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红着脸垂落西山,天边的云彩也似火一般地烧起来,向大地洒下一片金红,两道白色的身影在竹林中上下翻飞,剑锋所过之处竹叶簌簌落下,仿佛这二人你来我往是一场惊鸿的舞蹈。
南宫鹤轩几个回合下来才发觉面前这少女看似招招随意,其实每一招都对应克制他的路数。
看这见招拆招的速度应当是对他路数十分熟稔的熟人。
“你到底是何人?”
南宫鹤轩趁着两人皆收招喘息的空当朗声询问道。
叶弦歌拄着剑站直了身子,轻笑道:
“宗师大人若是认输,小女子倒是可以考虑告诉你。”
南宫鹤轩当年那可是一个人在九州赛上挑五位宗门宗师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弟子,九州赛年龄最小的魁主,后来無清宗宗主庾泊际欣赏其才华,三次拜访后将天南山允给他,南宫才答应可以定居在無清宗地界。
一战成名,天才少年,这些无不让原本就自命清高的南宫鹤轩愈发轻狂,甚至当年提剑只身一人前往未央宫单挑夜未央。至于二人对战的结果如何,世人皆不得而知,反正这不可一世的南宫鹤轩自那以后便把自己关在南天山闭门谢客,这一关就是三年不曾出山。
要这般心气的南宫鹤轩和她这个无名小卒认输,叶弦歌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南宫鹤轩听到这话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道:
“认输?我南宫鹤轩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这个词。”
叶弦歌看天色已晚,虽然还很想和这少年宗师起错切磋,但思及代落若是回来自己今日就没有办法给血刃解封便不由得暗暗着急。
见南宫鹤轩换了招式,叶弦歌便一个干脆利落的空中后转落地挑起一抔黄土朝着他扬了过去。
“你!卑鄙!”
南宫鹤轩见状赶忙双臂交叉在眼前防止沙土进入眼睛,等那黄尘散尽,一条空荡荡的小道上哪里还看得见叶弦歌的身影。
“宗师,要不要属下去追?”
这时,树林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常服,淡蓝色发带束着高马尾的少女,向南宫鹤轩行了一礼道。
“不必。”
南宫鹤轩若有所思地望着叶弦歌消失的方向,收起佩剑问道:
“今年無清宗新招的弟子是不是白色常服?”
映离:“是。”
南宫鹤轩:“去查今年新收的弟子有没有高手,有的话带来天南山,就说我南宫鹤轩要破格收个亲传弟子。”
若今年新收的弟子里真有这般可以与他不相上下的武艺高强之人,真是新人还好说,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若是别有目的之人凭借一身好本事却甘愿到这無清宗当弟子,对这宗门图谋不轨,那他南宫鹤轩可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南宫鹤轩看了看东边已经升起的淡淡的月亮,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些陈年往事:
这天底下敢让他认输的,这些年除了夜未央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说,今儿个他算是又见识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想到夜未央,少年垂首踢了一脚路上的黄土,耳朵染上一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