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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惊弓之鸟

泼墨江山 喵初晓 5140 2024-11-13 11:04

  皇宫的清早,是忙碌的。

  宫女们需要早起为主子们准备好早膳,贴身丫鬟更要准备好梳洗的用具。

  皇子这类还需要上早朝,娘娘和皇妃们也不敢睡懒觉,需要早起给皇后娘娘请安。

  滕六六可是烦死这个“早起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制度了,以前仅仅是因为早起折磨人,但自从二皇子李沧乐掉下太子之位后,皇后就变了,嘲讽辱骂滕六六几乎是张口就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既没有安排人暗杀她,也没有和传说的那样把自己抓到小祠堂手指尖扎针,就好像是看你不爽的同僚,总之要损你几句,但又不会真把你怎么样。

  想来也是皇帝有所警告,但滕六六还是会做噩梦,毕竟哪天惹到这尊佛了,真就要亡命天涯了。

  今天滕六六也不敢晚去,早早地就守在皇后的房门前,稀稀落落还来了一些娘娘和皇子妃,但皇后今天的宫殿有点奇怪。

  贴身的丫鬟一直守在门口,端着水盆,不敢动弹。

  “怎么了?”满妃在里面份位最大,主动询问,“皇后这是还没起吗?”

  丫鬟一脸无奈:“皇后娘娘,昨天有些身体不适,睡得也比较早,今日,喊了好几次了都没有起来,奴婢不敢进去,怕扰了皇后娘娘休息。”

  滕六六心想,那不是更好,让皇后娘娘睡呗,咱们原地解散岂不美哉?

  但显然其他人不这么想,都等着。等到人全都齐了,丫鬟只能再喊:“禀告娘娘,后宫女眷们已经齐了,向您请安呢,您是见还是不见啊?”

  屋里没有声音。

  满妃也喊了:“皇后啊,要是身体不舒服,跟我们说一声啊?妹妹来伺候你都成。”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后宫佳丽们全都面面相觑,滕六六看着“亲姐姐”们,也一脸懵。

  “坏了,怕不是身体不适加重了,推门进去看看吧,要是不舒服的厉害,得叫太医。”满妃做主了,带着丫鬟,就去推门。

  推开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只见皇后整个人穿着白色的内衬,鞋子都不穿,就这么一丈白绫吊在梁上,周围是踢掉了的凳子,推开门进了风,还随着风,飘飘荡荡起来。

  “叫皇上!快!叫皇上!”

  “皇后自尽啦!”

  ——

  皇后王氏,全名叫王媛儿,是王侯爷的独女,漂亮又有才情,在年轻时是临城求亲挤破了门的名媛。

  她喜欢皇帝李毅龙的时候,他还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子,是一个没势力的小皇子。

  所以父亲不让她嫁,她只能干巴巴地熬着日子。

  熬着熬着,她没想到熬到了小皇子当上皇帝的那天。

  眼光真好,她夸自己。

  终于等侯爷松口,通过关系送进宫以后,她发现还是晚了不少。这时候小皇子本来的正妃当上了皇后,而再进来的,已经都是看中他皇帝身份的女人了。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明白她爱的不是他的身份,但后来她发现也不用明白,反正让他为自己倾慕,就可以了。

  皇后肚子不太争气,第一个皇子被曦妃给抢了,第二个皇子,则是被王媛儿抢了。

  王媛儿最大的惊喜,就是自己的儿子,孩子比平常人都要聪明,大皇子还在地上不会爬,自己小两岁的儿子,居然已经能咿呀学语了。

  皇上给他赐名字,叫沧乐,意思是要一直快快乐乐。

  李沧乐是上天赐给王媛儿的宝物,因为他是诸多皇子里,最像皇上的那一个,相貌像,性格也像,就是稍微有点好色,但这其实也是来自了皇帝的性格。

  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皇帝,虽说三皇子李沧城因为母妃受宠也备受关爱,但是李沧乐一直都是皇帝非常关心的孩子。

  王媛儿觉得他生来就是继承皇位的,所以她费尽心机,终于在立太子前把先皇后除了,自己当上了皇后。

  这样李沧乐就是嫡长子,就可以立太子。

  ——

  皇后宫里,皇帝看着皇后的尸体,没有任何感情,滕六六觉得宫廷人情真是冷落。

  倒是六皇子李沧柯,到了以后一声声母后叫得极为凄惨,不知滕六六,很多人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李沧柯也是皇后生的。

  “九皇妃呀,朕不是赐了你一个‘宫廷神探’吗?怎么,有没有意思查查皇后的死啊?”

