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晚三人聊天聊到很晚才回去,李夭还是在卯时就早早起来了,打坐调息了一会儿,将昨晚练的剑法又在脑子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听到外面有拔营出发的响动,李夭这才想起来,昨晚通传今日要在此休整一日。
李夭走出帐外,见有些士兵已经起来准备伙食了,还有一些在整修马车之类了。
他们扎营扎在村子中央的一块平地上,李夭便想找出去找个地方晨练,便从帐中拿了块干粮,又带了壶水,找了匹马牵着便出了村子。
入了秋的北方早晨已略微有些寒意,算算时日,原来如今已进入十月份了,没由来地李夭有些想周谭了。
周围的房屋渐渐稀疏,李夭已渐渐走到村子外面,正当李夭想骑马时,看到出村的那条大路上,张队长正对着两位士兵在说些什么,隐约又听到尽快赶回之类了,想必是派出探路的。
待那两人起身骑马出发之后,张队长回过头来,发现李夭正往这边走来,便先开口说道:“李姑娘是去练剑吗?”
“是呀!在村子里怕会有损伤。”李夭答道。
“那好,但不要走太远,周围可能有些不太安全。”张队长本来对周林要带着上路的李夭并无好感,但这段时间虽与她相处不多,但也发现了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反而是安安静静一琢磨剑法的女孩子,这不由得对她改观很大,所以平常见道她也会打招呼了,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冷淡。
“嗯,我会注意的。”李夭说完,便上马对张队长道了声先走了,便骑马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张队长看着这个一心专研剑式的小姑娘每次练剑都要找个偏僻的角落,只当是小姑娘被家里保护太好,脸皮薄不好意在外人面前耍剑。
待他继续往村里走,正看见赵瑾也在往这边走过来。
李夭一路骑马驰过,到了一处山脚下,便将马栓在一颗树上,自己则往林子里走。
而此时此刻,在山谷某一处偏僻山洞里。
“爹!娘!”女孩梦中睡得并不安稳,嘴里还在嗫嚅着一些话,说得并不清楚,只有间歇的几个字听的清。
一旁蹲着的少年早就醒了,又或许整晚没睡,听到女孩梦中低低呼喊,手中的拳头攥地紧紧的,脑袋低垂,血丝与隐忍着的眼泪充斥着整个眼眶。
没堵严的山洞口,从外头透进了几缕阳光,射在了洞内的一小片地方,让原本漆黑的洞内有了一丝光明,但阴影处却更暗了。
女孩悠悠转醒,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脑袋也低低地垂下了,眼泪无声息地流淌下来,却听不到哭声。
突然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少年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提起一把刀,挡在在女孩身前。女孩也回过神来了,顾不得抹脸上的眼泪,拿起放在身旁的匕首,紧握在胸前。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洞口的阳光被人挡住了一截,那人变更没有马上进来,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洞外轻轻地传来了一声呼喊:“少爷!小姐”。
霎时间,洞内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解除了。
这时洞外的人才开始,挪动挡在洞口的石头与杂草。
待进了洞才看清,原来来人是位妇人,妇人体型较为富态,但身体灵活,穿过小小的洞头还的很容易的。
待进来之后再在洞外左右看了看,才将洞口堵住。
“少爷,小姐,饿了吧!我摘了点果子,你们先垫垫,待晚点我们再走。”妇人将怀里的果子的抖落在地上,捡起几个稍大点的,往身上擦了擦,递给了他们。
少年将果子接过,一咕隆全给了身后的女孩,自己则继续蹲坐在原先的石头上。
女孩见少年这样,面带担忧地看向少年,声音有些哑,喊了声:“哥…….”但欲言又止。只低头看着手中的果子,眼中又开始有了湿意。
“我不饿!你吃吧!”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回应道。随即,他在地上找了块石头,把刀放在上面磨动,传出低低磨刀声。
妇人听到动静,急忙过去制止,握住了刀柄不然他继续磨,恳求道:“少爷,不要,小心被听到。”语气害怕中带着祈求。
少年人见这样,突然暴躁起来,起身在山洞里快速踱步,又转身看向洞口,似在心里做出选择,但最后他只是一拳砸向山壁,身子又慢慢蹲了下来。
妇人女孩被他吓了一跳,但也只能担忧地看着他,因为在这个情况下她们也无能为力。
许久,妇人看少年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才开口道:“待天色暗下来,我们再走,前几天我看他们似在准备什么大动作,此刻应该顾不得我们,待我们离开了山谷,我便送你们去京都,在那里还有一处青龙帮的产业,虽不大,但也能够养活你们。且京都势力众多,他们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女孩默默地啃着果子,默认了妇人的安排。因为除了这样她也别无选择,自身又不会武功,这么贸贸然地冲出去只能拖人后腿。
她想起临走前,母亲的叮嘱:“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这并不是说母亲不恨,而是母亲她知道就算报仇,对她而言也只是死路一条。
而她哥会武功却只能看着亲人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内心的愧疚怕比她只多不少。
“刘姨,那你呢?你会陪着我们吗?”女孩听到妇人的安排,发现她并不在这安排里,于是问道。
“安排好你们,我会回来,我要宰了那群王八羔子,替你叔报仇!”那个被女孩称为刘姨的妇人气愤地回道。她那男人几个月前带帮里的一堆人去押货,去了之后便再没音讯传来,本以为他们去了某处路上的朋友家吃酒玩耍去了,但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点音讯,派人沿途去寻,也没任何消息。直到在那群闯帮的人嘴里透露出关于他们的讯息,刘姨猜他们八成也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女孩名为段薇薇,是青龙帮段氏夫妇的女儿,而那位少年人则是她哥,段邵阳。刘姨原名叫刘五娘与段三娘自小在青龙山长大,青龙帮遭难,刘五娘受段三娘所托,护送这两孩子离开。在她带这两人离去时,被那群人发现,在帮中人的拼死相护之下,他们才逃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