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林的反应也很快,瞬时间已把长剑抽出。这剑闪着泠冽的白光,一挥之间逼退了围过来的黑衣人。他又向后一挥剑,女子身上绳索也尽数斩断。他左手伸向女子:“师姐……我们走!”
匕首之光一闪,燕林感到手上一阵剧痛:“师姐?”
这时他才回头,发现适才被绑着的根本不是姜暮还,只不过背影相似罢了!
那女子双足蹬地,举着匕首向燕林刺来。燕林有些微怔,差一点就没有躲过,匕首离他只差分毫。这时燕林已经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回身踢向再次冲过来的黑衣人,借着这股力从窗口飞出。
再次爬在山体之上,而这时低头望去底下站着一排黑衣人。
不能往下去,就只能顺着山体往上爬。燕林运功,十分矫健地加速攀爬。然而一阵箭雨袭来,密密麻麻,不给他留丝毫缝隙。燕林大惊,只好松开一只手挥剑抵挡。
他把长剑挽成剑花,远看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但吃着燕林另一只手全部力气的泥土开始松散。他想立刻换一个地方抓,却发现又一阵箭雨已经袭来,应接不暇,直直从山体上摔下去。
他脊柱朝地摔在地上,感觉头晕目眩,等缓过来的时候数十把剑已经抵着自己。
丹凤眼男子打着伞走了出来,正是那天夜里在树林中见到的那位。他十分得意的样子:“没想到你真的会落入我布的局,跟了我一路,真是跟只苍蝇一样烦。”
雨水打在燕林的脸上,但却遮盖不住他眼里的恨意:“你在说什么?我师姐呢?”
丹凤眼男子看似有些诧异:“师姐?你说的是那些小尼姑吗?”他意识到了什么:“啊……你是不是叫什么……叫什么燕林?你也是鼎鼎有名的人了,万隐寺全是小尼姑,你也算是一根独苗。”
燕林不顾他调侃,声音像是从喉咙底部发出来的一样:“我的师姐们呢?”
丹凤眼男子轻轻一笑,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接过用布袋装着的东西。他摇了摇布袋,仿佛有球状物在里面滚动:“这些就是你的师姐们。你小子看上去挺聪明的,没想到这么蠢?”
“这是……”燕林感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师姐们的内丹?”
丹凤眼男子大笑,对身边的人道:“你瞧瞧你瞧瞧,这小子哭的样子还真的惹人怜,怪不能被一堆尼姑疼爱。”
燕林怒从中来,拿起掉落在身旁的剑就要向丹凤眼男子回去。
然而这时蓝光一闪,他拿着剑的手被抽了一鞭子,“哐啷”一声剑再次落在地上,手臂生疼生疼。
众人抬头,发现在千鸟阁的二楼婷立着一位面容清冷的女子。那女子长得十分秀美,身形修长,绝世而立,周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息。她有着一张鹅蛋脸,肤色白皙,下巴处略尖。眉毛细长,眼角微扬,唇不点而红。睥睨般地从二楼看着燕林,手里握着刚刚抽过他的鞭子,隐隐散发着蓝光。
丹凤眼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往楼上一瞟:“焦姑娘,不劳您动手。您没瞧见我这十几把剑抵着他吗?他能翻出个什么天来?”
焦疏雨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寒遥,你费尽心思抓他,难道就是想激怒他,好让他命丧当场吗?”
燕林觉得这焦疏雨说话的声音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寒遥翻了个白眼,明显和焦疏雨不太对付:“这小子从万隐寺跟了我一路,像个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我抓他自然是来泄愤的,命丧当场也未尝不可。”
“什么跟了你一路?”燕林怒道,却没想到又被那个冷清女子甩了一鞭子。
焦疏雨冷冷地看着燕林道:“这里没你说话的地。”
燕林想要反驳,但看到她的鞭子住了嘴。
焦疏雨对寒遥道:“他是万隐寺的余孽,绑了他严刑逼供,或许可以问出慈一师太内丹的下落。”
燕林死死盯着焦疏雨,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想不到姑娘长的这么美,心底里却是个蛇蝎心肠。果然是女人心狠手辣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寒遥似乎也觉得焦疏雨说的对,但却不想表现出来,径直问燕林:“小和尚,你最好现在就说出慈一内丹的下落,免得受皮肉之苦。”
燕林感觉到刚才被焦疏雨抽过的地方在雨水的冲刷下犹如着了火一般的疼,好像在提醒他他若不交代后续会面临什么。但他装出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抵在后脑勺,向后躺去:“我师父的内丹?不知道,从未见过。”
……
……
燕林被押上了千鸟阁的五楼,他发现那里早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的刑具。他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寒遥拿起放在一旁的鞭子,威胁道:“你确定不说?我这鞭子虽然比不上焦姑娘的怀悯神鞭,但打在身上也是一样的疼。”
燕林蔑笑:“怀悯?心怀悲悯?我看是心肠毒辣吧,也好意思给自己的鞭子取名怀悯。”
身上一下吃疼,寒遥已然抽了一鞭子:“我是在跟你讨论鞭子的名字吗?快说!慈一内丹在哪儿?”
燕林不说话了,任凭他如何折磨自己,他都不开口。
……
……
在酷刑之下燕林昏厥过去好几次,每一次都被寒遥用冰水浇醒。见燕林怎么都不开口,寒遥也是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骂骂咧咧的。后来可能是又到了夜里,寒遥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燕林才得以稍作休息。可第二日太阳升起时,寒遥又来了。
寒遥似乎没有睡好,脸上还带着倦容。燕林嘲笑他:“我都没累寒公子自己就累了?”
寒遥气得又要打他,这时那位清冷女子走了进来。
苗疆人一般个子多不太高,寒遥若是放在中原男子中只能算是个中等个子。然而这个女子却十分高挑,几乎和寒遥同高。她身着黑衣,袖口和腰间都秀着苗疆特有的花纹,手持怀悯对燕林道:“你倒是倔强,都成这样了还敢挑衅寒遥。”
燕林笑道:“看来是寒公子累了,要换焦姑娘了。”
焦疏雨没有理睬燕林,问寒遥:“问出什么了?”
寒遥摩拳擦掌:“正准备要问出些什么。”
焦疏雨扫了一眼屋内的刑具,上面都沾染着燕林的血,而燕林也早就已经体无完肤。
焦疏雨问寒遥:“我听说他来之前在一家客栈住过几天。既然他身上没有内丹,说不定藏在了客栈里,你去查过吗?”
寒遥哑然。在寒遥的酷刑下燕林都没有丝毫惧色,但听到焦疏雨这样说,他脸色微变。这表情的变化被焦疏雨看到了:“你看,他紧张了,恐怕那家客栈的确有古怪,派人去搜查一下。”
寒遥招手让手下的人过来,命他们去搜客栈。焦疏雨又拦下那些人道:“听说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位姑娘,现在人也不见了。看看能不能追回来,他能受得了酷刑,那姑娘不一定可以。”
燕林此刻对焦疏雨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她把自己调查得那么清楚,而且连童淅都不愿意放过。
刚要破口骂人,寒遥却抢了先,语气甚是不满:“你为什么昨天不说?都过去一整天了,现在追还来得及?”
焦疏雨冷冷地扫了寒遥一眼:“我不过是途径千鸟阁,这些都是你的事,你自己想不到,如今我帮你想好了你却来怪我拖延?”
寒遥被焦疏雨怼得说不出来话,焦疏雨道:“还不快去安排?寒公子是想等那姑娘再跑得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