麽麽取来孝服给婷雅!队伍很快在岸上集结完毕,刘掌柜让婷雅和自己一起走在最前面!和尚道士开始超度,男人们负重前行,女人们又开始嚎啕大哭!萧大林命令护卫队在场全体人员,尾随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向乐马湖走去。
到了乐马湖,男人们把供桌落放在最前,招魂幡插在旁边,纸人花圈沿两边安放好。刘掌柜让婷雅讲一讲追思,读一读原本为自己准备的悼词!道士和尚开始做法事。同时男人们把三个木箱堆起来,付之一炬。女人们哭号不停!护卫队受萧大林命令,站在最外围,鞠躬并低头默哀!唯独副队长杜蓬站在队伍中直跳脚,哪里是默哀呀!
总算把法事做完了,杜蓬领着自己的队员一溜烟的跑了。萧大林和杜林命令部下都回去,在码头待命!二人来到刘掌柜面前请借一步说话。婷雅和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人群。
杜林开门见山“这里毕竟还是危险的,刘掌柜请尽快带着众人离开!”
刘掌柜明白地点头答应“我这就让大家回码头,但是我还需要去趟东家老宅。婷雅,你要跟我一起去!”
婷雅点头答应!
杜林接着说“这也正好,漕帮已经决定把这里封锁,以后不准许人踏进。这也是为大家安全着想。你们去老宅收拾收拾东西,也尽快回去吧!”
刘掌柜答应,来到人群,让酒楼的伙计们都留下,其他人立刻回到码头等候!刘掌柜请杜林和萧大林领着众人先去码头。自己和婷雅带着伙计去了东家老宅!到了老宅,这里的房屋也都倒塌了,堂屋的屋顶落在地上,茅草和瓦片都散落,露出大片空洞,木梁和木梁下压着的箱子橱柜都暴露出来。刘掌柜命了所有伙计拜见新东家,众人弓身拜见。
行走江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各领风骚,谁也不比谁更高贵,功夫可分得出强弱,胸中的傲气如何分出高低,江湖人笑傲江湖,顶天立地。江湖之中自然人人平等!江湖相见拱手作揖便是礼数。江湖中人跪天地,跪父母再者就是跪死人,其他任凭多大人物也是拱手作礼!酒楼的伙计都是出身江湖,自然知道这礼数!
婷雅见众人向自己行礼,连忙还礼,请大家不要这样!婷雅即惊讶又糊涂问刘掌柜“刘伯伯,你们这是为何?”
“第一,你与东家有血缘关系,如今是这世上东家最亲的人。第二,你是东家唯一的徒弟,如今已经尽得东家真传。第三,我见你有东家的天蚕锦绣包。东家夫人曾和我提起过,这包是她最心爱之物,他们夫妻无子女,将来会把包赠给她最喜爱的孩子!如此看来,唯你是我们的新东家!”刘掌柜如实禀报!
“刘伯伯,你们还是不要这样吧,我担当不起的!”
“东家不要推辞。驳了大家的好意”
“那你们还是叫我婷雅吧!”婷雅见推脱不掉,勉强答应。刘掌柜因利乘便,邀请婷雅以后搬到大湾酒楼居住!
“好了,今天让大家过来,还有一事。我们尽快使用砖土瓦片把堂屋给埋了!大家各自行动吧。”
众人应允,各自忙开了!
婷雅本来也想帮忙,刘掌柜坚决不同意,只好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无聊地四处观望,村子树倒房塌,婷雅发现站在这院中竟然能看见东面高地上的田家祠堂!虽然那里绿树掩映,但依然可以从突出树冠的房顶来判断,祠堂竟然没有倒塌!还有周边的老树也都安然无恙,和村口的老槐树一样,依然茂盛浓密!
如今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砖土瓦片,所以不出半个时辰,堂屋的窟窿就被填平。刘掌柜领着众人火速回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