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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尸体

祸言于世 栗子宿 3895 2024-07-10 13:50

  叶司微将竹间的细节一一记了下来,希望可以循着自己之前的那种猜想找到新痕迹。秋阎一边吃着碗里面的饭,一边看着叶司微在那里四处查看。

  叶司微走到唯一一扇窗户那里,感觉有一些不对劲,想要将那扇窗户向外打开,却发现被卡的死死的,普通力气是怎样也推不开的。叶司微也没有想要使用内力什么的,来强行打开。

  这家赵氏饭庄二楼一共有十二间隔间,但只有梅、兰、竹、菊这四个大间里面有一扇向外打开的窗户。叶司微觉得甚是奇怪,毕竟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密室,除非是自杀。所以凶手选在有窗户的隔间里面杀人,绝对是为了逃走,但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离开的呢?

  “你觉得那人是从窗户那里逃走的吗?”秋阎拿起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面倒了些酒。

  “目前来说这种的可能性最大。”

  “确实,但是这窗户被卡的这么紧,那人是怎么办到从这里离开的呢?”秋阎举起酒杯,对着叶司微说道,“叶姑娘,你要不要也来喝一杯啊。”

  “喝酒影响办案。”叶司微回绝秋阎后,蹲下身子将地毯掀了起来,仔细的看着地板上的痕迹。

  “这就有点破坏气氛了啊,那等叶姑娘结案后我再请叶姑娘喝酒吧。”秋阎总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配上他那张妖媚的脸,确实显得有点下流。

  “这地上的痕迹到被这里的掌柜的清理的很干净。”叶司微将地毯放下,站起身来。

  “此言差矣,我看这里的掌柜的还是比不上官府的细致,你看这里。”秋阎掀开自己旁边的地毯,指着地板上面淡淡的印记。

  “这赵老板的头是在这个地方?跟纪叔说的不太一样啊。”叶司微走到秋阎那边,低头看着地上。

  “纪叔?是谁?”秋阎越来越对叶司微感兴趣了。

  “难道纪叔骗了我?不应该啊,不是骗我,那就是纪叔记错了。”叶司微没有回答秋阎的话,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可是纪叔一般不会记错这种细节的,难道……”

  “叶姑娘,你到底是谁啊,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秋阎看着叶司微那副因探案而入迷的样子,就觉得十分迷人。

  “这摊血迹……”叶司微将秋阎掀开的地毯掀的更开了一些,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印记,心里想道,“有点奇怪”

  “怎么了?”

  “没事。”叶司微又到四周的墙面那里看了看,心中的困惑又增加了几分。

  “叶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吃几口饭吗。这样不行啊,身体会出问题的。”秋阎关心的说道,

  “没事,你吃完了吗,我要走了。”叶司微站在隔间的门口,看着秋阎,说道。

  “这么快,我吃完了,走吧。”秋阎怕叶司微走了不带上自己,紧忙跟上了叶司微的步伐。

  “叶姑娘,你要去哪里啊?”秋阎屁颠屁颠的跟在叶司微的后面,问道。

  “去官府。”

  “官府?”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站在官府门前的侍卫,拦住了叶司微和秋阎两人。

  叶司微不慌不忙的从衣服的夹层中拿出来了一块令牌,向侍卫展示着,说道:“锦翊阁二司办案。”

  侍卫拿过叶司微手中的令牌,仔细观摩了一番,说道:“原来是叶司长,快请进。”

  叶司微往官府大门走着,回头看到秋阎还楞在那里,说道:“秋公子,你终于打算放弃纠缠我了吗。”

  “当然不是,纠缠是要纠缠一辈子的,怎么可能放弃。”秋阎赶紧追上了叶司微,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叶姑娘不仅人长得这么倾国倾城,竟然还是锦翊阁的司长,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作为,真是震惊到了在下啊。”

  “现在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要追查这件案子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定会不留余力的帮助叶姑娘办案的。”

  “这倒是不用了,就算没有你,我一人也是可以轻松将这个案子解决的。”

  “姑娘家家,不要这么孤闭,有时候依靠一下别人,比如说在下,也是极好的。”秋阎摇着手中的扇子,还用扇子点了点自己的肩膀。

  叶司微没有理会秋阎,继续往前走着。

  “叶司长,您怎么来有空我们这里了。”钱厉看见叶司微向停尸房的方向走来,迎面走近叶司微,看见叶司微后面的秋阎,问道,“这位是。”

  “这个是谁你就不用管了,齐纬去处理户部侍郎小儿子的案子了,我就接手了张老板的这个案子。”叶司微冷漠的说道。

  “啊,齐司长去查那个案子的事我是知道的,就是没有接到消息是叶司长接下了这个烂摊子。”钱厉狗腿的语气使得秋阎的感受极其不好。

  “我要去停尸房看一眼张老板的尸体,你去记录下来吧。”

  “好嘞,叶司长您慢走。”钱厉将叶司微和秋阎送进停尸房后,便在进出名单上记下了——叶司微(锦翊阁二司司长)携带一位不明男子。

  “刚刚那个狗腿的男人是谁啊,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秋阎装模作样的拂了拂胳膊,“还有,你都裹成这个样子了,他还能认出你来?”

