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都闹到着份上,海银花也不可能全不退步。
“下去了之后你得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样?”
这样的要求感觉起来有点儿过分,可海银花心里面很清楚,对方不过是怕遇到什么麻烦事,到时候好让自个先逃罢了,她那嘴角微微的上挑,一抹儿得意感冒了出来。
先答应了再说,真要是下去了,到时候有什么变数,又有谁能够说得准呢?
“你笑什么呀?”
一直盯着的,齐皓云自然能够发现她这点儿微妙变化。
被他这么一问,海银花急忙回过神来:“这个,我在笑你那模样,一本正经的,那儿像个少年郎该有的样子,分明是上了年岁的大叔嘛!”
额,大叔?
齐皓云也是醉了,被人这般形容。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在哪儿皮了,行不行?”
“行,行,都听你的行了吧,咱们下去了之后,你说东,我绝对不走西,你要说左,我右脚绝对不敢先迈一步!”
“谁和你扯这些了?”
“都答应你了,赶紧走!”
海银花忍不住将那手往前这么一推,齐皓云本能就站在峭壁边上,脚哪儿站得住嘛,整个人顺势就往下掉。
他好歹是个会功夫的人,这种处境还不至于难得住,手中长剑猛的一插,剑尖再那么一点,整个人借势而起,已经落到了阶梯之上,海银花自然也不含糊,整个人紧跟而去,翻转跳跃间,如同灵猴一般,数百米的高度,不过就小半刻钟的光景已经能够见到底。
河水很清,隐隐的能看到底。
只是这儿,却没有了祥和之气,透着水面能够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正从另一侧的岸边林木里传了出来。
“小心!”
齐皓云轻轻的叫了一声。
海银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毕竟女人的感官比起男人来,还要更加的灵敏一些:“齐大哥,你说这种地方,与世隔绝的,能够招谁惹谁呀?”
这齐皓云哪儿知道?
他将灵力附着在双脚之下,朝着对岸走了过去,无论如何,既然人已经到了这儿,还是先去瞧个明白再说。
有哭声!
而且听起来还不小,从声色上来瞧,应该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发出来的,稚嫩感很强烈。
落岸之后,齐皓云又是一个腾空而起,整个人已经跃上了树梢,这个季节的树叶也还好,虽然没有到最为茂盛的时候,但借来藏身也不太困难。
而手呢,顺势将眼前的一抹扒开,目光朝着前望。
好多人,四下分散着站立着,如果要数的话,估摸着怎么都能有四五十号的样子,只是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也就罢了,连那神情都显得十分的凝重,就像是在感伤着什么一般。
而先前听到的那道哭声,分明是从这群人的最前端发出来的,哪怕是现在,都还在继续,是一个小女孩,蹲在哪儿,在她的面前,斜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虽然双眼紧闭,瞧起来很安详,但齐皓云却能够瞧得楚,那应该是死后才被人合上的。
男人的身上,有一道明显的窟窿。
那显然是被重兵器贯穿所至,也是致命伤所在,此刻血迹早已经流干,脸色苍白无比。
“妮儿,你别哭,你爹呀只是睡着了,睡着了哈,你哭得,婆婆这心里面好生疼啊”说这话的,是一个老婆婆,瞧了模样,至少得有花甲之年。
无论是那神情还是语调里,都满满的是不感。
“婆婆,爹他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被她这么一说,小女孩的哭声稍微的放低了些,那声音里,有些不相信,却又像是有些小期盼。
脆声脆气的样了,连齐皓云都有些瞧不过去,睡和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要是告诉她真相,有些于心不忍,可要是不说,这骗人的话又能够瞒得了多久嘛?
“恩,放心吧,他只是好几天都没有睡,累着了,我们妮儿不哭,免得吵到了爹,好不好?”
“好,妮儿不哭!”
小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双明显沾着血迹的手,使劲的擦了擦眼睛,仿若这样做就能够把自个的哭意完全的止住一般:“爹,你好好睡,等你睡好了,妮儿再叫你回家!”
不得不说,哭声停下来的时候,四下还真安静了不少。
仿佛只能够听着风再吹一般,齐皓云心情也有点小凌乱,他也没什么生离死别的经历,又如何能够受到了这一幕,和他比起来,海银花的鼻息明显加重了些,余光所向,甚至能够发现她的眼眸里闪着泪花。
“村长他已经,咱们该!”这样的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又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话没有说完,一双双的眼睛已经压了过去。
就像是要阻止他说这话一般,可到了嘴边的要不说,又会让心里面很难受,那人猛的甩了甩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我知道你们是怕妮儿难过,可事还没有完,那伙人过两天还要来,咱们总不能!”
啪!
这一巴掌给得可不轻。
少年的脸颊上,霎时就又五道红印子冒了出来,异常的显眼。
“娘,你为什么打我?”
捂住那脸的同时,少年满满的都是委屈之感,齐皓云可不是傻子,先前的种种再配搭上眼前这一幕,他要是还不明白点什么,真说不过去了。
“别说了,成嘛,别说了,当为娘的求你了!”
“齐大哥,咱们?”
海银花终于有些忍不了,她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想要表达什么意思,齐皓云却很清楚,而事实上呢,他几乎也又同样的冲动。先不说阮家三兄弟的关系,就冲着水月洞天这名,还有这一群人,他也不愿眼睁睁的瞧着那份祥和被无缘无故的打破!
“咱们急也不急在这一回,先下去瞧瞧吧,要是能帮得上他们,咱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