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年七月初一,江城,大雨。
“人参一钱,白术一钱,茯苓二两,甘草四两,煎熬成汤,早晚各一顿。”
我的师父南钟子披着蓑衣,在丰镇玉坊街立摊,为百姓看诊。
“谢谢神医,谢谢你。”
师父医术颇高,为人又低调和善,一向只医病不收钱,江城的百姓对我师父非常的敬重。
“不是什么大病,记得要戒骄戒躁,切莫急躁动怒,依此药方,熬食半月即可痊愈。”
“多谢神医,您真是活菩转世啊。”
这时,埋伏在暗处的时姬带着司徒府两个暗卫,在远处看着为百姓医病的师父,他手中的千尘祭嗡嗡作响。
“你们两个在这里盯好他。”
“是,时主事。”
时姬安顿好两个人便进了对面的阁楼,在二楼的背阳处,刚好可以看清整个街市。
他放下包袱,施法缓缓托起千尘祭,一只萤蝶从千尘祭中飞出,在我师父头顶飞了几圈又飞回阁楼。
“生地二钱,当归一钱,白芍一钱,川芎一钱……”
突然,师父似乎是感应到了来自时姬的灵力,抬眼便看到头顶法光萦绕,心口一紧。
次日,江城司徒府。
“将军,时姬回来了。”
老管家带着从城南回来的时姬来到司徒府书房,司徒尘柟正在看灵山那边的飞鸽传书,他把信递给了老管家。
“将军,灵玄真人出关了?珏少爷的拜师礼已成?太好了!”
老管家看了信的内容,喜悦之情难掩。
“时姬,此去城南,可有眉目?”
司徒尘柟点点头,并未对老管家的欣喜做出语言的回应,直接走向时姬。
“回将军话,千尘祭里显示,南钟子的启天派中只有两位门徒,一男一女。那女徒,正是十六年前从灵山捡回来的婴儿,我怀疑就是我们要找的女子。”
“你可查清?”
司徒尘柟转身,眼里的杀气难以掩饰。
“错不了,整个钟离山就一处阁院,名唤承天阁,便是南钟子启天派的阁院,阁中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他人。”
“宁可错杀一千!时姬,你有几成把握进入承天阁,又有几成把握能除掉她?”
司徒尘柟转身,期待的看着时姬。
“钟南山幻象容易攻破,承天阁也容易找到,但这南钟子,怕是要费些力气。此人既会医术,又通剑术,功法了得。今日在城南,似是对我的天机术已经有所察觉。”
“不管用什么办法,当年的女子,必须除掉!”
司徒尘柟又想起司徒珏三岁时候灵玄真人的飞鸽传书,他说定要尽快找到另一半珏玉的承体,若雌雄珏合璧,天下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这是江城世代魔煞留给世人的宿命。
司徒家世代为将,守护着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司徒尘柟想要儿子平安延绵,他更想要这天下太平。
他绝不会让这天下因司徒家的血脉而生灵涂炭,更不会让司徒家的血脉为这天下生灵而牺牲,唯一两全的办法,便是尽快除掉那魔气所寄托的另一半载体。
“是,将军!”
时姬应声。
千尘祭能看过往,亦能看生死。但时姬没有告诉司徒尘柟,千尘祭中,看到了南钟子的死相,亦看到了司徒珏以后。
他想,这天下,许是已经太平了太久,是该有些变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