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愿意。”叶轻棠复又躺回去,抱着他,微笑道:“我们成亲,以后祁连山就是我们的家,那里只有我们,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
萧珏也笑了,带着美好的幻想,接着道:“我们可以生两个男孩、两个女孩,男孩子跟着我打猎,女孩子跟着你织布,好像也不错。”
二人渐渐睡去,嘴角都挂着笑意,做的梦也都那么美。
半月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祁连山。
同样从那条密道进去,他们又回到了山洞。不过一个多月,再看这里,却觉得别样的温馨。
“来。”萧珏拉着她面对洞外,跪了下去,“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萧珏与叶轻棠结发为夫妻,从今往后,福祸同当,永不相离。”
叶轻棠也跪了下来,面对皇天厚土立誓,“今日我叶轻棠与萧珏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恩爱永不离。求老天保佑,让我们能避世一隅,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萧珏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他们找不到这里。”
叶轻棠点点头。
二人起身面对洞内杂乱不约而同的收拾起来。
萧珏挑了水回来,对叶轻棠道:“棠儿,我打算将前面那片空地收拾出来,盖一间木屋。”
叶轻棠为他擦了擦汗,微笑道:“好,再圈出个小院来,周围种满桃树,院里也移栽些奇花异草,每年春夏花团锦簇,入了秋还能吃上桃子。”说着给他洗了个碗,舀了碗水递过去。
萧珏接过来,一饮而尽,笑着道:“明日傍晚,我偷偷去一趟肃州,买些日常用的,你有什么要买的,也都告诉我,我一并买了来。”
叶轻棠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萧珏摆摆手,“我一个人隐藏着些踪迹,被发现的可能性会小一些,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叶轻棠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那我在密道入口处等着你,这总行了吧?”
“好吧。”萧珏将碗放下,迅速的在叶轻棠的唇上亲了一下。
叶轻棠的脸颊立时就如被胭脂晕染了一般,一双美目嗔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继续去擦洗了。
萧珏被嗔地通体舒畅,坐在那大笑个不停,一转头,那只通身银灰色皮毛的狼王正站在洞口瞧着他们,“狼兄?”
叶轻棠闻声也看过去。
又一只雪狼领着两头小狼慢慢踱到灰狼的身后。
萧珏走过去,蹲在灰狼面前,既激动又欣喜,“这是你们的孩子吗?”说着一只手就试探着向那只小雪狼摸去。
小雪狼还有些害怕,朝着灰狼身后躲了躲,小灰狼倒是不怕他,还呲牙咧嘴叼着萧珏的手指磨牙。
狼王叼起小灰狼往后扔了两步远,雪狼立即走过去,舔了舔小灰狼的皮毛,不再让他上前。
小雪狼要爬到狼王的背上,将狼王的毛发弄得乱糟糟,狼王也没有任何不耐,倒是配合的蹲下身,让小雪狼顺利地爬上来。
萧珏看着这一幕,眼眶都有些湿了,“狼兄,我们要在这安家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等我们有了孩子,还要你带着他一起玩。”
狼王也不知听懂了没,狼嚎了两声,载着小雪狼离去。
雪狼和小灰狼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远了。
徐圣章并弟子三人来到长安,遍寻无果,他便明白了,萧珏是不想拖累他们。
徐圣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一个下午,若是当初没有听信谣言,没让萧珏他们去魔鬼域查探,是不是就不会被卷进惊鸿殿这个漩涡中,是不是他就不会痛失大徒弟。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妄听人言,害了萧珏。
李冰栾端了杯热茶进屋来,放在徐圣章一旁的茶几上,低声道:“师父,请喝茶。”
徐圣章拄着右手靠在茶几上,闻言也没动。
李冰栾继续道:“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等过个十年八年,风波过去,说不定大师兄还会带着孩子来看您老人家呢!”
徐圣章转念一想,是这么个理,遂深叹了一口气,既不是死别总有再相见之日。他道:“冰栾啊,以后咱们白帝城就要靠你了。”
李冰栾心里同样难受,可是也打起精神,道了声是,“我虽资质不如大师兄,但定会尽全力帮您打理好白帝城大小事务。”
徐圣章拍拍他的肩,点了点头,“休整两日,咱们后天出发回夔州。”
李冰栾应了声是,便退了出房内,找到赵奚为和墨柏吩咐下去。
再说千秋叶,他在惊鸿殿闭关一个月,修为却停顿不前,《正阳心法》他已经练到了第七重,但是总也突破不了,他心境不稳,怕自己走火入魔,便想着不如去找萧珏玩一遭,若有机缘,说不定还能更快突破。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他想着师尊生前对他说的游历江湖注意事项,里面提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他将师尊留给他的盒子打开,里面金灿灿的都是金叶子,他也不知多少够用,便装了一荷包,想着不够了再回来取。
就这样他与萧珏二人就这么错过了。
萧珏回到祁连山时,千秋叶都坐上了去夔州的船。
途中转了好几次道,好不容易到了兴州。他打算在兴州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再启程。
客栈里嘈杂的很,千秋叶随便找了个空位便坐了下来,店小二过来问:“客官是吃饭还是打尖?”
