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玺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了许久,才听到陈皇传召自己。
每月初十,陈皇必然传召皇长孙,查看其功课并勉励一番。
这次也不例外,殿中两人,是君臣,是爷孙,也是师徒。
“旭玺,你的功课这次做得差强人意,你可以做得更好的。”殿中龙椅上的黄杉华服的老者,面容肃穆,不怒自威。
陈旭玺额上滴下了几滴黄豆大小的汗水,忙拱手回道:“皇祖父,儿臣之过。儿臣回去后必定更用心专研。”
往日陈皇听到他这一番话便他退下,回去好好跟太子少师研习,切忌玩心过重,荒废学业如此这般的话语。
可是今日陈皇沉吟一番,便道:“影三,朕有事要吩咐你。”
陈旭玺便看到陈皇身后冒出来一个鬼魅一般的男人,包裹在一身黑衣之中,恭敬地站在陈皇身后。
这人是何时藏身在皇祖父身后,为何无声无息,对此陈旭玺毫无头绪。
“旭玺,你今后便跟着影三学习些别的。”陈皇缓缓开口道,“身为君王,你并不需要懂得太多书上的死道理,相反,平衡之道以及防身之术才是重事。我赐予你影三,日后,你就跟着他好好学习。”
陈旭玺心中一动,他知道,皇祖父这是助他顶上父亲的位置。毕竟父亲太子输已然许久未出现在人前,满朝臣子议论纷纷,更有不少人弹劾太子输,说他身为太子却久不现于人前,也未执行己身公务,是为渎职,建议陈皇把第二顺位继承人太子之子陈旭玺好好栽培一番。
这种声音日久愈深,连自己的母亲太子妃也甚是意动,她的夫君不止她一个妃子,与其这般还不如让自己亲生骨肉登位,这样自己的权势才更稳妥。
太子妃曾隐晦地跟他说过此事。
……
陈旭玺叩谢自己的祖父陈皇,便乖顺地带着影三退出养心殿,却瞥见宫人带着个裹着黑布的铁笼子进去了,隐隐听到宫人回道这是皇甲军在御花园抓到的一只小兽,特意奉上来给陈皇过目。
殿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宫人连连喊着:“来人啊,遇刺了……”
一批又一批的皇甲军涌入养心殿,影三护着陈旭玺要带着他离开这里,陈旭玺摆手拦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皇祖父情况不明,儿臣岂敢独善其身?”说罢便留在原地。
随后殿中传来小兽的呜咽声,那是一种尖细的,弱小的声音,仿佛只需要一只手便能捏死这只小兽。
殿中慌乱声渐小,陈旭玺便踏入殿中,只见殿中的空地趴着一只浑身白毛的小狐狸,不过如今染上了血红的颜色,皇甲军围成一团,都用着长矛对准了这只弱小的狐狸。陈旭玺心中一慌,抬手便看向自己的皇祖父平常坐着的位置。
只见陈皇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身上毫无伤痕,旁边的宫人却用帕子捂着手,帕子渗出丝丝血迹。
陈旭玺心中一紧又一松。
底下有个宫人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陛下,奴才该死,奴才不知这恶兽性子恶劣,一时大意,便让人送来殿中给陛下解闷。”
陈皇轻笑一声,道:“这小东西赐死便是了。”
宫人长舒一口气,不妨却听到陈皇怒道:“还不带下去。”
殿旁的皇甲军走了过来,抓住了这个宫人,宫人满脸震惊,等反应过来忙喊着陈皇恕罪,却被皇甲军拖了去殿外,一声长矛刺物的闷响传了过来,那宫人便无声无息了。
陈旭玺身子一抖,仿似被刺穿心脏的是他一般,整个人僵硬无比。
这时异变突起,那只躺在地上的白狐狸一跃而起,如闪电般飞速奔至陈皇身前,连皇甲军都反应不及,张口满嘴尖利的牙齿,一口便要咬住陈皇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