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两人一跃而下,夏沐大声笑着说:“灵坤兄,我就说白傻子这厮重色轻友,我没说错吧,瞧着小凳子小砂锅的,也不知道想什么笑成那样,活像个待嫁的女儿家。”
白杰:“你才女儿家,你这嘚瑟样儿,偷看还有理了。”
夏沐:“切”
风灵坤:“好啦好啦,你们别打趣了,十师弟,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不知我们有没有口福喝你这汤啊,呵呵。”
白杰:“我当是什么,原来你们是来讨汤喝啊,我去给你们拿碗,等我。”
夏沐走上前揭开盖,好香啊,居然是芋头老鸭汤,本是说着玩玩,现在还真有些期待一试呢。
白杰果真盛了两碗汤给他们,没想到如此鲜香,夏沐赞叹:“哇,白傻子,你手艺还真不赖诶,这绝对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老鸭汤。”
风灵坤:“是啊,十师弟,看不出来啊,真的很好喝。”
白杰:“呵呵,你们喜欢就好。这不是嘉静最近胃口不佳,一直胃寒,我就想给她炖这羹汤,还特意加了竹笋呢。”
夏沐:“不错啊,食疗滋补,我下次给你写一些这方面的药材与食材单,你可以更加有针对性地给她做药膳,就当我们报答你这两碗汤了。”
白杰开玩笑:“切,早点不给。”
夏沐:“那不给了。”
白杰:“哎哟,你这人,我说错了,谢谢您咧。”
夏沐与风灵坤哈哈笑着。夏沐:“对了,白傻子,最近可有什么进展吗?”
白杰神秘地说:“当然了。”
夏沐与风灵坤对视一眼,似乎都不太相信的样子,夏沐:“哟呵,是不是啊,我们怎么不信呢。”
白杰:“不信算了,我们今晚约好一起做点心,这不是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嘛,做些点心明天大家一起过个节。”
竟已经八月十五了吗,月圆之夜原是阖家团圆之时,可自七岁以后就不曾与家人一起过节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却……夏沐一想到这有些难过,实在不孝,遂决定以后的八月十五定要与家人相聚。
风灵坤感受到了夏沐突然的变化,关心问道:“怎么了?三木,想家了吗?”
夏沐故作轻松:“是有点儿,不过没事的,时间还长,以后多的是机会。”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白杰嚷嚷着要去送汤,催促着夏沐他们离开,夏沐与风灵坤只好离开。
两人回去的路上,夏沐灵光一现,对风灵坤说:“灵坤兄,你好不好奇,咱们晚上也悄悄跟过去看看。”
风灵坤:“不好奇啊,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十师弟好不容易才……”
夏沐停下来瞪着风灵坤,风灵坤被她瞪得发怵道:“去!”。
夏沐这才笑笑满意地走了,风灵坤耸耸肩随之跟上。
夜幕时分,白杰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往大厨房走去,看得出来很是高兴。
白杰身后的一颗树,忽地探出两颗人头,上方的风灵坤道:“三木,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夏沐:“嘘,来都来了,咱们看看就走。”两人蹑手蹑脚地跟在白杰不远处。
一个拐角处,白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大喊了一声:“嘉静!”又急匆匆地跑上去。
发生了什么?夏沐与风灵坤也好奇地小跑上去,结果看见白杰从地上抱起茯嘉静很是慌张,茯嘉静嘴角还有血迹,居然……姜涣之也在旁边。
夏沐赶紧冲出去对白杰道:“你先放下她,我看看。”
白杰看到夏沐才算心安一点儿,把茯嘉静放下,夏沐查看了她的生命体征,又把了脉搏,情况特别危险,心脉受损,头部还受了重创,再晚一刻只怕性命不保,究竟是谁这么狠毒。
夏沐赶紧拿了随身所带的药给茯嘉静服下。然后道:“现在只是暂时保住了她的命,就近找间屋子,我要立即给她施针。”
姜涣之:“梨苑就在附近,可去那里。”
夏沐:“好,灵坤兄,麻烦你去我房里把药囊带来,只是还差几味药材,只能去内阁要了,分别是丹参、元胡、五倍子。”
风灵坤:“我这就去。”,风灵坤火急火燎地离开,白杰也背起茯嘉静往梨苑赶。
到了梨苑,把茯嘉静安置在偏房,夏沐立即拿出针袋,分别在茯嘉静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施以针灸之法,气氛紧张,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施完针,风灵坤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把夏沐所需的东西都交给她,夏沐分拣好分量便准备去煎药,白杰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林三木,嘉静她……”
夏沐摇了摇头,风灵坤:“三木?”
