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移动钱包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没有了之前云雨间可怕交错的细闪。
平京城内,除去皇宫,最宏伟的建筑非玉法宫莫属。
玉法宫如玲珑宝塔,一层又一层,而在其中的最高层便是宫主的住处,门童端着陛下赏赐的水晶糕,一层层的往上行去,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白奕师兄去哪了?”
“这锁命阵我还有几处不懂,白师兄在哪儿?我想请教一二。”
“明明是我先找的,你们都给我排队去。”
“这还有什么先来后到,谁找到就谁先问。”
“呱噪,就因为你们这样,白奕师兄肯定躲起来不想见你们了。”
一群穿青衣的法士们,争的面红耳赤。
比起宫主,他们更倾向与白奕这个大师兄,他是宫主的第一位弟子,也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五品法士。
术法,阵法,无一不精通。
别看白奕平日里高冷不易接近,对于宫中的师弟师妹们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者说是非常的直白。
这都不会?阵法决第二册第三十六页,好好研读。
真给法士丢脸,术法的威力不光在于修为还有己心。
玉法宫第一百一十五条,不得用法士之称在外私用,罚你抄三百遍。
这次的青衣做的不好看,于是,造丝坊开始了日肝夜肝的工作,就为了调制出白奕满意的青色。
可从几天前,让人又爱又惧的白奕不见了。
不在自己的练法房,也不在玉法宫,那么去哪儿了。
此时
一位穿着一袭金红子锦交织的罗云秀绣裙,耳上是焊丝金丝种玦,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抛光糖玉手链,腰间系着长穗五色网绦,轻挂着折枝花的香囊,一双色乳烟缎重瓣莲花锦绣鞋,欢快的走在前头,身侧的粉黛手里已经拿满了东西。
“姑娘,我们还要买吗?”
买,当然要买,没想到白奕还是个有钱的主,要是可以云裳都要喊金主爸爸了。
路过胭脂铺,一双眼睛骤放精光,双脚不带犹豫的走了进去。
【这叫什么,这叫精神补偿,花点儿银子怎么了,我可是被挂在空中差点儿被雷劈死。】
“姑娘可是好福气,鲜少有相公陪着夫人一同来的。”说话间掌柜还时不时瞄着白奕,这公子可真俊。
云裳也不急着反驳,露出不解的神色,“要是我没有记错,敢在平京内穿青衣的也只有一个地方吧。”
要说黄色是帝王家的专属,那在平京穿青衣的只有一种人。
掌柜立马脸色煞白,原本还打量的眼神此时不敢再看分毫。
“是小的有眼无珠,这些胭脂就当送给姑娘赔罪。”
“那就多谢掌柜了。”
云裳没有理由推拒,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你平日里也是如此这般厚...大胆。”白奕没什么表情的脸色微微皱起了眉头,将原本的厚脸皮换成其他词。
大胆这词白奕可是觉得很贴切,没有哪个女子在家族深陷牢狱中,还能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顶撞刑部侍郎,豪言上法台,这不是胆子大还能什么,平常女子不是只会哭吗,当然宫主除外。
云裳可不知道白奕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而是将胭脂收好,反问:“若是你们玉法宫为人正直善良,百姓何怕之有?”
这一听,少年不高兴了。
“朝廷有朝廷的威严,玉法宫亦之,若是不心生敬畏,岂不人人可当。”
云裳一个自由灵魂之人,才不惯着少年的臭毛病,反唇相讥:“大法士有能耐,小女子自然不能比,这么说来,玉法宫是超脱朝廷的存在了,想一人之.....”
上字还没说出口,就发现嘴巴张不了了。
【天辣,这是什么法术世界,还能如此禁言,这不得被企鹅给收购了。】
云裳气鼓鼓看着抬手的白奕,眼神里分明就是:说不过就说不过,搞什么禁言,小鸡肚肠。
白奕扭过头不再看,他怕她再说下去,他的法心会更乱。
因为,说不过,他是真的说不过啊。
花他银子可以,乱他法心不行。
在这个世界,凡人亦可以修仙,达到陆地神仙之后才有望飞升,并且各国有着不同的修行体系,朝廷都靠着各种体系维持着。
平京以法士为首,武境者次之。
邻国大首则以道门为主,儒家为次。
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看不起巫族和蛊族,只会弄些神神法法虫虫的东西。
至于文人....
根本不在他们眼里,没有精健的身体,更没有本命法器和保命的手段,何足挂齿,如蝼蚁轻轻一捏就挂了。
可文人也有文人的傲骨,既然打不过,那总不能说不过吧。
有史书记载,曾有当朝文人官员硬生生把武境者说哭,要不是朝堂上不能动手,何必受着屈辱。
没人能在嘴巴上赢过文人,总之一句话: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之后,才有人发明了禁言术,专门对付文人的。
云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本来花人钱财心里还有那么点点过意不去,现在好了,既然不让她说话,那她就买买买。
临近傍晚,云裳才满意的踱步往返,今日买了不少,有给父亲买的玄色大袄,还有给娘的绫罗绸缎,大哥的皮革纹靴,幼弟的零嘴。
晚霞将鹅蛋脸晕红,一双眉蔬目朗的眸子,乌亮的青丝,惹人注目。
虽说云裳长相普通,但对于养在深闺中的小姐,还是比一般百姓要来的好看,尤其气质这一块,都是养出来的。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落日余晖与美人惹得我都想吟诗一首。”文人骚客最耐不住性子,说好听了是借景发挥,是白了这就是骚扰啊。
云裳本不想理会,快步入马车内,眼不见心不烦,可接下来的话让她猛的拉开车帘。
“这位兄台可能还不知,她便是李家嫡女,前些日子锒铛入狱后自证清白,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谁知道啊谁知道啊。”
这故意拖长的尾音,让人听的心痒难耐,说话说一半,日后子孙没皮燕子。
“快说快说,知道什么?”
见效果达到了,那人缓缓道:“这李大人一家还有一位嫡长子,文人世家能出一位武境者是多么的难得,谁知道不光被武院除名,还是个偷儿。”
“你说谁是偷儿?”
“就是那李家长子,李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