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又受伤了?
沧山东南处,一座冷清道观。
洛任已经在此待了两日,冬日寒冷,出行不便,洛任无事便一直睡在观内,慵懒度日。
洛任躺榻上乜斜着眼,眼看炉中炭火将熄,却硬瑟缩在薄被里懒于理会。昏沉沉的又将要睡去,突然闯进一人。洛任便睁开眼,坐起身来。
“微生木兮!哈哈,离去两日得了什么宝贝记载?”
微生木兮刚进门,洛任便说个不停。微生木兮加些炭火,火渐渐重燃起来。洛任又死皮赖脸的凑过来烤手。
“有消息,有上古蓂荚在断崖幽谷可治你寒毒。”微生木兮淡淡回。
“噢?蓂荚?算起日子来,可先去大荒,再去断崖不迟。亦或你我二人分头行动,如何?”
“随你。如果你有把握在身中此毒情况下,还能能拿到那稀罕之物的话。”微生木兮道。
“哈哈哈,还劳烦微生兄与本大侠同行。”
洛任站起来像模像样的朝微生木兮作揖道。
“嗯。”
如此约定好,洛任便说要为微生木兮找些吃食来,出门而去。
洛任却下了道观,除每日睡懒觉之外,剩余时间便在山脚下四处走走,他知这里是去沧寂宫的必经之路。
指不定,,,能再遇见她一次。
洛任在用树枝在雪地里胡乱涂画打发时间,又百无聊赖的捏些雪团子玩。
除了看见几批行商马队经过,就是不见那人。
“嗯?!”
正当自娱自乐时,洛任对上那带着质疑的凶恶的目光,正是来自商队领头。
此人身跨壮马,体型强壮,两条眉毛又黑又粗,长有鹰眼透着精明,留有满下巴胡须,多而杂乱,沾到几粒雪花,唯有脑袋上那一堆积雪最为显眼。
“好汉莫怪,在下无心之过,在下为你赔不是。”
洛任上前,抬头望望树梢,知是方才扔雪团时打落树枝上的积雪,正好落在此汉子头上,便急忙态度诚恳相告。
“哼!”
那人一把拍去头上积雪,冷哼一声,又率队离去,并未追究蛮缠。
“前方道路积冰,届时好汉须下马行走,以为安全!”
见此,洛任才好心提醒。
看着离去的马队,洛任将冻红的双手交替藏于袖中,未曾想到太多,就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冰天雪地里,冷冰冰的声音更叫人生寒。
“洛任。”
“凉雪。咳咳,巧得很。”
洛任回身,双手拿出来又交叠环胸,故作一脸惊讶的看着凉雪。
凉雪未答。两人就隔着这十步距离,相对视着,万籁俱静。
片刻,凉雪一向清明澄澈的双眼,泪光潋滟,眼圈泛红,凉雪垂下眼帘,看向别处。
“又受伤了?”
洛任走近凉雪,见她脖子处醒目的伤痕,言语戏谑道。
觉察到他视线所及,凉雪拨长发遮挡住,径自走开。
洛任颇是无奈的望着她的背影。失望不过几秒,这次凉雪竟然又折了回来。洛任看着凉雪向自己走来的身影,不由自主扬起嘴角,梨涡生动。
“给你。对解毒或许有用。”
凉雪掏出药瓶,火红的玉瓷瓶,递给洛任。只是伸出的手在细微的颤抖。
洛任接过。见她神色有异,还未等凉雪将手放下,洛任便已经搭上凉雪脉搏。他洛任武功尚且一般,唯独速度快而不破。
“你中毒了!”洛任叫道。眉头深皱,看向眼前这女子,却不知如何是好。
“死不了。”凉雪转身要走。
“有本大侠在,你当然死不了。”洛任几步就赶上她,跟着她步伐,“还有,哪个与你说,本大侠需要解毒?”
