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白来了
宋泽看过便走了出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怎么出来了?”
“等人。战兄,我们这次应该是来对了。”宋泽进去看了一眼便知道芍药是救不回来了。她之前在上春园见到芍药之时,便知道她近期必有大灾祸,那时送她的胭脂里便添了一些驱妖避邪的东西,即使不能抵挡,也能削弱一点。只可惜,她似乎没有用过。
寒战刚刚也瞧过芍药,姿容憔悴,唇色发紫,应该是中毒的样子,但是未必不能解。
寒战:“为何这么说,她目前只是中毒,找到解药即可。”
屋里的温大夫无奈的摇头,抚须叹息道:“唉~这位夫人是中毒了,我从未见过此毒,怕是难解。”
“温大夫,求求您了。救救她吧,便是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甘愿!”
王哲一直在哭求着,仿佛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已经断裂,温大夫的话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哭求变成哀嚎,声音已经沙哑。
温大夫也只能叹气,这次倒不是银钱药材的事情,而是他是真的力有不逮了。
寒战听着里面王哲的哭咽声,心里似乎突然揪着疼了一下。
他低声说着:“我想帮帮他们。”
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那少年举着一根银棍,棍上不知雕刻着什么,看着就觉得头晕。
“终于来了。是个老熟人呢!”宋泽站起身来,对白衣少年行了一礼,说道:“一别十年,好久不见啊。小白。”
人界一年,冥界十年呐。他在无间狱百年,终于熬出来了。这个人影正是那日勾了宋泽魂灵的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还是当初小哭包的模样,眼睛通红。
宋泽:“你的眼睛怎么了,是在无间狱受的罪吗?”
白衣少年抬手揉了揉眼睛,心里哀叹一声。无间狱的日子虽然难熬,但是哪有在这里办事难熬啊!自从冥君把他打发到此方世界做事,他便很少能睡一个好觉了,日日都在办差写文件,他们这一组已经业绩垫底好久了。
“女客,额,公子原来被冥君安排到这里了。”白衣少年回了一礼,说道:“我还要做事,就不和公子说话了。”
寒战:“你在和谁说话?”
宋泽转身,说道:“是冥殿的勾魂使者。”
寒战:“是为了芍药吗?”
宋泽:“应该是吧。”
寒战:“我要帮他们。”
“不可!”白衣少年喝道。他最近勾的亡者魂灵,十个里就有三个不成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眼睛通红,熬夜通宵地写文件了。难怪使者都不愿意来这里,冥君才派了他这么个刚从无间狱出来的使者过来了。
“公子,我前几天才勾丢了一个魂灵,您可帮帮我,别让这位公子再插手了。”
宋泽笑道:“你放心,就算这个魂灵没了,我也送你一个,可好?”
少年愁眉苦脸,又是要哭的样子。他性子本身就软,看到宋泽更是气短三分,先不说自己先头犯了大错,便是忘忧君的嘱托,他也不敢怎么顶撞她。
可是想到桌上三尺高的文件,鼻子就是一酸。
“你打算怎么救她?”
寒战看了看屋内的人,说:“并非我就她,就看他们情有多深了。阿泽,你可知道为什么寒夫人一直昏迷不醒,宋门主为什么要撇下天心门赶往归元?”
“姑姑的病很严重吗?”宋泽至今都没有去看过姑姑,一直也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
“师父有提到过金夫人的病情,她身重琵琶精的妖毒,归元门上下都找不到医治之法。直到请了我师父过去。我师父云游路过归元门,曾碰到一例与金夫人相同的病情,那病人在昏迷的第三日,有一张纸条出现在了她的床头,上面说若要救治,必须要喝下心上人的心头血,每七日喝一次,不可间断。”
宋泽惊到:“要喝多久?”
“只是暂时拖着病情罢了,并不能去掉病根。金门主九层修为,尚不能受此损害,才请了宋门主前去压阵,没有导致门派动荡。”
“姑姑是被琵琶精所害,那之前被琵琶精所伤的人家,也是用这个办法吗?”宋泽心中一动,“是我傻了,若是他们用了,姑姑也不用等到第七日了。”
这个宋泽思虑了片刻,问道:“那这些人家,知道这个办法吗?”
寒战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知道的。”
金门主得知这个办法便立即去找那些人家询问真伪,有的家主疯了,有的家主避而不答,有的家主死了,不管是哪一种,归元门都查到了每户人家都收到了这个纸条。
宋泽又问:“那苏峰主遇到的那位病例,那位家主可用了此法?”
“用了。等到金门主找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凡人之躯,撑不过半年。”寒战顿了顿,又朝着宋泽的方向走了几步,解释道:“我师父后来调查事因,发现是琵琶精在作祟。因为此事发生在归元城,华英峰不好插手,所以告诉了金门主,金门主这才携归元弟子一同去捉此妖物,而师父便回到青城的藏书楼里翻阅书籍查找是否有其他的解法。后来金夫人被伤,金门主便传信请我师父过去。”
“哦,原来如此。”宋泽低下头思考着。
寒战感觉她声音冷淡,心中一慌,便又急道:“我之前,之前不是有意瞒你的。”
宋泽摆摆手,说:“无事。”又问道:“战兄,你和星儿来到上春园探查,除了因为那味体香,我记得我有问过是否因为琵琶精的目标都是负心人?”
宋泽回忆了一下,说道:“你似乎并没有回答我?”
寒战认命地说:“绝大多数是的。不过金夫人绝对没有!”
“这我当然知道。要不然在姑姑昏迷的第三日便有纸条了,何苦要等到苏峰主?”
那张纸条必定是故意告诉这些家主的,既然是琵琶精的妖毒,那解毒之法琵琶精肯定也是知道的。它恨毒了天下的负心人。它在二人最情热的之时对一方下手,若另一方救了,不出三月便双双毙命;若另一方不救,那受害之人只能慢慢死去,而活着的人只能冷眼旁观,往日的恩爱许诺如同嘲讽一般在耳边提醒着,注定要背负着心爱之人的死因过完这一辈子,又有几人能活得心安理得?
不疯癫也必定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