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金鳞的一番讲述,再加上此前我们在人群中遭遇的一些事情,我和方离对小金鳞和葛叶的处境能够感同身受。便下定决心去德义山庄一趟帮帮他们。
但是这徳义山庄实在是麻烦,那里的人一心想让方离娶那个梅夫人,我们怕是不能在德义山庄直接露面了。
我们循着小金鳞的指示,辗转来到了葛叶家。正好葛叶的继母生了病,请了很多郎中都瞧不好,我便扮成郎中,去给葛叶的继母瞧病,其实也不能说是扮成,我怎么说也算是半个郎中的。
方离假扮成我的伙计,与我一起周旋。方离用了易容术,将脸变得黑漆漆的,我是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这个满脸漆黑的大汉与此前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联系起来。我笑说,这下可好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梅夫人、柳夫人的寻死觅活的要嫁给你了,我便放心了。
方离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头说道:“你放心。我有你一个便够了。”
怎么办,我现在对眼前这个满脸漆黑的大汉也充满了好感。因为他是方离啊。
我们一入葛叶家,便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金钱的气息,我一想到葛叶和小金鳞在受苦受难,而这一家子人却在享福,便气不打一出来。
修道之人的平心静气也不管用了。
我决定在治疗她之前,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我们经过重重“审核”,总算是见到了病患——葛叶的继母。
如果换做是急症患者,经过这大大小小的检查及审核,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我算是明白一点葛叶继母久治不愈的原因了。
葛叶的继母衣着十分华贵,用的都是极奢华的料子,甚至可以与世子的风骚衣着媲美了。即便现在还是夏天,她也带着雪白的狐裘毛领。身边跟着几个小丫鬟拿着冰块。还不停地扇风,不至于教她流下汗来。
方离用了易容术,将自己的面部变得黑漆漆的,妇人便一边咳嗽一边嫌弃地用帕子遮住口鼻,身子往后退,想要远离我们。
“庄主夫人,现在是否可以开始看脉了?麻烦夫人将自己的手腕露出,方便我们诊治。”我开口道。
妇人听了这话,也不吭声,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丫鬟。
丫鬟见状,连忙将妇人金灿灿的袖子撸起,又拿了一块更加金灿灿的帕子盖在手腕上面。
丫鬟示意我们可以开始诊治了。
我随手把帕子一掀,往旁边的丫鬟手里一扔,直接将两只手指搭在妇人的手腕上就开始探脉。
妇人大惊,一旁的丫鬟大喝一声要将我从妇人身边扯开。
“大胆!哪里来的粗鄙的乡下大夫,竟敢直接碰尊贵的庄主夫人的玉手腕!”丫鬟叫唤出声。
好家伙,可别说,这丫鬟可真是臂力惊人。我在一旁慢悠悠地解释道:“夫人莫慌,我们大夫是最注重卫生的,哪个大夫在清理完病人的秽物之后会不洗手呢?我们刚刚清理了一个便秘之人的粪便。已经用皂角仔仔细细的洗过手了。”
方离听了我的话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又担心暴露身份,便佯装咳嗽来掩盖笑意。
妇人听了我的话。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咳嗽也愈发严重了,似乎并未注意到方离的反应。连唤家丁要将我们赶出庄去,怕我们污染了她的庄子。
我哪能那么轻易就被她赶走,想到德义山庄之中的人,虽然私下里却尽做些龌龊事,但是面上却最是注重道德的。
便对她说道:“行医之人虽然身上沾染了些许秽物,但是行为却最是圣洁,与你们德义山庄的理念倒是殊途同归了,你们将医者拒之门外,岂不是将德义山庄的德义也拒之门外了?”
妇人被我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也说不出话来,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似是要想什么坏主意。这眼神,像极了我在山中看到过的灵狐。
“阿绒,休得无礼,医者的双手最是尊贵,怎么就碰不得我这俗人的手腕了,您说得对,是我对手下管教无方了,二位神医莫怪呀。”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