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襄炀城
与此同时……襄炀城,荆兵围城,如黑云压顶。
离绝不在,南子昔与洛妍儿两人带兵节节败退。他们只有八百骠骑,如何面对数万荆兵!
八百骠骑,历经数战,已然死伤惨重,如今南子昔与洛妍儿的身边,不过寥寥十数人跟随。
“若是不能守住襄炀城,离绝大人回来,定然会气得拔剑自尽。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想办法进入襄炀!”
南子昔武勇,荆兵尽知,但若是围上数百人数千人,想要杀死区区十数骠骑,还是轻松得很。
如今荆兵已将襄炀城团团围住,他又如何能够入得了城?
“说不得,这时候,只能给离绝大人飞鸽传书了。”
这飞鸽传书的技能,乃是离绝独有之秘。当初在韶华剑宗时,他曾教过掌结衣、林若溪,当然,还有苏蘅。
而在去襄炀城驻守之后,他又将这一招教给了南子昔与洛妍儿。
是以二人也能使用飞鸽传书这一招。
飞鸽扑棱翅膀,飞了出去。
“待得离绝大人回来,我们一定能打败荆国大军。如今,我们先诱敌便了。”
襄炀城外,是数十里的广袤平原,这辽阔的土地,特别适合大军压境。
而小股部队却是极易被发现,一望无际,哪怕是一人一骑,也是一眼就看到了。
这般地形,想要以弱胜强,可是相当不易。
南子昔骑着战马,马尾巴上拖着扫帚,奔跑之时,扫帚拖在地上,掀起许多尘土。
沿着之字形,十几匹马跑了好几个来回。
荆兵看到滚滚烟尘,颇为惊惧,然而坐镇中军的金无珠却微微笑道:“那不过是韦离绝手下故布疑阵罢了。他们人数不多,那滚滚烟尘只能迷了我军的眼,却震慑不到我军实力。给我用弓箭狠狠地射!”
荆兵得令,数万支箭朝着南子昔等人爆射而来!
南子昔却是粲然一笑。
“全军听令,我等全速后退!”
十几骠骑中,有一人非常疑惑,拉着洛妍儿问道:“南将军为何掀起尘土却又后退?虽荆兵万箭齐发,可我们身上都穿有硬甲,偶有一箭射过来,也不怕。万箭齐发时,射得不准,我等可以近距离骚扰一下啊。”
洛妍儿捂嘴笑道:“你不会真想送命吧!荆兵可是数万人,我等区区十几人,还想创造奇迹?”
南子昔引领着众人朝着烟尘处奔逃,说道:“不错,我等虽然人少,却是有为之身,若是就此死了,如何对得起离绝大人?只要能拖着荆兵,让他们不能立时攻打襄炀城,便是我们的胜利。”
果不其然,荆兵几番追击,发现眼前竟只有渐渐落下的烟尘,大嵩士兵一人也无,人人骂爹骂娘,唯独金无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区区十数骑,便想要欺骗我大荆前去追击,误了进攻时机么?我可不会上你们的当。”
只见金无珠一挥帅旗,径直朝着襄炀城的方向而去!
“全军出击!”
襄炀城城头,守军大惊失色。
他们看到金无珠发出全军出击的号令,令旗直指城头!
“不要想骗我,嵩人!区区几十骑,迷惑不了我金无珠!”
南子昔转过头,看到城头守将被金无珠拉弓射死,尸体倒坠,落在护城河里,掀起巨大的水花。
他忍住悲痛,高声喝道:“继续走!离开此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是在此丢了小命,如何能见到离绝,如何能反败为胜!
洛妍儿握起背后长弓,用力拉满,瞄准了金无珠,远远一箭射去。
浓浓烟尘遮挡之下,金无珠必然注意不到这边的冷箭攻击。
然而,这一箭威力太大,箭射出时,发出一阵破空之响。
“哼。”
金无珠伸出右手,竟空手抓住了洛妍儿这一箭。
“我金无珠,若是尔等所想那般水货,大荆国岂能连战连胜?”
他将那箭,搭在自己的弓上。
朝着破空之声传来的方向,就是一箭!
洛妍儿自然早已跑走,然而那一箭却追着洛妍儿的战马,一箭刺入马腿之中。
那马儿一声悲嘶,一跃而起,马身腾在天空。
“妍儿!”
南子昔飞身去救,在空中接过了洛妍儿的身子。
战马落地,粉身碎骨。
洛妍儿连为战马落泪的时间都没有,南子昔立刻拉着她,飞身骑上了马。
“驾!”
黑马长嘶,不愧是跟随南子昔已久的千里神驹。
一马载着二人,却奔跑得比别的马更快!
十数骠骑一并离开了战场,却见城头火焰烧了起来。
怕是……襄炀城要破了罢。
十数人,站在远处,看着夕阳,还有夕阳下着火的襄炀城。
洛妍儿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南子昔,从背后拔出一支长箭,用力刺向心脏。
“不要!”
洛妍儿手中握着一面木盾,她冲向南子昔身边,用木盾和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南子昔的长箭。
长箭断折,南子昔两行泪滚了下来。
“妍儿,你……你师父我没用!你为何不让我……”
洛妍儿扑到了南子昔的怀里。
“师父,师父!徒儿……徒儿不要你这样!”
“城破了,我们还有离绝大人,以后我们还能将这城再夺回来,可若是你死了,我,我……”
众军士背过身去,谁也看不到他们每个人都泪流面面。
夕阳西下,此地尽是断肠人。
………………
又一只飞鸽,落在了离绝的手臂上。
离绝取下飞鸽足上的信,打开一看,面色忽变。
“离绝师兄,这是?”
她还以为这又是林若溪的飞鸽传过来的信,没想到离绝却说:“襄炀城有难,我必须立刻赶往襄炀。”
只听得离绝一声长嘶,只过了一炷香时刻,一匹红马飞奔着来到了身边。
“你没事,太好了……”
离绝摸着红马的毛,只见马身尽是湿的。
显然,马儿在大潮来时,也受了不少罪。
但这毕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千里名驹,同为千里马,这红马比南子昔的黑马,灵性更要高上许多。
若非如此,大潮来时,它也不会逃到小山山顶,躲过一劫。
“来吧,蘅儿,我们先去襄炀城,让我亲自会一会那个荆国王子金无珠。这大潮之事,若是他不愿合作,我便斩他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