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刑罚师。”
炽邸里这个刑罚师看见我很是惊讶,怎么,难道今日黄泉发生的这些事儿他都不知道吗,太落后了。
刑罚师:“你这是什么情况?”
噢,原来他惊讶的不是看见我,而是看见我被别的灵将驾着来这回事儿。
驾着我的灵将将今日发生之事全盘告知了刑罚师,他犹如天雷滚滚,中途好几次瞄我,我均回以他笑容,他像见了鬼一般,不对,去掉“像”字。
刑罚师:“鬼上大人可有说如何处罚?”
灵将:“鬼上气的七窍生烟,只说要用炼魂鞭打她,我们才把她带来你这里啊,您德高望重,您说该如何是好?”
刑罚师:“这可太为难我了。”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判官姗姗来迟,飘了进来。
这判官,明明是一起来的,非要晚一些进来,难道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高贵吗。
刑罚师:“判官大人有何见解。”
判官:“要我说,这事儿再简单不过,鬼上大人只说要用炼魂鞭给她个教训,可没说要打多少鞭,既然如此,只要你打了便是,管它是一鞭还是十鞭。不过我看鬼上大人今日是生了大气,后面缓过神来定会给她极重的惩罚,今日便不要太为难她,后面还有大苦要吃。”
刑罚师:“判官大人说得是,我明白了。”
判官:“那我先回地君府了,这个恶鬼,把地君府搅得一团乱,那些生薄更是撒得满地都是。唉,不知要整理到什么时候,我真是头疼哟。”
刑罚师:“判官大人慢走。”
判官大人,谢谢。
“动手吧”,我看着刑罚师说。
刑罚师:“你啊,你做的这一切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何苦,忘了不好吗,一个人记着才是最痛苦的。”
“对于他来说不也是这样吗。”
刑罚师摇头,拿起炼魂鞭往我身上抽了一鞭,然后说道:“走吧。”
这就完了?这么仁慈?这可与您的形象不符。
我久久没有起身,他又抽出炼魂鞭装腔作势说要打我,我这才赶紧仓皇出逃。
在黄泉四处游荡,后来判官派灵将来寻我,传了他的话。
灵将:“判官大人抽不开身,让我来转告你,鬼上大人下令,从明日起你需每日去炽邸领罚十鞭炼魂鞭,十日之后再做商议其它。”
“我知道了。”
灵将:“判官大人尽力了。”
“我知道,替我谢谢他,若有机会,定会报答他。”
于是这十日在炽邸出现了这样一幕:
第一日:“刑罚师,我来了。”
刑罚师:“看样子你还挺高兴。”
第二日:“刑罚师,我又来了”
刑罚师:“你他么脑子有病吗?”
第三日:“刑罚师,你没看错,是我,是我,还是我。”
刑罚师:“……”
……
第十日:“老头,最后一鞭打完了,我走了。”
刑罚师:“滚”
才刚出砥棘岭便有灵将等在这里,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们奉鬼上大人的命令,带你去判官府。”
“好,等等,判官府?你们确定不是地君府?”
灵将:“我们确定。”
于是跟着他们去了判官府,这判官府真真是闪瞎了我的眼,这是什么鬼东西。
弯弯曲曲、扭扭捏捏、七七八八、乱乱遭遭一个巨大的大鸟状房子,真是品味清奇。
接下来几个灵将的一顿操作更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们站在房子前方,举起手欢快地顺时针转了三圈,然后停下来盯着“大鸟”的眼睛,直到眼睛变为绿色,他们才带上我从“大鸟”的嘴巴飘了进去。
判官这是什么神仙脑袋,简直惊为天人,鬼阎君居然屈尊来到这里,想必地君府那次真是让他后怕了。
才进入“大鸟”便听见了鬼阎君的声音。
“判官啊,你这府邸也是太稀奇古怪了,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府邸搞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判官:“我的新府邸已经在筹划中,不久就能投入使用。”
鬼阎君叹气:“你这话我都听你说了几百年了,什么样的府邸要筹划几百年。”
判官大人真乃神人是也!
进入大殿,这里围了上百灵将,整装待发,一见到我立即打起十万分精神。
台上坐着的鬼阎君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似乎怒气未消。
鬼阎君:“这十日,你可有想通?”
“想通什么?”
鬼阎君:“冥顽不灵!”
