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少女,肌肤胜雪,眉鬓漆黑,金瞳耀目。
朱唇轻启,露出皓齿,手拄蓝刀,笑得鲜艳明媚。
那份张扬肆意的美,岂是吴伤离造作能比,自然,勾住所有人目光。
“大皇子好兴致呐。”
姜琪呆楞楞地看着她,傻兮兮的摇头道:“不,小丫头,你。。。”
他指了指吉光,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叫本宫,大,殿,下。”
“呵。”吉光持着刀,轻轻的,又将他推倒,“大皇子,您至今寸功未建,王位还未封。称呼殿下,按理,您逾越了。”
“逾越吗?大殿下建功立业不过朝夕之间,提前一点,不过分。陆仙长拘泥了。”吴伤离笑语盈盈的劝道。
“不错,”姜琪几口喝完一壶酒,手一甩,把酒壶摔在案几上,碎片溅起,闪烁片片莹光,“不久,这环午,只有本宫一位殿下。本宫叫你舞,你便舞。”
唯一吗?口气真大呢。前脚自己兄弟伤重,后脚踩梯子上位,志气真不错。
要看我舞刀,可以啊,只要日后心里不留阴影便好。
“可以啊,各位高兴就好。”
姜琪手一扬,殿中央舞者有序退下,空出大片空地。
“请吧。”
吉光起身走到殿中央,只听“噌”一声,蓝刀出鞘,刀柄送至手心。
神识放开,整座小楼都被金黄细沙笼罩,凝结成域,围困住小楼。
吉光纵刀在手,长刀画圆,金黄眼瞳凝眸,白刃已通体金黄。
刀走圆弧,金龙重现,呼啸而出,盘旋而起。
炽热罡风骤起,殿内霎时沦为火焰地狱,层层包裹,密不透风。
吴伤离笑脸骤变,捏碎符篆,缩起身体要找地方躲起。
整座小楼都已成为她的领域,谁人是什么反应,岂能逃过她的掌控。
管你们有什么伎俩,耍什么手段,都得先给我好好受这一场。
吉光手腕翻飞,迅速轻灵地使出十余到,精美地毯破开,青砖面片片掀飞。
猛地又一股金龙席卷,蜿蜒而行,勾住所有人衣摆,狰狞火意,把所有人都捆住,无法动弹,只有瞪大的眼珠,不停滴落的汗珠。
吴伤离身上笼着单薄防护罩,明明灭灭,脸上微惊,劝道:“陆仙长,请三思,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若不喜,不舞便可。”
“是啊,陆姑娘,你先把刀放下,本宫一定不计较。”姜琪也应着。
吉光不语,红唇弯起,方才明媚笑意在所有人眼中变味,她已等同一尊活修罗。
刀意炙热,小楼烘烤,层层水汽蒸腾,殿内仿佛置于水泽之地,烟雾笼罩。
团团水雾游动,朝着殿中央凝结。水汽升起原地已不成样子,案几、梁柱、帷幔,一切都已干瘪,风动,如枯叶飘起,散落一地碎屑。
小楼已榨干水分,如同抽掉木心的树,直剩下一个薄薄空壳。风吹,呼啦呼啦作响,摇摇欲坠。
除却张扬快意的吉光,谁人脸上不是战战兢兢,地板已薄成纸片,上下漂浮,能站着,都是被捆着,吊在空中的。
卷曲的金龙冰凉,牢牢捆住腰板,寒意透骨,细密的鳞片已在眼前,好似一眨眼,睫毛都能触碰。
两脚上下颠簸,踏不到实处,就怕哪一秒金龙松开,就此坠落。
是人都纷纷后悔起,怎么不与那群舞者一同出去,为什么要掺和这趟浑水。
姜琪两手摊着,努力维持平衡,一脸怒意地呵斥:“陆吉光,本宫命令你,立刻停下,肆意妄为也要有个底线。”
“底线陆某肯定有,这不是大-殿-下,要看看陆某实力,陆某自当竭尽全力,不让大-殿-下,失望。”
吉光手一扬,刀刃在空中打了一圈,肆虐罡风骤起,整座小楼沦为碎片,盘旋起舞,成为龙卷风。
金龙驱动,捆着众人与废物起舞,直把人搅得三魂七魄全都分散,各自找去姥姥家。
等风散去,废墟落地,众人两脚落地,晕乎乎地摊地上,四肢抓地,被一群人不停呼叫。
三魂七魄重新回来,抬眼望去,只有狼狈的锦衣贵客,慌张不安的侍从。
陆吉光在哪呢,早已看不见。
侍从发现不对时,她就已解开结界,大大方方地,从一群侍从眼前离去。
“陆吉光,你胆敢戏弄本宫,本宫绝对要你付出代价。”
声音宏亮,响彻九霄,久久回响。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小调哼着,小步子跑着,明媚阳光下,少女活泼身姿跳动着。
吉光扬着一张兴高采烈的脸,一路走到景然殿里院,正巧与无为碰上。
“师傅。”
吉光弯腰行礼,瘦销的身体正好卡在圆月门中间,挡住去路。
无为挑眉,随即了然:“你师兄要完全驱毒,所需药材都是世间难得,只有最凶险之地才有,你要去寻?”
“是,”吉光抬头,目光坚定,“徒儿愿去,还请师傅告知。”
“即便丢了性命,一无所获,也在所不惜吗?”
“是,徒儿愿意。”
“何必呢,你是我徒儿,世上有几人敢冒犯你,有没你师兄都是一样的。”
吉光直起来,一双黝黑眸子映满无为的脸,“师傅,您不必担心我对师兄的用心,我说要寻起药材,就一定能做到。”
“还真是执拗,”无为笑着摇头,“争不过你个小丫头,呐,收好罢。”
一份玉简丢过来,吉光伸手接过,紧握在怀,抬眼望去,无为已破碎虚空,离开了。
玉简冰凉,而她的怀里却火热,玉简也染上暖意。
师傅是在这里等她的吧。
吉光不去细想,高高兴兴地把玉简放入储物戒,飞快地去找她师兄了。
“师兄,我回来了。”
吉光风一样进来,回来的衣摆长长的飘在身后。
“回来了,心情不错。”
“嗯,我说了出去玩嘛,当然开心了。”
吉光靠近去。
此时姜玠正拿着一把小刷子,低头刷着寒松琴。
吉光凑近看,刷子正一点一点刷去水渍。
嗯?这个位置,不会是昨天她做的吧,昨天她好似直接把托盘搁那了。
完了,又闯祸了。
“嘿嘿,”吉光自知理亏,拿过另一把刷子,“师兄,我来帮忙。”
“不用,一会就好了。今天玩了什么。。。”
“陆吉光,你给本宫出来。”殿外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