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的,事儿不好了!”
声音很大,即便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也依旧能够听得清。
吼这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瞧起来最多也就四十岁出头,算是精壮的时候,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倒是很这个下雨的天很搭。
听着他的声音,院里很快便有人窜了出来,前前后后的,至少有七八个的样子,左左右右的排成了两排,虽然不是特别的整齐,但气势啥的,还是有的,而在他们的中间呢,有个老头模样的人稍微慢了些。
动作虽然慢,却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威严,站定的时候,神情显得很凝重。
他没有开口,而是等那中年男人跑近。
“东家的,事儿是真不好了!”
像是生怕老人没有听清,那中年男人又急切的重复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猛烈的缘故,他的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瞧那样,一时半会的停不下来。
“刘三,你瞎吼些什么呢!”
没等老人开口,左手边的第一个就站了出来,他是魏家的护卫头子,姓张,在家里面排行老四,人们呢,都管他叫做张老四,至于真名叫啥,时间久了,反倒没有几个人能够说得出来。
“跟你说了多少回,东家的上年岁,受不得你这粗嗓门,再说了,在这东平郡,对于魏家来说,能有什么大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咱东家摆不平的!”
那个的字,音明显的往上翘,像是那话说得很长脸一般。
“哎哟,我说四”刘三原本想叫爷的,可这字,私底下可以,当着魏成仇的面,他敢叫,张阿四还不敢认呢,犯不着一话得罪两个人啊:不是,是阿四哥,这回可真的是天王老子来了,我刘三儿就算是有再大得胆儿,也不敢在东家面前咋呼啊!”
“那你到是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话都说到了这般份上,魏成仇也没有打算端着。
调子放得很轻,语速也显得很慢,就算是要去问,那也得整个不慌不忙的,甚至话到停的时候,那双眼,还瞧了刘三一眼,其中的意味很深,像是要让他自个去体会一般。
“东家,小的刚才在田里干着活呢,有人像小的打听一个叫海啥啥的人!”
“啥啥?”张阿四猛的推了推刘三:“你小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听清,就敢!”
敢什么,那话可没有说出口,因为老人的目光,基本上已经转了过来。
只是那么一瞟,啥也不说,啥也不做,张阿四就觉得头皮一阵发凉,那身形本能性的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身后有人抵着,被那小石头一拌,他非得倒下去不可。
“是不是叫海银花?”
打发了张阿四,老人又将那目光转了回来,有些提示性的问道。
“对,对,对,就叫海银花的,东家,这真的是冲着咱们魏家来的吗?”
“那倒说不准,得看什么人,刘三,你小子给我好好的想一想,向你打听的都是什么人!”老人稍微有点儿沉思感,那调子明显加重了几分。
“东家让!”
张阿四总是想来接这话,但他却不敢,话到了嘴边,又像是想起了点什么,急切的压了回去。
“一共是三个人,前前后后的并成了一排,都蒙着面纱,小的看得不是特别的清楚,那向小的打听的那一个,面纱儿曾被风吹着,扬了扬,那张脸应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无疑,轮廓什么样,不好说,但那左边脸庞,纹着一朵红玫瑰,特别显眼!”
“红玫瑰?”
魏成仇试着去重复那话,瞧得出,他的脑海在飞快的旋转着。
“你不有猜,是她们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被它这么一吸引,所有的目光自然转了回去,那是一个少女无疑,无论是从音色还是体型,似乎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她的动作并不快,一如她的话一般,
“她们?”
魏成仇皱了皱眉头,少女的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模样,自然也猜不透神情会是什么样。
“你明明知道她们是谁,却非要和我在这儿装糊涂,只是没有料到,我海银花都躲到这种地方来,还是没有能够躲得过她们!”
这话说得相当的伤感。
是的,魏成仇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在北冥之地,有着一个神秘的门派,因为门中全是女人缘故,因此得名玉女门。
“你瞧见那个带着玫瑰的,叫做春华,另外,她还有三个姐妹,夏荣,秋收和冬藏,每个人脸上其实都纹着一朵和季节相匹配的花色,只是今儿个这局面却有些特别,你确定她们只有三个人吗?”
虽然两双眼睛无法对视,但不知道怎么的,刘三总觉得自个无法去拒绝。
他稍微的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得很肯定:“是三个人,小的绝对不会搞错的!”
信誓旦旦的样,很显然不会是假话,海银花又有些沉默的感觉,她这一沉默,最尴尬的就要属那个老头子了。
身形不由得向那妮子侧了侧:“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她们四姐妹在玉女门中又被称为四煞,形影相随,从来不曾分开过,如今只来了三人,那么剩下的哪一个自然也不会远,而起作为老大的春华也在三人之中,只能证明剩下一人是在随侍,那么!”
话到这儿,海银花明显的震了一下。
调子也变得急切了不少:“我必须得走了!”
“可我们家思淼还没有回来呢,要是你就这般走了,我该如何和他交代才好,要不你就在等等,最多就是这一两天,他一准到!”
“就算是他明天一定到,我也不能等了,老爷子,你要知道这一次来的可不止是她们姐妹,若是剩下那个随侍的是含香殿,或许还好说,要是变成云华殿,恐怕魏家都有!”
有什么,海银花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那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她稍微的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要是走了,她们找不到人,自然算了,还得麻烦你个思淼公子说一声,别怪银花不告而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