夏沐:“出手之人太狠辣,险些要了她的命,我以针灸之法辅以这药汤,算是保住了她的命。只是……头部由于外力受到强烈的震荡,脑中淤血未能消除完全,只能靠药物养着,我也不敢保证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也许一年、两年或者更久。”
白杰奔溃道:“什么叫更久,也就是说也有可能醒不过来对吗?别人不是都叫你医仙吗,那你一定能治好她啊,你再看看啊,你一定有办法的。”
夏沐:“可我始终不是神仙。”
风灵坤:“十师弟,三木定是尽力而为的,你冷静点儿,现在就看师妹的造化了。”
夏沐:“你也不要太过悲观了,永远醒不过来那是极端情况,兴许过几日就醒过来也是有可能的啊,每日多在她跟前陪她说说话也有帮助的。”
白杰:“我知道了,我去煎药吧。”,夏沐点点头,并嘱咐要点,白杰失神离开。
现在空下来,夏沐看见姜涣之与梨苑想起上次服失心散后自己跑来这里大闹的场景,还有那个……不太正经的吻,羞愧了起来,那也是自己第一次与别人那么亲密地接触啊……
打住,还是想想正事儿吧,于是夏沐正想询问姜涣之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想到这时姜华凯带了几名弟子突然出现,看来是风灵坤去内阁拿药材被他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姜华凯:“怎么回事儿?”
姜涣之:“掌门,我也不知道,我一到那里就看见师妹躺在那里了,随后白杰他们便赶来了。”
姜华凯:“闭嘴,那个点儿根本不会有其他弟子在那里,照你这么说,茯嘉静是凭空受伤了?”
姜涣之:“弟子确实不知。”
姜华凯:“我去看过了,现场根本就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咱们熍峰顶也不是外人能轻易进来的,定是本派弟子所为。涣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
姜涣之:“不是。”
姜华凯:“当时旁人都只看到你在茯嘉静身边,你脱不了嫌疑,我先把你关押,你可有怨言?放心,我定会查清事情来龙去脉,不会冤枉任何人。”
姜涣之:“弟子不敢,但凭掌门处置。”
姜华凯:“好。”于是吩咐身后弟子带姜涣之离开,随后又对一个弟子道:“传下去,姜涣之伤害伤害同门,已行收押,容后处置。”
这一切太过突然,夏沐与风灵坤看得目瞪口呆,看着姜华凯盛气凌人地来,风风火火地离开,没有多做一刻停留,这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
夏沐:“灵坤兄,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
风灵坤:“怎么了?”
夏沐:“掌门平时待姜涣之如何?这件事儿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姜涣之所为,更何况是他亲侄子,怎么会如此。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掌门如此匆忙就把人带走关押,而且带走后,还吩咐这件事就是姜涣之所为,明显有问题啊。”
风灵坤:“这点我也不明白,掌门可能有他的用意吧。也许掌门就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呢,不会因为是自己侄儿就徇私枉法。六师兄虽是掌门亲侄子,可是平时待他总是很严厉的,并没有看出他有很疼爱这个侄子啊。”
什么?旁人竟然都是这种看法,认为掌门与这侄子关系一般,仔细一想,大多数时候掌门对待所有人态度都一般温和,对姜涣之反而还有些严厉,难怪他们会这样想。
可是之前在梨苑,掌门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对姜涣之的维护,以及看待姜涣之关爱的眼神都是自己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夏沐肯定掌门绝对是疼爱这个侄子的,此事一定另有隐情。
夏沐、风灵坤、白杰一夜未眠守在这间房间里,期盼着床上躺着的人能醒过来。
白杰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有偶尔风灵坤会关怀地询问着他们的情况,夏沐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几句。
第二天晌午,夏沐忍不住趴在桌上打了个盹,睁开眼睛看见风灵坤把热乎乎鸡丝珍米粥放在自己面前,而一直坐在床边的白杰身旁也放了同样一碗,却是一口未动。上熍峰顶好几月,夏沐印象中的白杰总是嘻嘻哈哈,爱与旁人逗趣,与自己斗嘴,从没看见过他这样子,一点儿往昔的神采都没有。
夏沐走上前对着白杰道:“你这样扭捏矫情作甚,我有说过她醒不过来了吗?她还没死呢,你就这样坚持下去别吃东西啊,等她醒过来你就可以归天了,醒不过来也正好把你们两个一起埋了,省事儿。”
白杰:“你怎么一点儿同情之心都没有,我都这样了你嘴巴还这么毒。你说的我都知道的,只是我看着她这样心里……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们放心吧,我会吃东西的,还要等她醒过来呢。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这么多人守着也不一定能醒过来的。”
风灵坤也对夏沐说:“是啊,三木,我们先回去吧,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咱们回去养足精神明日再来接替十师弟。”于是两人一起回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