“阎君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断念井的。”
鬼阎君:“不可能,这黄泉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若所有鬼都似你这般胡闹,岂不是都乱套了。”
此时此刻,心生一计,或可一试。
“阎君大人,我们打个赌如何?”
阎君:“我为何要听你的。”
判官:“鬼上大人,别听她的,大不了我的判官府豁出去了,只要不让她搅乱你的地君府便好。”
判官继续谄笑着说:“只是我的新府邸尚未修缮好,她要是把我这里搅得一团乱,我便只能去地君府投靠您了,到时候您一定要收留我啊。”
忽然一声惊雷闪过。
鬼阎君:“胡闹!”
判官:“哎呀,天老爷!刚才那雷从那里来的,夏沐,是不是你!要死啦,我的鸟头啊!”
不好意思啊,我就随便试试的。
本以为我死了这风雷诀便不能用了,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想装腔作势吓唬吓唬你们的。
结果一不下心把判官府的鸟头劈坏了,这真的是个意外。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判官:“鬼上大人,您要替我做主啊,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搬去地君府,鬼上大人……”
鬼阎君:“等等,收拾东西先不忙,夏沐,你倒说说,想赌什么?”
“请问判官大人,这黄泉最重惩罚是否炼魂鞭?”
判官:“那是当然,这些日子我想你也深有体会了吧。”
“自古以来,炼魂鞭鞭刑最高鞭数几何?”
判官:“一般四十鞭以上已是少见,我记得最高的惩罚是六十四鞭。”
“那一个鬼所能承受极限是多少?”
判官:“九十九,超过这个数几乎就要散灵了。”
“阎君大人,我便与你赌这炼魂鞭。”
鬼阎君:“怎么赌?”
“一百鞭,一鞭不少,若我能挺过,只求阎君大人能给我一个机会。”
空气突然安静,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阎君大人,您还在吗?
判官:“你这是找死!”
“向死而生。”
鬼阎君面色凝重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想清楚了吗?”
“不能再清楚了,请阎君大人成全。”
鬼阎君:“好,不过我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权利,若你挺过一百鞭还未散灵,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留在黄泉。等,或许一百年,或许一千年,你们是否能重逢我也不确定,这样你还要赌吗?”
“赌”
鬼阎君:“既然如此,把绿头给我叫来,也不用去砥棘岭了,就在这里吧。”
绿头?不会是那个炽邸的老头子吧。
很快就有鬼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这大嗓门吓得我一激灵。
“是谁,是谁劈了判官大人的府邸,给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还真是那个老头,我说,这刑罚师只有他一个吗?
大家一致看向我,我也不好掩盖,举起了手,“是我”。
绿头:“怎么又是你,神经病啊。”
呃……
坐在殿上的鬼阎君对绿头摆手道:“绿头,上炼魂鞭鞭刑。”
绿头:“是,鬼上,多少,十鞭还是多少鞭?”
鬼阎君:“一百。”
绿头:“啥?一百?有毛病?”
绿头,你冷静一点儿,坐在上面那个被你说有毛病的是阎君大人啊!阎君大人被你呛的眼冒金星了都。
鬼阎君:“叫你打就打。”
绿头抱起双手:“那我不打,这把鬼往死里整啊,不打,要打你自己来打,作孽。”
鬼阎君气的指着绿头:“你……大胆!”
这绿头还真是个性情中鬼,虽然脾气暴躁,四肢发达。
“额,绿头,这是我与鬼上大人定下的赌约。”
绿头:“哦,那还行,那打吧。”
我错了,再加一个头脑简单。
这件事刚刚传开,外面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
“听说有鬼不自量力与鬼上打赌呢,真不知是哪个傻蛋,有好戏看咯。”
你才是傻蛋,你全家都是傻蛋。
看这架势,估计还有一大批好事者正在赶来判官府的路上
我一抬头,果不其然,成百上千的脑袋从判官府断掉的鸟头那里探出来观望着这里面的一切。
乌泱泱的全是一颗颗披头散发的头趴在那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死盯着我。
一个个死鬼样,是想在气势上先打倒我吗,拜托你们下来看看,真的很诡异啊。
好一番哄吵声:
“前面的,把我脑袋传上去一下,看不见,拜托了。”
“去去去,没看见前面的脑袋堆满了吗,没地儿了。”
“别挤了,挤什么挤!排队!”
直到鬼阎君冲着一颗颗头大吼:“安静!”
群鬼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