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们王爷。”竹悠荨悠悠地回道。
楚月这才安心。
竹悠荨跑到书房门口便停了下来,她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祁宸冥。
现在又回去?
竹悠荨在书房门口犹豫再三,却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声音。
“王爷,现在就把封王殿下陷害太子殿下及贪污百姓钱财的证据交给皇上,是不是过早了些?”莫策劝说道。
这些年主子虽在边境,但对于溢州城的事还是知晓,就如同封王殿下多次暗害太子却未成功。
“不早,刚刚好,下去吧。”祁宸冥淡淡的说道。
莫策本想再说什么,可主子已经下了命令,而且此事已无挽回之地,他便只好辞退。
莫策刚刚出来,便看到竹悠荨,他立马冷眼看向她。
竹悠荨一点也不理会,立马与他擦声而过,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莫策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气愤的走开。
本来就不喜竹悠荨,现在看到主子都为她自露锋芒,更加不喜!
竹悠荨关上门,就呆呆站在门口,朝祁宸冥望去。
刚刚在门外,她都听到了,此刻她可以肯定祁宸冥是为她,才会做这一切的。
“过来。”祁宸冥等了许久,还是不见进门的人儿走来。
若换作是平时,竹悠荨早就走他的身旁,开始“王爷”、“殿下”的唤他。
竹悠荨缓缓抬起脚走了过去,她站在祁宸冥的面前,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祁宸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明明是要好好护他的,怎么反倒成他为了她去做不得利的事。
祁宸冥从竹悠荨进房就察觉她今日有些不对劲,现在总算知道原因。
祁宸冥放下手中的笔,朝她伸出手,竹悠荨看到那双伸出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放到了他的掌中。
祁宸冥握紧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张椅子是竹悠荨第一次替祁宸冥磨墨时搬来的,渐渐的也就成为他身旁多一把椅子的习惯。
祁宸冥看了看竹悠荨的伤口,才开口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刚刚还一脸郁闷的竹悠荨立马喜悦起来:“真的?”
祁宸冥朝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你也太笨了。”
“哪有?”竹悠荨反驳道。
祁宸冥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下她的额头,竹悠荨才反应过来。
祁宸冥说的是她将自己伤了。
竹悠荨抬手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笑了笑:“好像,是有一点笨。”
祁宸冥也笑了起来,“所以,要罚!”
乍然一听,竹悠荨不悦的垮了下去,“受伤的是我,怎么还有罚啊?”
“嗯,得罚,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就罚你今日替我磨墨。”
“这个可以。”
这个惩罚倒也不像惩罚。
竹悠荨很难得安安静静的坐在祁宸冥的身边。
那怕楚影入书房同祁宸冥商讨公事,竹悠荨也没出声打扰。
“祁宸冥,我想起来了!”
竹悠荨突然出声,正在谈论公事的两人被打断了。
楚影猛地一惊,他刚刚没听错吧,竹姑娘唤主子‘祁宸冥’!!
而祁宸冥无奈暗想:这个小丫又要做什么?
“我忆起你的名讳是出自于那里了。”
竹悠荨的话一落,祁宸冥脸色肉眼可见般的黑了下去。
感受一股股寒意扑面而来的楚影见到,只想求竹姑娘莫要再说下去。
可是一切好像都晚了……
“出自于一首名《悔》的诗中的‘宸殿之中君自悲,无缘便是无相望。冥知何望已无知,只将生死满心恨。’”
竹悠荨自顾念着诗,丝毫未察觉祁宸冥的不对劲。
楚影看被祁宸冥捏断的笔,后背直冒冷汗,心里惶恐不安,他现在就想走,最好越远越好!!!
“祁宸冥,你的名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也是寓意最好的。”
竹悠荨的最后一句落下,祁宸冥的脸色才渐渐转好。
“真的?”漫不经心一问。
竹悠荨抬头,满眼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最喜欢你的名讳。”
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外加上她的那句“我最喜欢你”,祁宸冥瞬间被取悦到。
此时他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起那句“我最喜欢你”,最后才是“名讳”二字。
“祁宸冥,我今日忘了给花浇水,待会儿再来给你磨墨。”
还处于放空状态的祁宸冥呆呆点了下头,应了一声:“好。”
瞧着竹悠荨离开的身影,楚影心颤颤。
好像变成一片叶子,被姑娘一同带出书房啊!
“王爷,那……那属下也告退了。”
楚影说完,便悄悄抬脚后退,眼看着书房的门就要到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楚影”
楚影迅速抬头,看着祁宸冥,回道:“王爷。”
“本王的名讳当真好听?”
楚影懵了片刻,却还是急忙点头,回话:“王爷的名讳是这世间最好听的。”
祁宸冥皱了皱眉头:怎么相似的话从楚影口中出来……有点恶心,还觉得有些阿谀奉承。
“下去吧。”
楚影似乎得救了,嘴角不由勾起。
“楚影。”
楚影刚碰到门,身后又传来了祁宸冥的声音。
楚影再次转身,刚要开口,却听到主子一句。
“你刚才的样子真丑。”
楚影:“……”
“好了,下去吧。”
这一次,楚影总算从书房活着走了出来。
不是他夸张,而是他当年亲眼所见那些说那首诗和王爷的名讳的人非死即伤。
所以,至今无人敢直呼王爷名讳,也就除了那俩人外……
竹悠荨一直等到额头上的伤彻底好全了,才被允许出府。
而这一被允许便是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竹悠荨可以算是活的最憋屈的一月了,她不止一次的想府,可是每次都刚巧被逮到。
第一次,
竹悠荨刚出门,便被侍卫拦住。
起初,她还疑惑:“你们这是干嘛呢?”
回答她的是:“王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您不能出府。”
竹悠荨十分无奈,继续反问:“那我硬要出府呢?”
两位守门侍卫相互对视,然后双方转头看着竹悠荨,快速走近,最后架着竹悠荨回到了苑中亭。
第二次,
竹悠荨打算走后门,谁知她刚一开门,便对上两只恶犬凶神恶煞的眼神。
吓得她立马跑回苑中亭,用被子盖住自己。
当晚还在梦中遇见两只恶犬追着她跑。
第三次,
竹悠荨打算翻墙而出,但是……
她刚刚跳到墙上,身后便传来了祁宸冥的声音:“下来!”
“我不!”竹悠荨反驳。
她刚准备用轻功离开,身后传来了威胁的话,
“你若敢出府,本王就敢将你赶出战王府!!”
最后,竹悠荨不得不屈服,乖巧回到苑中亭。
于是,竹悠荨次次出府都以失败而告终……
渐渐地竹悠荨每日必做之事,就是去问祁宸冥,她什么时候能出府。
而祁宸冥每次都回她一句:“等你伤好了以后。”
之后,两人每天一问一答,日子一晃眼便是一月。
楚月朝坐在台梯上发呆的竹悠荨,提醒一句:“姑娘,夜深了。”
“小月儿,我觉得在要待在府中,我就要快疯了,整整一个月,我都没出府半步。”
楚月咧开嘴笑了笑,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也觉得这次王爷有点夸张了,毕竟竹姑娘也只是小伤。
“小月儿,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那姑娘,别待太久,小心着凉。”
竹悠荨点了点头,楚月这才敢朝屋内走去。
楚月前脚刚走,楚影便来。
竹悠荨双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此刻她只觉得星星都比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