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屋之中,寒气缭缭,再看之前嘴唇乌黑的梅长风,此时不仅面色不再暗沉。
相反,在缭绕的雾色里,他的脸显得越发的红润。
只见那红衣仙子口中喃喃,道:“想必你就是吴老怪口中的那梅长风了吧,以前那老怪总说你是万中无一练武奇才!”
“如今来看,你能以这副肉体凡胎,挨过那赤目神蟒的剧毒而未死,也算吴崖子没有看走眼!”
转而,她又叹道:“只是,本座虽有再造之功,却无再造之引!”
她又望了望门外,道:“假若那丫头有个什么闪失,本座却也无法向姐姐交代!”
“你这真真让本座为难啊!”
望着玉床之上那气息平稳的梅长风,红衣仙子竟一时不知所措。
“仙子,我愿意!”
说话间,肖雪饮已自门外进入玉屋之中,她望着红衣仙子,神色决然,“莫说是处子之血和一魂一魄,就算是我的性命,为了师傅,我也愿意!”
肖雪饮行到床前,一只玉手搭在梅长风的脉门上,果然如白晶晶所说,梅长风现在已经脉搏平稳,只是因为脏腑和魂魄被赤目巨蟒之毒所伤,陷入了沉睡。
对于红衣女子是天外飞仙的说法,肖雪饮进门前虽心有怀疑,可是在确认梅长风已然恢复脉搏后,她倒是放下了怀疑,下跪哀求道:
“仙子,还请快些作法救我师傅吧!”
哪知那仙子却反问道:“本座凭什么要救你师傅?”
肖雪饮先是一愣,转而灵光一闪,道:“只因为我是你们的教主!”
那红衣仙子目光一凝,随后哈哈笑到:“想不到你这丫头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肖雪饮也跟着一笑,紧盯着红衣仙子,道:“这么说,仙子您是答应咯!”
红衣仙子莞尔一笑,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见红衣仙子答应,肖雪饮几日冷峻的脸终于绽放开来,跑到床前,攥起梅长风的手,大呼道:
“师傅,你听见了吗,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红衣仙子本不想打搅二人,可是她有些话还得与肖雪饮说清楚。
于是,她走到肖雪饮身前,神色正然道:“行法之前,有些事本座还得与你交代清楚!”
回过头来,肖雪饮道:“仙子请说!”
只见那红衣仙子弯下腰来,在肖雪饮耳边耳捂道:“本座要那处子之血,是要为你师傅再造脏腑,你若是与他行过房事,那就做不得数了!”
肖雪饮一听红衣仙子之言,当下羞得面若酒红,忙摇头道:“仙子多虑,我虽倾慕师傅,师傅却不知我心意,男女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肖雪饮羞如饮了桃花醉,那红衣仙子却是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你师傅这人,倒是有些不解风情了!”
肖雪饮却道:“也不是他不解风情,只是他将风情早已给了旁人!”
那红衣仙子听后,故作生气道:“如此说来,这斯本座就救不得了!”
肖雪饮一惊,道:“为何?”
那红衣仙子道:“一个花心大萝卜,救了也是祸害!”
肖雪饮急忙解释道:“仙子误解了,我师傅乃是这世间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
那红衣仙子疑惑道:“那你方才不是说……”
肖雪饮道:“就是因为那个旁人,师傅才会沦落到今日狼狈,若是哪日让我遇到那旁人,定要为师傅讨个说法!”
说时,肖雪饮一手已经化拳,捏得咯咯作响。
那红衣仙子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今日若是不救你师傅,恐怕本座也与那旁人一样的下场了!”
继而,她正望着肖雪饮,道:
“丫头,换血之术本就煎熬,那取魂魄之术更是惊险,你真的想好了吗?”
望着昏睡的梅长风,肖雪饮点了点头,神色决然道:“仙子但行术法便是!”
红衣仙子也点了点头,让肖雪饮在梅长风身边躺下后,便开始口中念决,手上结术。
术法结成,师徒二人便漂浮在半空,两条红色自阵中飞出,将二人缠绕。
二蛇不停旋转,纠缠,越来越快,将二人越缠越紧。
而漂浮在半空的肖雪饮,先是觉得身体被一条巨蟒吞噬,眼前陷入一片虚无。
紧接着便是一阵酥痒之感传来,那感觉,犹如一只蚂蚁钻入耳中,想挠却又挠不到。
一阵酥麻过后,心尖处便有如被针扎一般,她唯有抓住梅长风的手时,那痛似乎才减轻了一些。
她真的觉得心尖处的痛在慢慢减轻,她心下想,这术法也不如红衣仙子说的那般凶险嘛。
可是她还未细想完,便只觉一道闪电直击她的眉心处,一时间,无数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浮现。
宁静的山庄,父亲的肩膀,母亲的呢喃,弟弟的笑脸,滔天的大火,熟悉的人影,还有那雪夜里盛放的梅花和破碎的头颅。
无数的画面闪过,肖雪饮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里似是有无数嗜血的蝗虫在撕咬,两条巨蟒袭来,似乎是要将她拉向深渊。
她想去抓住梅长风的手,却突然发现梅长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凶猛恶毒的巨蟒,正虎视眈眈露着黑色的毒牙。
好在,黑暗中,一道红色的闪电闪过,将梅长风打回原形。
梅长风从噩梦中惊醒,将肖雪饮护在身后,双目冷峻的盯着眼前的红衣仙子,如一只护崽的独狼。
再看肖雪饮,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一条红色的小蛇躺在它的身旁,耷拉着脑袋,显得异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