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什么?断骨再生?
白桃知道夜晚森林意味着什么,所以她选择了空旷的河边,既然一天了对方也没派人来查,那可能是真的认为自己死了。如果她有火,还能驱赶猛兽,可惜,她怎么尝试,都无法得到火种,钻木取火果然是门技术活!
又累又饿的白桃,伴随着浑身疼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可惜没有普罗米修斯为她偷火种。早春的天气还是很冷,尤其是寂静的夜晚,温度骤降,唯一能安慰白桃的只有天上明亮的天狼星,不愧是冬季夜空最亮的星,幸好现在还能见它几面。
伴随着点点星光,在贪生怕死与浓浓困意的抉择中,疲惫的白桃最终还是睡着了,管他明天是死是活,反正反正一觉过去,静候天命。
事实证明,能穿越的人身上果然都还是会有一部分运气在的,一觉醒来除了饥饿和疼痛,身上竟然没有一丝被野兽袭击的痕迹,白桃到河边打算用清水洗脸漱口。
原身的样貌!
与自己一模一样!
白桃吓得摔倒在地,昨天那段河流湍急看不清,今天这段河水平静清澈,好似一面镜子,习惯性的看了眼水中倒影,差点没把白桃送走。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后,白桃细细感受着身体各个部位,原主比自己健壮,长着坚实的肌肉,应该是个常年习武之人,不像自己社畜一枚,身上都是软软的肥肉,这具身体比自己年轻些,应该在十八岁左右,取水时撩起袖子,左前臂上是密密麻麻的刀疤,更让人害怕的是,这些伤像是原主自己划的。
原身是个自虐狂?
努力平复心情洗漱完,白桃继续沿着河流往前走,深山老林不认路,古时很多人家傍水而居,沿河走遇见农户的希望较大。
由于身体原因抓不了野物,饱腹全靠路边野果,这时作为穿越主角的运气又来了,竟然没有吃到有毒的果子,白桃只能连连感叹自己生命力之强。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饥寒交迫加身体疼痛的漫无目的沿河走的第三天晚上,白桃终于看见了一户人家。
月朗星稀,山风夹杂着丝丝林间的草木香,裹挟着血腥与死物的腐臭味,用浸入骨髓的凉意鞭笞着行尸走肉般的少女前行,月华惨白的映射在大地上,照出前路孤独的前路,万籁寂静中只有拖行的沙沙声不绝不断,其中夹杂着一顿一顿的棍状物点地声。
终于到门口了。
农家极小,堪堪用篱笆围了个院子,上是三重茅的屋顶,下是泥墙砌的屋子,挖出一个小洞用破布一遮当窗户,屋内并无亮光,木门虽旧却干净,应该是有人居住的。白桃用最后一丝力气敲响了门,转瞬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努力睁眼,顺着昏暗的光,白桃看见了一位二十出头的妇人,她的衣服很旧,上面都是补丁,却很干净,头发并未盘起,垂于脑后,应是睡觉时被自己吵醒的,屋内只有一处有光,是一个小小的蜡烛头,放在寻常人家早丢了,而蜡烛头下的桌子也是破旧的,一边的桌角下垫了东西,整个屋子没有隔间,零星的锅碗和桌椅就这么放在一处,但屋主人很有心,虽然房子小却把每个地方都规划好了,厨房归厨房,餐桌与厅堂一处,这边则是用布条隔出的卧房,而且白桃发现这户人家虽贫困,但干净,屋子是经常打扫的,东西虽然旧了些破了些但也是清爽洁净,可见屋主勤快。
“你……”白桃想开口感谢,却咽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妇人并未在意,她语气柔和,怜爱的看着卧榻上的白桃,“姑娘你醒了,我叫李福,你教我福姐就好了,放心,我已经叫我家喜子去给你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谢谢福姐。”白桃说着又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女主人,“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
“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李福转身去规划出的小厨房拿了一块饼,热了热给白桃端过来。
李氏递给床上的白桃后,有些窘迫的擦了擦手,“姑娘别嫌弃,一时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你先垫垫肚子,赶明儿我让喜子去钓几条鱼来给你补补身子。”说着又倒了碗水。
白桃接过水,一手饼一手水慢慢吞咽,她饿了几天,不能太快太急的进食,肠胃会受不住。想起自己家里吃了几口就放在一旁的麻辣烫,突然难受,前几天太累太饿,身体到达极限,根本没时间去想些杂七杂八的,现在躺在人家的床上,吃着从前嫌弃的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饼,喝着用碗装的水,白桃才有空想起以前舒适温暖的生活,当初要是把麻辣烫吃完就好了,好想吃麻辣烫啊!想至动情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明明前几天更难受的时候都不哭的。
李福一看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哭了,一时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手把被子拉高将白桃盖的严严实实,一手拍拍她的背,嘴里轻哄:“不哭了不哭了,大夫很快就来了,没事的,姐姐在呢,姐姐陪着你呢。”
委屈这种东西,没人哄的时候可能自己矫情下就好了,可是当有个人硬要凑过来对你好,轻声细语的照顾你,它就会越放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白桃成功的从小声抽噎变成了大声哭泣。
还好没过多久,男主人喜子就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显然是被人从梦中叫醒的,而且看起来这喜子很急,害的大夫衣服都没穿好,外袍一披就跟着来了。
老大夫检查了一番,看着白桃连连摇头,“身上擦伤多,刀伤也多,但还不算严重,可这胸口一刀要是再歪点可就要出事了,姑娘命大,这血竟然止住了,真是上天垂帘,还有这腿,也是活生生的摔断了,而且看这伤应该好几天了,里面骨头都已经长到一起,只是可惜长歪了,若要恢复,需得敲断了让它重新愈合。”
“敲断!”白桃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大、大夫,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哪里看错了?”
“若是想跛一辈子,可以不受这断骨再生的苦,可若是姑娘想拼一拼,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只是老夫才疏学浅,也不敢保证能完全治好。”老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手却也有些微微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