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怕戳到他痛处，都默契的闭口不谈，韩昭勉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师兄、师姐，好巧。”

　　楚知给他挪了只椅子，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才吃起饭来。

　　无昼的性子自然是没什么话说，大多数是楚知和韩昭在说，无昼静静听着。

　　“师姐这几日怎么没去桃林练剑？”韩昭声音有些虚弱无力，问及此事还看了一旁的无昼两眼。

　　无昼察觉，亦抬眼看他。

　　“和无昼师兄去无花谷寻灵兽，灵兽未寻成，倒采了不少灵花灵草，我拿一些给你，对你的伤有好处。”楚知起身自一旁的竹筐里挑挑拣拣，不一会儿便握着几株泛有幽幽灵光的花草，包好递给了韩昭。

　　韩昭双手接过如数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他是见多了二人在一起，从进山门便听闻过碧梧师姐爱慕无昼师兄，两人整日形影不离，只是无昼师兄从未表过态度。现在他看这二人一起吃饭，想起从前种种，胸中醋意泛滥，傅空凛早晨的话又飘入耳内。

　　——碧梧师姐可不会看上你，她喜欢那个魔族来的无昼，你连肮脏恶心的魔教中人都比不上。

　　胸中酸涩无比，胃也跟着难受，韩昭是半点胃口都没有了，楚知见他负一身伤还神色恹恹，不怎么动筷子，便把仅剩几块土豆炖肉的盘子推去韩昭面前，推过去的途中不小心碰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疼得楚知深吸了一口气。

　　另两人立刻起身动作，无昼在怀里寻了半天未找到自己的手帕，这才想起上次去龙潭城捉妖，帕子送给楚知擦雪了，他从别处寻来一块干净的布，想替楚知将手背上的茶叶拭去，却发现被人抢了先。

　　见师姐被烫，韩昭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握她的手，指腹把茶叶抹去后牵到唇边吹气，边吹边安慰道：“不疼了，不疼了！”

　　无昼手里紧紧捏着那块布，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想起在龙潭城的那间屋子里，那天他为救她而受伤，指尖鲜血淋漓，她也是那样焦急地给他包扎伤口，告诉他，“痛痛飞走了。”

　　三人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楚知的手被烫伤，不好夹菜，碗里的菜却堆成了一座小山，无昼默默看着一旁的韩昭匆忙给他师姐碗里夹菜，来来回回移动的手一刻未停……

　　“师姐，多吃点肉。”韩昭把那一盘土豆炖肉里的肉全夹进了楚知碗里。

　　楚知看着面前的一碗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吃饱了。”无昼稍使了些力道，碗筷被放在桌上的时候微微震了震，“她不爱吃肉。”留下这一句，便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

　　韩昭回去后将楚知送他的花草养在一个小花盆里，置于窗前，每日每夜冲着它笑。

　　师姐说他笑起来好看，那他便多笑笑，若能有幸和师姐永远作伴，让他傻傻地笑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

　　若是没有无昼师兄的存在，师姐会不会永远只看他？

　　若是没有无昼……若是没有无昼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