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枝长叹一口气,顿一顿道:“因为那妖虎是我和小妹小时候训化的,当时月爷爷教了我们一些驯兽之法,我们在外面游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它。它并未害人,因为它不是寻常的猛兽,寻常的方法训化不了它,小妹用了气血才彻底训化,时间长了驯兽与驯兽人之间能产生某种特殊联系,大概是因为小妹出了问题,所以白虎才会暴走出来害人。我们下山的第一天晚上我费了许多工夫才让它听命与我,我想调查小妹发生了什么,有意让它伤我的脸,方便行事。”
周鸿枝缓了缓:“至于……”
夏沐打断他的话,略向前走了几步,走近周鸿枝,指着他:“你竟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因为你驱使白虎,伤了多少人。你脑子清醒点,现在月小妹都死了。”
周鸿枝突然转身掐着夏沐道:“你不提醒我还忘了,你害死了她。”
暴躁地对着风灵坤三人道:“都别过来,给我闪开,谁敢靠近一步试试看。”
风灵坤一边退开一边权着:“你冷静点,你已犯错,难道还想铸成大错吗,你知道三木他不是故意的,放了他。”
见风灵坤他们退开,周鸿枝一下劫持着夏沐离开。
姜涣之:“追!”
追着追着飓风韟虎出现,与周鸿枝消失在姜涣之等人眼前。
风灵坤大喊:“三木!”
风灵坤气急道:“遭了,三木落在周鸿枝手里肯定不会好过,要赶紧救他出来啊。”
白杰:“鸿枝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风灵坤:“怎么不会,那柳老爷他也不是说杀就杀吗。”
姜涣之:“咱们分头寻找吧,说不定林木会留下线索,有消息发信号。”
于是三人分头寻找……
找了许久还没有找到踪迹,风灵坤一直注意着地上的的东西,找到一片湖泊处,不远处的树林杂草从中有一个香囊,风灵坤赶紧拾了起来,这香囊就是三木的,打开一看,果然有一株兰香草,还是桃花节的时候自己送他的。
风灵坤立马高兴地放出信号,不一会姜涣之和白杰就赶过来了。
姜涣之:“可有发现什么?”
风灵坤拿出香囊:“这是他的香囊,这株兰香草还是我以前送他的。”
姜涣之看了兰香草片刻,随即道:“就在这附近,仔细找找。”
没找多久,在一个隐蔽处发现了一处山洞。三人悄悄进洞,周鸿枝背对着他们,夏沐被绑着坐在地上,旁边躺着昏迷的柳诗濠。
周鸿枝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的回头,姜涣之当机立断拔剑与周鸿枝打了起来,呼道:“救人”,白杰与风灵坤跑去救人,风灵坤给夏沐松绑,关怀地问:“三木,你还好吗?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夏沐:“我没事”
周鸿枝对阵姜涣之逐渐落于下风,姜涣之:“鸿枝,回头吧,跟我们回熍峰顶,我们会向掌门求情的。”
周鸿枝:“回头?我不想回头,小妹已经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说时偷偷凝聚内力,话毕一掌极具威力的掌法打向姜涣之,还好姜涣之避的及时,退了几步,但是这招其实不带杀机,就算打中也不致死。
就在这时周鸿枝猝不及防地拿剑刺向风灵坤,风灵坤面向夏沐,夏沐突然瞳孔放大,在柳诗濠处的白杰看见这一幕吓得脸煞白,还没喊出口,只一瞬间,夏沐拔出风灵坤腰间的剑,就在周鸿枝马上刺中风灵坤千钧一发之际,夏沐率先刺中了周鸿枝。
血喷涌而出,周鸿枝嘴里吐了一大口血,倒地气绝。
面对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
“咳……咳咳……”柳诗濠轻咳几声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倒地的人,强撑着身子爬起来走到周鸿枝身边,着急叫着:“鸿枝,鸿枝,鸿枝……”。
走到身前蹲下去用手探了探周鸿枝的鼻息,不可置信道:“发生了什么?鸿枝……”,十分悲伤的样子。
风灵坤对柳诗濠解释了这一切,柳诗濠震惊:“什么,月小妹她也,这……他们两个都……为什么,为什么啊,短短半月,月爷爷、我爹、小妹、鸿枝都……错的是谁,可是又似乎谁都没错啊……”柳诗濠奔溃道。
众人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白杰开口问柳诗濠:“柳公子,你们三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鸿枝一开始似乎就没打算杀你。”
柳诗濠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缓缓解释:“我想他不是不想杀我,而是下不了手,你们知道我和小妹从小就是朋友,其实和鸿枝亦是。一直以来我身体都不好,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府,昏倒在路上,是他们两个救了我,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醒来看到的那两个一脸清澈笑容的面孔……对着我笑。他们送我回府,却被府里的家丁给轰了出去,我在府里大吵大闹,他们依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的,我们下次再来看你,快进去吧!”我便认定他们是我毕生知己。后来鸿枝告诉我他想来熍峰顶学艺,不想让小妹被欺负,拜托我照顾小妹。”
柳诗濠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我以为自己的心意隐藏地很好,可是始终骗不了我爹,那一次月爷爷病的很严重,小妹来找我帮忙……后来你们都知道了。我被白虎抓来后就昏迷了,所以……”
姜涣之:“所以你来见我们的那次就是想把月小妹交给我们?”
