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了萧启峰,钟落拓心情甚好,她一早便派人传信给小依,今天要在星月楼庆祝。
厉星月待她总归是极好的,尤其是师父离开以后,启天派好多吃穿用度,都是厉星月派人送来的。
钟落拓想,难得下山闲游,不如去丰镇给星月楼的人买些东西,也算是图个欢喜。
于是她带着池氏五个卫长,洋洋洒洒地来到丰镇。
池星生为女儿身,自是喜好逛逛买买,好不欢快。其他四人难得如此轻松,也都兴致勃勃。
“池月,安排下去,泗岭剩下的人,可在山下为农,但全部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生存,若还有为非作歹者,杀!”
钟落拓转身,对正帮着池星挑选簪子的池月说到。
“是,门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丰镇最繁华的地段。钟落拓看着眼前的街肆,热闹非凡,和她刚下山时候的景象一模一样,可现在看这里,却没了当时的热忱。
曾经,她是多么的热爱这世间万物啊。
如今,没有什么能让她大悲,亦没有什么能让她大喜,她所能捕捉的一瞬间的乐趣,似乎就是鲜血在赤月剑剑锋上舞动的时候。
以前她可以为蚂蚁被大雨冲走哭泣,如今她却视生命如草芥。原来,人真的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变。
“阿拓!”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钟落拓心头一紧。
“阿拓!真的是你!”
司徒珏跑上前扳着钟落拓的肩头转向自己,眼里尽是欣喜。
可钟落拓眼里,尽是杀气。
“难得司徒公子如此好记性,我钟落拓,回来了!”
钟落拓嘴角上扬,冷漠嗤笑,甩开了司徒珏的手。
司徒珏见钟落拓一脸冰冷,急忙解释:
“阿拓,那日没能如约送你回钟离山,实属无奈,我,”
“怎么?刚还夸司徒公子好记性,您这就跟我装失忆呢?”
钟落拓打断司徒珏的话,冷漠的如同寒岁里的冰雪。
司徒珏这副模样,令钟落拓更加心生恶心,对他的仇恨也更加深重。原以为他只是个心机沉郁,靠踩踏别人的真心和信任来达到目的的小人,没想到他竟是这般装模作样,毫无廉耻。
“阿拓?你说什么呢!”
司徒珏看着钟落拓的眼神,满是不解,他却无法解释。灵玄说,若将那日把他关进魑雪楼的事情讲出去,他便毁了司徒府。
司徒珏只当是他没来得及送钟落拓回钟离山,每天都去星月楼找钟落拓,几次都被厉泽打的满身伤痕,却仍旧不放弃。
“司徒珏,屠门之痛,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给颗糖就能忘了伤痛!”
钟落拓凑上前贴着司徒珏的耳鬓,轻声说到,声音里,却是讽刺,司徒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钟落拓,一头雾水。
“阿拓?”
“司徒公子请自重。”
钟落拓甩开司徒珏又一次扶在她肩头的手,继续冷言到:
“你加给我的伤痛,我会百倍奉还!司徒珏,我定要你今后的日子,生不如死!”
钟落拓一边说着,一边在手里凝了一把匕首,朝司徒珏胸口扎了进去,不深不浅,避开了要害,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若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钟落拓冷笑。
司徒珏噗的吐出一口血,伸手握住了钟落拓持着匕首的手,不解地看着她。
司徒珏怔怔地看着钟落拓,额头因为疼痛而寖满了汗,钟落拓却不为所动,利落的拔出匕首,转身离开。
司徒珏,今生,你便是我想要挖心剥皮的仇人,这一刀,仅仅只是个开始!
司徒珏捂着心口跪在地上,看着钟落拓决绝地离开,一袭红衣与霞光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