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枫和阿鲤还在吃茶点的时候,雨落背着那个青年女子才刚到村子门口,恰好遇到老康也从村子里出来。只不过老康看起来神色怪异,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那女子看见又有一位男子出现,突然觉得略有尴尬,连忙让雨落将她放下,自己下地走路。
雨落此时也顾不得问老康有什么发现,一边扶着那女子往老康走去,一边让老康做好戒备,可能会有杀手随时出现。老康看到雨落狼狈的样子,还扶着一个女子,甚是诧异。看雨落的样子显然遭遇了一番打斗,而且对方身手不弱,竟然能让雨落落得这么狼狈不堪。
看他这样子,老康本想调侃他几句,但看到一个姑娘在旁边就放过他了。雨落大略的和老康说了一下刚才的遭遇,和老康说道:“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万一杀手攻击这里,恐怕这里的村民会被波及。”。
老康嘴唇蠕动了一下,神色竟然有点凝重,“村里没人,应该说……”老康顿了一下,喉咙吞咽一下,“村里没有活人。”当这话出口时,老康语气中有一丝悲悯的苦痛。
雨落也是一惊,正要问怎么回事,那女子听到老康的话,神色大变,拨开雨落的扶持,用力向着村里最深,最高处跑去,跑着跑着气力不济,跌倒在地。
雨落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只见她神色悲痛,眼眶中似含有泪水,却并没有流下来,神情带着恨意与自责。那女子想要推开雨落,内心嘶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都怪我,都怪我……”,一边拨开雨落的扶持,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向上跑去,跌跌撞撞。
雨落见她这样,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不忍看她这么狼狈,便抱起她,向她想要去的地方跑去。老康也是也是神色沉重的在后面跟着,平时很能哄女人开心的他,这会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雨落抱着她跑到宅子门口,女子执意要自己下来,推开雨落,看着大门迟疑着。满面哀容和悲痛,伸出手想要推开门,又停顿住,迟迟不动。最终一咬牙,推开了大门,跌跌撞撞的向里面走去,穿过前院走到后堂,当看到后堂的情景,女子只觉一阵身子发虚,气力不挤,跌倒在地。只见后堂上,躺了数十具尸首,东倒西歪的横列着,已经被蒙上了布盖。女子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块布,当看清那个人的面目时,一阵急血攻心,昏了过去。
雨落连忙对她施救,输了几口真气,也不见她醒转。雨落把她脉象,好在无生命之忧,只是本身又有伤,加上路上劳顿,又是悲愤交集,导致气血攻心所致。便寻了一个房间,将她抱去休息。将她安排妥当后,雨落出来,问老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康将所遇和发现对雨落说道:“我当时来到后堂时也是一惊,只见满地都是尸体。从现场看,很多人还未做出反应便死了,也有少数几个做出了反抗,不过从伤口和结合现场来看,不敌几招也是被杀。我挨个查看了他们的伤口,都是同一种兵器所为。
不过深浅,力度却不一致,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我怀疑他们是一众人,一群使用相同兵刃的杀手,可能来自同一个组织。我正在猜想推测之际,却发现了一封信纸,虽然只有短短的数百个字,却让我很受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老康突然很凝重的看着雨落,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扇子,一字一句道:“这个发现让我觉得非比寻常,恐怕这个案子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劫案,可能以你我之力,到最后也不可掌控。”。当说完这句话,老康的面容在房间的阴影里隐藏着,此时看不出他是何种表情。只见他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信纸,递给雨落。
雨落接过去,看到那数百个字,越看表情越凝重。仿佛那些字犹如千斤之钧,一个一个的敲来,落在他心中。
雨落将信纸收起,一脸沉思,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看着大堂上的尸体,雨落的心情更加低沉,和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他们曾经也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鲜活生命,有自己的思想和梦想,也有自己的欲望和需求,自己的爱和情。有的人虽然将老,可是膝下有儿孙,本该是享天伦之乐,安稳的度过晚年。
有的人还未长大,对未来充满希冀和憧憬,期盼着年少有为。还有的人,有父母,有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虽可能只有柴米油盐,可有家,有亲,有情,有爱,有在意的那个人在身旁作伴。虽有吵闹和纷争,终究却不记仇,隔夜便可能忘却。嬉戏,逗弄,慈爱,尊慕,相敬,眉目见于喜,笑语间可闻,一点一滴的都曾在这里上演过吧。
现如今,他们和她们,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这冰冷的地方,无人收尸。
老康看着雨落盯着尸体久久的沉默不语,已然猜到他在想什么,走到他身旁,很沉重的拍了他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见对方眼里有种沉重的悲痛,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已知道各自的想法。便去寻了铁锹,又去村后找了一处,风水还不错的地方,刨了一个长长的土坑。又找了席子和布被,铺在坑中,然后两人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搬到土坑里掩埋,让他们入土为安。
将一切妥当,雨落看着眼前新起的大坟,解下从不离身的酒壶,将剩余的酒全部倒撒在地,开口说道:“我身旁无纸钱和祭品,便只有我最爱的酒了,我敬敬你们。虽然你们和我不曾相识,但我不忍看见你们身死却无人收尸,任由你们躺在冰冷的地上。便只有草草的将你们葬了,还望恕我们不敬。我虽不知你们被何人所杀,但我在此答应你们,我有生之年一定彻查到底,还你们一个公道,让你们地下有安!”说完和老康鞠了一躬。便回到宅子,等那女子醒来,看能问出什么线索来,看那女子神情,好像和这里的人很熟。而那女子又和怀中信纸里的秘密有何关联?这些都是迷。
雨落进房间看了几次那女子都没见醒转,可能太累了吧,正好可以多休息一下。趁着天还未黑,雨落和老康提议,巡视一下村子,看有什么发现。二三十户人家竟然不见人影,恐怕其他人也遭受了毒手。
老康同意,两人分头巡视,越搜索越吃惊,也越愤怒。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村子里的人,竟然无一幸免。雨落和老康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残害无辜的凶手绳之於法,还大家一个公道。
然后老康和雨落又开始干起,扛尸,刨坑,葬人的活。这次雨落便没剩余的酒敬这些人了,干完这些只有一个鞠躬,然后略带歉意的说,那就办完这个案子后,回头给大家伙多烧点纸钱吧。
雨落又去巡视了一圈,看看还有什么遗漏,转了半圈,便看到一些厨房里的食物,才想起,自己已经差不多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必老康也没吃,便在各家顺了一些存储的猎物,野兔,野鸡,腊肠什么的,拿到大宅子里去做。
野兔就烧烤吧,野鸡炖汤,正好给那位姑娘补补。虽然自己的手艺可能比不上老林,不过还是有点自信的,好歹自己也是经历过几年边戍的生活,随军也出征过,烧火做饭便也学会了。
老康看着雨落一手抓着几只兔子,一手拎着一只野鸡,身上不知从那里找了一件衣服穿上。活脱脱一副山村猎户的形象,加上雨落身材高大,衣服略显小,穿在身上短短紧紧的。老康看的只想发笑,忍不住打趣道:“您这是要转行当猎户了么?左手,右手拎这么多东西,不过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呀,哈哈哈!”。
雨落没好气道:“快别笑了,来,接过去,拿到厨房,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雨落一说老康还真觉得饿了。两人一起在厨房里鼓捣起来,一个刷锅生火,做饭,一个剥皮清理兔肉,给鸡子拔毛。分工明确,还真是那么回事,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一起生活久了,才能到达如此熟练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