  滕六六感觉自己腿软:“皇上能赏识臣妾,自然义不容辞,不过……刑司都已经判定皇后娘娘死于自缢,我还能查什么?”万一查出不是自杀,岂不是刑司所有人都要恨我吗?况且这没什么好查的,自己看了脖子上的痕迹和现场状况了,自杀无疑。

  “朕想让你查查,皇后为什么自缢。”

  无非就是因为太子下马,皇后宫里的丫鬟都死死瞪着自己,滕六六感觉很累,但是皇上说的难道可以拒绝吗?只能领命。

  皇上又比了个手势,三,三天,三天内查完。

  ——

  秦梓晨总是习惯,在第一缕阳光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推开被子,起床梳洗。

  身边的男人昨晚还睡在旁边,早上就不见了,她搞不清楚到底是何时不见的,好像就是短暂地只在夜晚和她一起一样。

  李沧腾的性格,很古怪,不爱多说话,说的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比如晚上躺床上会突然问她:早饭吃了没。

  昨天晚上尤为奇怪,说的是:早上别去请安了,不会困吗?

  秦梓晨倒想问问他,早上都去哪儿了,不会困吗?

  直到她发现皇后死了,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她的眼里仿佛已经浮现了那个男人把皇后杀死挂在梁上的景象。

  刑司的人说,是自缢。

  自缢,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小妹秦梓潼被李沧腾凌辱后,挂在梁上的样子。

  啊这可真是,一模一样。

  这时她才醒过来,那个人是杀了自己妹妹的仇人,是个皇帝的走狗,是个无情的刽子手。

  不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的他,不应该让自己喜欢,不应该想念,不应该欢喜。

  ——

  “妹妹,妹妹。”秦梓晨叫着前面挽着九皇子李沧聪的滕六六。理论上她是秦梓潼,应该叫妹妹。

  滕六六转过头,也很友善地打招呼:“阿姐好,好久不见。”

  秦梓晨看着李沧聪,欲言又止,似乎有点讳忌,滕六六看了出来,邀请她:“上次七皇子回宫不是给我们都会送了一些边疆的水果,府上的厨子做成了糕点,味道很不错,阿姐来我这边一起吃吗?”

  秦梓晨点点头:“好啊。”

  回到九皇子的宫殿,九皇子就去正殿批卷子了,滕六六拉着她去了后面的小隔间。

  隔间里点着蜜桃味的熏香,散乱着一堆小人书,是滕六六自娱自乐的地方。

  “没怎么收拾,坐吧,阿姐。”

  秦梓晨感觉这种杂乱的地方说秘密的事情,似乎更安心,坐了下来,赶紧开口:“我怀疑皇后自杀这件事,跟皇上有关。”

  滕六六纳了闷了:“皇上自己搞死的人,干嘛还让我来查?”说完又后悔了,因为对面的妹妹不就是那么死的吗?

  “昨日,李沧腾在睡前,让我不要去请安了。”

  “当真?”

  秦梓晨想了想,点点头:“当真,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玩笑话,没在意,今天看见皇后这样,难免不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

  滕六六思忖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我会查查这层关系的,谢谢姐姐。”

  秦梓晨似乎不打算离去:“我希望你查的时候,带着我。”

  “为什么?我们动不动就翻墙的,很危险的。”是实话,她滕六六一天最多能翻十次墙。

  “我想,近距离地,感受一下他的恶。”

  滕六六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你妹妹都被他害死了,还不知道他的恶吗?