千秋叶道:“既打尖也吃饭。”
店小二继续热情地问:“公子可是要上房?”
千秋叶点点头,又听店小二问:“公子要吃些什么?”
千秋叶这些日子早就点惯了,“一碟小菜,半斤牛肉,一壶好酒,一碗米饭。”
“好嘞,公子您稍等。”
旁边坐着的是漕帮的人,其中一位虬髯大汉见着千秋叶腰间挂着的荷包鼓鼓的,料想其中定是许多金银。漕帮的兄弟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惯了,现如今都明抢上了。
虬髯大汉抓起一旁竖着放的大刀,起身往千秋叶那桌走去,在座的一些人都认识这虬髯大汉一帮人,俱都做了鹌鹑状,无人提醒千秋叶。
虬髯大汉将刀往桌子上一放,四条桌腿都抖了一抖,若是那胆小怕事的,早就将值钱的尽数给了去,保命要紧。可是千秋叶是谁?他可是新任惊鸿殿尊主,这个阵势一点也吓不住他。
虬髯大汉在他的右方坐下,伸手就要拿他的荷包。他一把抓住虬髯大汉的手臂,稍微用些内力,那虬髯大汉便觉得掌下的肌肤灼烫的就要烧起来,顿时哇哇叫嚷起来。
千秋叶将他的手臂带到桌上的刀柄上,开口道:“带上你的东西赶快滚,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桌共食。”
虬髯大汉看着自己如被烙铁烫过的手臂爽快地点头,抓起刀柄又坐了回去。在座的其他漕帮兄弟就想着为虬髯大汉找回场子,大汉制止了他们,扔下一块碎银子便带着众人离去。
走到门口迎面与来客撞到了肩膀。
虬髯大汉的手臂本就生疼,如今又被撞到了肩,怒从心起,大骂道:“哪里来的睁眼瞎,没见到老子。。”话还没骂完,抬头就仿似见到了仙女一般。
清冷如雪,气质高洁,来人正是辞云双姝之一的慕容雪。
若说叶轻棠明媚如人间芙蓉,那慕容雪就好似天山雪莲,远观不可攀折焉。
此刻慕容雪清白的面上眉头微皱,略有薄怒,犹如九天玄女沾染了烟火之气,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漕帮这些人哪里还记得什么疼啊痛啊,全部惊在了原地,口水都要流出来。
慕容雪恶心至极,清冷道:“让开。”
虬髯大汉推开其他兄弟,摆了个请的姿势。
慕容雪兀自进了客栈,找了个空桌坐下。
在大汉也要跟上去的时候,千秋叶伸脚绊了一下他,差点让他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人看见了,皆都窃窃嗤笑了起来。
虬髯大汉忍着怒气,看了千秋叶一眼,后者毫不畏惧的回视了过去,勾着唇将手里倒的酒一饮而尽。
“我们走。”虬髯大汉心中发狠,誓要将这小子大卸八块,不过不急,正面打不过,还能下黑手。
千秋叶见他们走了,这才偷偷换了个方向坐,侧着身子偏头看向慕容雪。
师尊的话言犹在耳,一眼万年的那个姑娘,她就在眼前。
慕容雪感觉到有人在偷看她,可等她抬头去看时,那股目光又消失了,她抿了抿嘴角,不再理会。
第二日千秋叶赶到码头时,江船差不多都开走了,只有一艘扁舟系在倒垂的大柳树上。船家正在杨帆,恐怕不多时也要开船了。
千秋叶不敢再耽搁,向那奔去,只是走到半路,昨日那清冷不可方物的女子又出现了,不过今日却换了身衣束,扮作了男子。只见她对那船家说了几句就上船了,船家回身解了绳子,让船顺着嘉陵江缓缓南下。
千秋叶发足狂奔,到了近前,又不敢冒昧,只扬声问道:“船家可否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