  “那个是刑部侍郎的庶子,被安排到官府来锻炼的,应该是本来在这里负责记录停尸房详情的人有事,才让他在这里待着的。”叶司微对着秋阎微微翻了一下白眼,说道,“他见过我这个装扮,认错后还被我打了一次,当然能记得我。”

  “哦,这样啊。”秋阎紧贴着叶司微,看了看这间停尸房里面所存放的尸体,问道,“这么多尸体,哪个是张老板啊?”

  叶司微没有回答秋阎的问题,一一查看着尸体旁边的纸条,看到第四个的时候,说道:“这个就是张老板了。”

  秋阎听到叶司微的声音后,走到叶司微身边,一同观察着张老板的尸体。叶司微微微俯身,仔细检查着张老板的尸体,因为已经过了一些时日了,有一些明显的细节已经看不见了。

  “明天中午,这副尸体就要被张老板的家属带走了,所以今天必须都检查完。”叶司微专心的看着张老板的脖子的地方,同时开口对秋阎说道。

  张老板是被利刃瞬间封喉,所以脖子那里有一道约半尺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肉外翻加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腐化,可以依稀看出里面气管的口子。

  这种伤口情况确实与当时叶司微看见的仵作记录一致,这些比较显而易见的状况,仵作记录已经算是比较清晰了。叶司微在看完大体情况后,开始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查找那些可能的细节。

  秋阎也不懂这种东西,之前杀人的时候都是小三色或者是谷里的其他人处理,自己从来都不掺和这种恶心的事情。停尸房为了保持尸体的完整性,温度一般要比室外温度低上许多,秋阎被停尸房的温度冷到直搓身子。

  “叶姑娘,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很冷吗?”秋阎看见叶司微气定神闲的在那里检查尸体,问道。

  “我习惯了。”叶司微正在检查张老板尸体的脸部,看看有没有被使用迷药等东西的痕迹。

  “可是这尸体应该早已经被仵作什么的人检查过好几遍了吧,以你这个职位,应当已经看过记录什么的了,怎么还要来这里亲自看啊?”秋阎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阴森森的,冷飕飕的。

  “仵作都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人,尤其是官府的仵作。官府为了维护自己的那点权力,每次有那种比较大的案子,都是第一时间将尸体搬到官府里来。而官府聘请的仵作又是些半只脚的门外汉,加上每天新发现的尸体又很多,他们就只会将尸体的大概情况记录下来,不会去有时间仔细查看尸体身上那些细微的细节的。”

  “所以才需要你自己来检查尸体?”秋阎看着叶司微,又说道,“那你们锦翊阁里面没有仵作什么的吗?”

  “有是有,但为了保证能力,数量很少,大部分都在外地,京都城里的一小部分也都有要务在身。”叶司微又看向尸体的肩颈部,随后继续说道,“要不是我能找到的人都有事,我才不会自己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司微看到肩颈部也没有被手刀或是被东西击打过的痕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小姑娘,别总是皱眉头,不好看。”秋阎伸手触碰叶司微的眉间,姿势是要抚平叶司微的眉头。

  叶司微没有察觉到秋阎的动作,当秋阎的指尖真实的接触到了自己的皮肤的时候,愣住了。随后等叶司微反应过来后,没等秋阎碰了几秒,叶司微的头就向后仰去,躲开了秋阎的手。

  秋阎见状,轻笑出声,将手收了回去。叶司微的脸被面巾厚厚的裹上了,秋阎没有看到叶司微脸上那淡淡的红晕。

  叶司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检查着张老板的尸体。叶司微又向尸体的手部看去,用布将手同尸体隔离开来,虽然有些不太方便,但也算顺利。

  “这里……”叶司微看着尸体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秋阎见叶司微的表情凝重了一些,问道。

  “没事,只是发现了些新东西。”叶司微入神的看着尸体的右手手指,说道。

  秋阎往叶司微的方向又走近了一些,胳膊碰到了叶司微的身体。叶司微在那一刹那,眼神直了一下。秋阎也俯身低头看向尸体右手的手指,看见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位置有两条小小的划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叶司微看到这里,心里就大概明白了一些。随后又将尸体的其他地方一一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大的异常。

  等到秋阎和叶司微两人走出停尸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天边的火烧云为略显昏暗的天空增添了一份明亮。夕阳仅剩的余辉照亮了叶司微和秋阎,叶司微的眼睫毛上像是沾上了些太阳,秋阎微微侧头看着叶司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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