洛任把玩着凉雪给的药瓶,不以为然的笑道。
“就因为洛大侠的不言说,我竟不知你中的是何毒,应作何解。”
凉雪停下,冷言冷语。
“多谢你记挂哈哈哈,看,又下雪了。”
洛任左顾而言他,对于凉雪不怎么好的语气,洛任却心生欢喜。凉雪听后,竟真看向又下落的雪花,洁白,轻盈。
刚伸出手去接,却是后颈一痛,失去意识。
“对不住了,凉雪。”
洛任抱起凉雪,带上寒剑,回道观里去。
就她脉象来看,体内少说有七八种毒物在蔓延,又脉象不稳,除去中毒,还有很重的内伤,加上之前的旧伤牵连复发,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微生木兮在整理书录。就看见洛任抱着凉雪匆匆回来,至于他离去之时所说的食物,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洛任将凉雪放下,轻轻撩开她的头发,露出受伤的脖颈。
微生木兮看了一眼,收拾书稿出门离去。洛任反应过来时,微生木兮都没影了,于是撇撇嘴,又气又笑道,
“你走什么!信不信本大侠打…救人要紧。”
凉雪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那些毒物就是通过伤口进入血肉,洛任拿出母亲留下的一套银针,逼毒。
一边想,沧寂宫内长日有诡异花香,毒气弥漫,其中的毒物少说有成百上千种,凉雪受伤也只受了七八种,实在叫人讶异。
洛任一边施针一边想的入迷,冷不丁凉雪睁开了眼睛。
洛任心下一惊,手一抖,针便歪了。
凉雪受到了几下针扎的尖锐的刺痛感。却没有吭声。
“醒了?咳咳,这,逼毒。”
洛任不再言语,专心施针。但还是有分心注意到凉雪耳后边有一颗小痣。
“好了,等毒素慢慢逼出,我去捣些药来敷上,毒就控制住了。”
洛任起身去找药。
“多谢。”凉雪道。
洛任充耳不闻,径自去找药,跨出门槛的时候便就乐呵呵笑起来。
凉雪平躺在榻上,思绪千万。
不知为何,总是受他恩情,今日即使洛任不救,凉雪内伤恢复后便可运功将毒气逼出,不会有性命之忧。何况自己这点毒性不强的药物,怎能与洛任身中剧毒相比。
凉雪想到得来的火红的玉瓷瓶,想着当前为洛任解毒才是头等大事,为洛任,也为花槿。
他却还说,已经痊愈……
“你。。”哭了?洛任拿着托盘进来,见凉雪眼角有泪珠滑至耳际。脱口而出,幸好止住。随即放下药物何食物,又接着道,“那才有鬼了!我替你取针,你吃些东西。”
“既已醒,不便烦劳。”
凉雪一把将银针悉数拔下,毒血流出,洛任连忙拿帕子擦去,轻轻慢慢的,
“啧啧。”洛任吸一口凉气,这女子对待自己伤口未免太过粗蛮。洛任自问没有她那个狠心。
洛任很小心为她擦去毒血,手指难免掠过肌肤,温温润润的。洛任收回手,道,“只怕得留一道疤了。”
“嗯,洛任。”
“何事?”
“你,,如何才能为你解毒?”
“尚不知晓。”洛任回,见凉雪直直看着自己,又道,“现有灵药压制毒性,并无大碍,只是解毒也势在必行,明日就前往大荒寻药材。”
“若无药压制,何如?还望坦诚相告。”
“也不怎么,毒发之时难受些。”
洛任在火边,往炉子里加点炭火,言语轻松。而其实的剧毒一点点侵入骨肉,消耗功力的痛苦洛任并不想多对他人说起。
就当他们以为毒发之时只是身体发颤,受了寒冷之苦罢了。
“那,时限是多久?”
凉雪声音轻小,问出。
不敢去想武艺高强的洛任都难以承受的毒物侵蚀之苦,那么一点武功没有的花槿要怎么办,要怎么熬得住毒发时痛苦。还是在沧寂宫那种地方。
凉雪手攥得很紧,脸色发白。
“,,,噢?微生木兮来了,微生兄,还未进食吧,来来来,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洛任将凉雪不吃的东西移至刚进门的微生木兮跟前,一脸殷勤的笑容。
“多谢。”
微生木兮倒也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来。
一时三人都没有再说话,洛任剥着橘子,又加了些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