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后,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时从天上落下,坐在木屋屋檐下的农人皆长吁短叹,惨了惨了,今年的收成好不了了,农人靠天吃饭,可是当下天不给吃饭啊……何以为食啊,何以为税啊……
这时,从远远的田埂边上,忽然走出一队白衣人,转瞬就走到农人们面前,他们当中有男有女,男的有留着几缕髭须的,也有面白无须的,女的均是貌美如花,或凛然,或肃穆,也有笑靥如花者。
这群人无一例外都身着白色道袍,衣领都用银丝绣着白色小剑,看起来仙姿玉貌,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这群仙人此时竟然走向在此歇脚的泥腿子农夫们。
走在前面的一位白衣仙女,巧笑嫣然,美目顾盼,走上前很客气地问道:“借问诸位好汉,我等欲前往凌河,请问该走向何处呢?”
如此仙姿美貌,寻常人何曾见过,瞬间就看呆了眼,迷了魂。
待仙女蹙眉问了第二遍时,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手,指了个方向。
为首的女子道了谢,便带着余人往该方向离去,转瞬之间,他们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静默了片刻,一位农人这才不再屏气,激动道:“仙人呐!我们这是遇着仙人了!”
“嘿嘿,仙人真好看。”
“他们往凌河那边走去是干嘛呢?”
“莫非他们是帮我们除去洪涝?”
“要真是如此,真是老天开眼了!”一位农人有些激动,泪湿了眼。
“哼!”坐在角落的一位农夫冷笑出声,“早不来迟不来,庄稼都泡了水,我们还不是等着吃西北风!还不是交不出银钱给官府!”
其余农人听了他的话语如同兜头兜脸被泼了一盆冷水,之前兴奋的气氛一扫而光,如今又如同乌云盖顶般沉默。
……
“大师姐,我看我们一路走来,涝者甚多……”一位年纪稍小的剑宗弟子内心有些戚戚然,身为富贵人家的孩子,自然是未曾农耕,一路上,他见到的是一年农忙全泡了水,或者这里的房屋塌了,又或者那里发生了走山土溜了,更有甚者,在当中丢了性命。
走在前头的大师姐严颜龄敛了笑意,回头望着众人道:“我们身为云山剑宗的子弟,身负重任,我知晓你们当中不乏术法出众者,也有欲相助这些肉体凡胎者,可是,天道运转自有其道理,勿将多余的善心乱用,也不要随便逞能。”
她顿了顿,望向某处,道:“不论如何,出了宗门,我们还是要听从师叔他们的安排,不然,我可救不起你们!”
某处一位冷冰冰的美人,摸了摸头上的珠钗,接收到大师姐严颜龄的目光,对其微微一笑。
一旁头上扎着紫色发带的吴紫月则嗤笑一声,玓仪这家伙愈发地离经叛道,她就等着她出丑了。
玓仪收回笑容,给吴紫月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热闹的小人,不要碍眼了。
一位眉眼如画的娇小女子小心翼翼地站在玓仪身后,这里有十个弟子,她们有些势单力薄啊!要是万青他们在就好了……
“她们就是臭屁!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修道之法,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人事,顺应自己的心意就是顺应天意,难怪她们修道总是慢半拍。”玓仪又从身上掏出一把仕女图团扇,轻轻地扇了几下。
苗婳有些急了,我的姑奶奶,您可别说了,要是惹急了那位大师姐,回去被人穿小鞋可不是好受的。
“好了,前面便是凌河了,当中有着能招惹水祸的蠃鱼,你们可以绞杀它们,也可以收起来做他用,到时候记得绞杀的蠃鱼魂魄收集起来交给宗门长老弟子。宗门长老到时候便会给你们丰厚的奖励。”
在严颜龄讲完这些话语时,不少弟子早已跃跃欲试,想要大展拳脚一番。
“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告知你们一事,一些有道行的蠃鱼,可达筑基,你们务必要小心。”
就在众人冲进凌河,忙于捕杀蠃鱼时,玓仪和苗婳却在岸边数起了手指头。
苗婳有些怯怯地看了河里的弟子一眼,问道:“玓仪姐姐,我们会不会太叛逆了,你看,他们全都下水了。”
玓仪从数手指的乐趣中抬起了头,面无表情道:“抓鱼干嘛?”
“大概,大概宗内的长老要用?再说了,抓得越多,越有机会得到长老们的灵器和指点……”苗婳瞄了玓仪一眼,见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便改了口风,“总之,我们不能让他们将所有好处都揣兜里。”
这会玓仪有反应了,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走!把这片鱼塘一网打尽!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