柳诗濠点点头:“是,鸿枝在那里学艺,我想他会照顾好小妹的。”
众人唏嘘,评判对错已没有必要了,只是……
后来众人把周鸿枝葬在了月小妹墓旁……这时飓风韟虎出现了,在墓前徘徊许久,发出一声哀嚎……随后坐在地上看着姜涣之。
姜涣之会意,拿出困兽囊把白虎收入其中。
风灵坤:“你们说这月小妹怎么就没认出鸿枝呢,还有那个月亮胎记?”
白杰:“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大概记错了吧。”
风灵坤:“可是鸿枝不会认错月小妹啊。”
夏沐:“灵坤兄瞧你犯傻了不是,周鸿枝敢当我们面相认吗,他又不傻,那会扯出许多麻烦,只是恐怕还没和月小妹相认……她……就死了,唉。”
白杰:“好啦,此事都过去了,咱们走吧。”
已是深夜,众人回府,休息,想着发生的这一切,感叹……
第二天一早,众人向柳公子辞行,临走前,夏沐给柳诗濠把了脉,开了药方道:“按此方好生将养,不可重劳动,戒焦、戒燥、戒忧,可安度晚年。”说完众人离开了柳府,赶路回熍峰顶。
刚走一小段路,姜涣之停下,对夏沐说:“我有话同你讲”
夏沐随口答:“什么话?”
姜涣之看了看风灵坤与白杰,两人立即借口离开。
夏沐:“怎么啦,涣之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姜涣之:“你早就知道真相了,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对吧。”
夏沐云淡风轻:“你在说什么啊,嗯?听不懂。”
姜涣之:“昨晚,我看见了,你掘墓,救出了周鸿枝,你一定能救活他,所以,月小妹大概也没死吧。”
夏沐神色变得紧张:“你……你……昨晚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姜涣之:“嗯?为什么要阻止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既瞒着,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夏沐思考了一阵,叹了一口气道:“没错,我早就知道了,后来这一切甚至都是我安排的。”
姜涣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沐:“这就说来话长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救出月小妹那天晚上知道的,开药方时,我把你们支出去,问了她一些事,他告诉我那个人右手上有一月亮胎记。当时我也不敢确定,只告诉了你们我的怀疑,那天晚上,我给周鸿枝换药,想办法看到了那个胎记,我坚信他本心不坏,跟他摊牌了,他告诉了我真相,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月小妹报仇。我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这也是我决定帮他们的缘由。”
姜涣之:“因为他害死了柳老爷,纵白虎行凶已犯下错误。”
夏沐:“不错。但是柳老爷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为了给儿子抢女人杀了那么些人,我觉得他死的不冤,杀人偿命。”
姜涣之:“怪不得第二天你反而帮他洗脱嫌疑,月小妹也是你们提前商量好了。”
夏沐:“嗯,我真是自作孽呀,自己种下怀疑的果,眼巴巴跑来跟你们解释。只是虽然洗脱嫌疑却始终要回熍峰顶,到时候要怎样脱身也是个难题,期间月小妹又怎么办,最后我想来想去假死这个方法最稳妥。”
姜涣之:“那场火?”
夏沐:“我放的,准确地说,我安排的。”
姜涣之:“火势发生的时候你……”
夏沐:“其实并不需要当场放,伙房十几个火炉,提前算好时间把特殊材料的珠子埋在炭火里,慢慢融化后里面的磷粉就是这场火的助燃剂。同样的,提前在月小妹房间里布好防火结界,她见伙房烧起来自己点火烧那间房子就好。时间差不多我也出现在那里,把她救出来,喂毙命丸,然后宣告她死亡。”
姜涣之:“你就不怕伙房烧起来的时候烧到无辜的人吗?”
夏沐:“怎么会,时间我都算好了,早就提前让他们出去送药了。本来我计划得好好的,这件事后找理由去看月小妹,在坟前白虎出现,顺便把周鸿枝假死也安排了。只是没想到赵叔的出现突然打乱了我的计划。”
姜涣之:“被劫持也是你的计划。”
夏沐:“我再不阻止他,他就要把所有事抖出来了。”
姜涣之:“洞中那一剑?”
夏沐:“没办法,只能临时改计划了,必须要你们相信那一剑必死无疑,只有我刺,他才有机会活下来。提前给他吃了护住心脉的药,你们一来他就已经含着毙命丸了。其实我也很紧张的,要是刺偏一寸他真可能小命不保的。”
姜涣之:“你的计划很好!”
夏沐:“可还是被你识破了”
姜涣之:“我没有识破,只是怀疑,昨晚才跟踪你。”
夏沐:“所以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姜涣之:“你很聪明!”
夏沐疑惑:“什么?跟你怀疑我有关系吗?”
姜涣之:“你很聪明,被抓走了也能留下东西指示我们,只是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被抓走?”
夏沐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什么啊,竟然是因为这个。好吧,你也很聪明,还了解我。”想来也是,当时他们三个人围着周鸿枝,按道理自己完全不用走出去露出破绽,只怪当时情形突然,也没顾上这个,没想到姜涣之观察如此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