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家娘子病了,急着就医。请让我带我家娘子去看个郎中。”方离终于扯开了阿宝,将我从床上抱起欲往门外走去。
娘子是什么东西?是说我吗?白天我还是他妹子啊。昨天我还是小雪啊。那我到底是什么呢?
“唉?自己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还跑来调戏寡妇,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男人天生爱偷腥啊。”“男人嘛,就是这些臭毛病。”“唉?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爱犯的错罢了。”“帅哥这样就是可以原谅嘛。”众人七嘴八舌道。
并且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只能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妇人见方离要走,连忙扯住方离的衣角。
“公子,奴家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这一走,我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用血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的去阴间见我的官人。”说完便转身要往墙上撞。
众人见状,也不再八卦了,连忙七手八脚的拉住妇人。
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越来越不舒服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从我额头上浸出来。
“诸位,我家娘子病得很重。请让开。”方离抱着我站在人群中。我能感觉到他的焦急。
“慢着,这就想走?”咳痰老人的声音响起。
“今天我就做主了,让你娶了这位梅夫人。你家里那位做大,让她做小怎么样?老人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细细打量着方离怀中的我,却是对着方离说话。
“请让开。”方离不理会老者。
“唉,人家娘子病重,先让人看郎中嘛,哪有娘子还在病中,就纳妾的道理。”“那不正好嘛,一代新人换旧人。”“哈哈哈哈哈哈。”
“是看病重要还是名节重要?是看病重要还是我们德义山庄的名声重要?”咳痰老人义正辞严地说道。由于说话的时候太过激动痰真的卡到嗓子里了,咳嗽了半天。
“庄主您别生气。当然是名节重要了,当然是德义山庄的名声重要了。”刚刚还在争执不休的人们这时候出奇地达成了一致。
“所以,今天你若是不答应下来这门婚事,就不能出这个门。”老人一边咳嗽一边警告方离。
“恕难从命。”方离说完,便要抱着我挤出人群。
但是一听到德义山庄的名声会受损,刚刚还吊儿郎当的人们,立刻便振奋了精神了。
拦住方离的去路,一个个视死如归。
妇人见状又开启了哭诉模式。“大家不要这样,我不如死了算了,我现在就......”
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妇人的后半句,肉身便被方离抱着逃走了。
由于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方离身上,自然灵识也跟着方离走了。
见方离已经带我逃出了地狱一样的地方,我的灵识便放心地回到了肉身。
经过此番灵识出体的损耗,我已经体力不支了。便又沉沉睡去了。
我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只觉得睡里梦里都很安心。醒来了之后觉得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像以前那样尝草药中毒后的感觉。
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方离,方离已经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方离可真好看啊。比我下山后见到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我就这样看着他在我床头睡着,一根根数着他的睫毛,越看他越可爱,便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
没想到却惊动了他。方离睁开眼,捉住我的手,靠在他的脸上,微笑着看着我。
或许是刚醒了的缘故,他双眼皮的深褶更明显了。眼睛越发的深邃好看。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张了张口,想说:“方离你真好看。”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这就是害羞?
“先不要说话,喝点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方离起身给我倒了一碗水,随后将我扶起,让我喝水。
“你又不让我说话,又要问我哪里不舒服,到底是要我干嘛嘛。”
“抱歉。我......”方离的脸又红了。
见到他脸红的模样,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方离也与我相视而笑。
昏睡了很久,此刻我也有些口渴了,便接过方离手中的水喝了起来。
一股清凉甘甜的味道在我口中蔓延开来。
“这是?”
“这是冰糖雪梨,最适合大病初愈的人喝了。”
“是你做的?”
“嗯。”
“很好喝,我很喜欢。有雪又有梨。”我捧着碗,一边拿着小汤勺喝冰糖雪梨,一边笑意盈盈的跟方离说话。
“你喜欢就好。”方离温柔的看着我,满脸笑意。
“我睡了多久呢?”
“三天。”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方离的好看的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
“那这三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嗯。”
“方离,你真好。”
“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怎么会睡那么久呢?”
“下次不让你喝那么多酒了。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方离摸了摸我的头。
我明明是被下毒了呀。方离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不过我想,他一定有不愿意告诉我的理由,便不去追问了。
“下次我还要喝很多酒,这样醉倒了醒来就有冰糖雪梨喝了。”
“傻丫头,你喜欢喝,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你的。又何必要等到喝醉了呢。”
“那我听你的,以后都不喝醉了。”
“好。”
待我喝完了一整碗冰糖雪梨,方离将碗从我手中接过,放在一旁。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再叫郎中来。”
“你请过郎中了?”
“啊,对啊。”方离尴尬道。明明刚刚还说我只是喝醉了。
“我自己就是郎中啊。你忘啦?不过我这个郎中太不合格了,连被人下毒了都察觉不到。”
“小雪......”方离握住我的肩膀,想出言安慰我。
“我没事的。”其实我的心里也是十分挫败的。明明已经修行了一千年了,竟然被才几十岁的人耍得团团转。
“我可是见识过你的医术的,你的医术是最精湛的。上次你不是一下子就治好了我的脖子了嘛。你只是没见什么人,缺乏一点实际经验罢了。”方离说完,便来回扭着自己的脖子,晃着自己的脑袋。
“你看,我的脖子现在多灵活啊,都是被你治好的。”我被方离摇头晃脑的样子逗乐了。一时忘了自己的挫败。
“啊啊啊,我的脖子,脖子不能动了。”方离的脖子刚刚正扭得起劲儿,这会子突然停在一边不能动了。
我立刻急了。“你先别动。我帮你。”我立刻用双手扶住方离的脖子,找好角度一使劲,把他的头掰正了过来。
此刻方离站在床边,我跪坐在床上,扶着他的脖子。看着方离近在咫尺的面颊。我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方离抬起一只手,将我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
“小雪,你真好看。”
“你也好看。”
我们两个都红了脸,静静地看着彼此,也不说话。
我端坐回原位,整了整衣摆,不知道要跟方离说什么。
其实我心里有很多疑惑。对于我下山之后的所遇所见都有很多疑问。
于是我挑了一个我最关心的问题问方离。
“方离,什么是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