  但是人家毕竟嫁了过去,其中感情纠葛难免不复杂,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

  “这是觉觉和比比,是我的两个手下,你待会穿成她们一样的衣服,跟我一起去刑司。”滕六六招手,觉觉和比比就跟风一样出现在屋里。

  比比看起来甜甜的,有两个酒窝,觉觉则看起来清冷得多,面无表情。

  “看起来觉觉比较厉害,我是晨晨,你们好。”

  觉觉很谦虚:“没有没有,暗二部里小姐是最厉害的。”

  比比瘪着嘴,不想说话,敢情自己最弱呗。

  坐着马车去了刑司,在车子里,秦梓晨已经换上了一样的暗二部的衣服,刑司的人看了一眼,就放她们进去了。

  刚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嘲讽:“哎哟,这不是宫廷神探吗?我们小小刑司,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敢这么跟滕六六说话的,就只有滕君锋了,秦梓晨知道这是刑部大佬,害怕穿帮,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滕君锋怎么会不知道,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滕六六身边只有两位跟班,细细一打量,恐怕是秦家小姐。

  “大皇妃,老夫失礼了。”他作了个辑。

  秦梓晨被认出来了,只好也行了个礼。

  滕六六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想查案,三天,又是三天,皇上怎么不改名叫李三天。

  “老头,知道皇后怎么回事吗?我不想要什么宫廷神探了,你直接跟我说嘛!”她撒娇。

  “不是你捉拿了她宝贝儿子,毁了她最爱的儿子仕途,一气之下自杀的嘛?”他摸着胡子,一脸无辜。

  “皇上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老头子没说话。

  “大皇子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老头子还是没说话。

  “你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老头子连忙否认:“这跟我可没关系,休要见到个人就泼。”

  滕六六无语了,干脆没理滕君锋,自顾自往前走了,她打算找找刑司的卷子,看看这次刑司是这么作结论的。

  滕君锋叫住了她:“等一会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她回头,滕君锋把一块玉佩塞进了她的手心。

  这块玉她见过,她最近一直抱着的人,腰上有块一模一样的。

  “他……和这件事有关吗?”她呆滞了。

  滕君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没那么简单留下这么明显的东西,我不敢轻举妄动,不然直接给你,更好一些。”

  滕六六摸着玉佩,她突然有些不想查了。

  滕君锋走了,滕六六决定还是继续把刑司的东西全部看一遍。

  看到第一卷的第五句的时候,又从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个熟人,她倒是分不清秦梓晨是不是滕六六的手下,只是在滕六六旁边唧唧歪歪。

  “帮帮我,是姐妹吗?帮帮我。”

  秦梓晨看出来这人似乎是滕家小小姐滕园园,便问了:“六六,她要你帮什么嘛?在这吵吵半天了。”

  滕园园一惊,咦,这人,竟然直呼滕六六大名,她是谁啊?暗二部胆子这么大了?

  滕六六没好气:“滕园园,现在皇后死了,宫里全都是滕老头的人,你进去是送死啊?再被发现我可不给你背锅了。”

  滕园园委屈了:“我没让你背锅嘛,可是他死了娘亲,一定很伤心,我想见见他。”

  死了娘亲?秦梓晨第一下反应是今天刚死的皇后,想起李沧柯在尸体前嚎啕大哭,嗯?这人,是姐夫的姘头?

  滕六六发现了秦梓晨杀气腾腾的目光,赶紧纠正:“她说的是李沧初,梁妃儿子。”

  不说没反应过来,这两位妃子离世,中间也才隔了一周。

  也太快,太蹊跷了一点。

  滕园园继续说:“你帮忙把他叫出来,约个地方告诉我,我们在外面见,爹爹不就不知道了吗?”

  “行吧,我先查案,你能别打扰我吗?”滕六六看着一堆宫女们的笔录,全都是胡乱猜想的,甚至有猜是皇后早上梳头没梳顺不开心自杀了的,觉得头疼,嗡嗡叫。

  滕园园看着滕六六手上卷子里的一幅画,大惊:“呀,这个,我见过。”

  滕六六看向那边,那是一个贴身丫鬟的证词,说是当晚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一只巨大的会飞的老鼠,飞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里,邢司给的评判是疑似做梦。

  “这是什么?”

  “这是大飞鼠,边疆那边的人会抓到后扒皮,当成自己的皮衣,跑起来的时候飞膜张开,会跑得很快,如果有轻功,就飞得更快啦!”滕园园很开心,“我以前老收集一些远方的习俗记录,帮上忙了吗?可以帮我了吗?”

  “可以,这牵扯,比我想象中,大多了。”滕六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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