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来到极乐楼,门前三个形态丰盈的女人立在两旁,其中一个体态丰盈的穿着红色曲裙的女人最为显眼,她手中一把绿色的羽毛扇子,高耸的发鬓上镶着青金石的发簪格外闪亮,满眼笑意。看见冷霜和林依凝,那老鸪急忙迎上前来,“哟,姑娘可真是捕快?还是披着捕快衣裳的姑娘?”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大理府的人,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林依凝双手叉腰,双目怒瞪,抬高声音喊道。
“看清楚了没有!”林依凝指着挂在自己腰间的令牌。
那老鸪瞬间恭敬了起来,马上唤来两个丫环,“快将两位姑娘带进去,好生招待。”接着,老鸪在其中一个丫环耳边细声说了两句。
冷霜和依凝跟着丫环上了二楼,在一楼的舞台上,有着一众蒙着白色面纱的细腰姑娘着着清一色的红衣在和着曲子在跳舞,简直就是飘飘仙子舞。顾二公子在观台的第一排中间的座位,旁边零零散散坐着数位宾客。冷霜和依凝在二排的右边,依凝的的心思完全不在歌舞上,右手手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正在蠕动的肥大的身上布满斑斑点点颜色的虫,冷霜觉得一阵好奇,便问,“这虫子有何功能。”
“毒虫,这虫子的毒足以让人瞬间失去五觉。”林依凝慢慢道。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虫子,就像抚摸着一件极其珍贵的珠宝。
“为何你却能触碰它?”
“毒虫自然也知道我的好。”林依凝笑了,“要是我没有这本事,怎能在这里立足。”
冷霜看着林依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管低头喝着茶。
林依凝从后面的包袱掏出一个小盒子,便把虫子放了进去,然后把盒子小心翼翼放在后面的包袱中。仿佛那是她的另一个世界。
“包袱不沉吗?“冷霜想了一下,再次抬起了头。
“有点,可是不能不背,毕竟我现在四处为家。”林依凝倒是说的轻松。“一回到大理府,就总觉得会被人怜悯地看着。”
“我也是。”冷霜耸了耸肩。
“你看看那个女子,一会儿准倒在顾公子身上,哈哈,顾公子肯定是迟早会被这些女子压榨干净。“
冷霜朝着林依凝的眼光看去,一个步伐不稳的女子正在走在顾二公子身后,当然想倒是不可能的,因为顾惜柳旁边站着齐焕和陈忘天两个武士。
“要不,我们想方设法将这两个武士引走,抓弄一下他怎么样?”林依凝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觉得不可,他毕竟对我有恩。”冷霜道。
“那你只顾看着。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们。”林依凝说。林依凝的恨意并非莫名其妙,五年前,她父亲在抓捕一个罪大恶极的武士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个武士是公卿府的前门客,后来大理府为了不得罪公卿府,把这个武士放了,最后这个武士却暗中把父亲虐杀了。当冷霜以为她只是开玩笑的时候,殊不知她是抱着十分认真的态度,对于这些远游的公子们,林依凝当然想偷偷弄死他们。但是她毕竟是聪明的,知道要吸取爹爹的教训,对于这些人,尽管是恨,要远离的时候她依然会选择远离。毕竟她要活得长,抓住更多的犯人。
“既然这样,用毒蜂就好了。”林依凝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不一会儿飞出两只色彩斑斓的毒蜂,林依凝轻轻在毒蜂旁竟然模仿起蜂的叫声,不一会儿,那蜂竟然就朝着齐焕和陈忘天飞了过去。
“这。”冷霜心里很不赞同用这样的手段,毕竟是不光彩,且有点卑鄙,但是她并没有阻止。
不过,武士毕竟是武士,陈忘天很快发现这两只嗡嗡叫的蜂,马上抽刀用刀压同解决了两只蜂。
“好吧,我们得老实点。”林依凝叹了一声,脸上又出现了笑嘻嘻的表情。
“顾二公子,你来这些地方,不怕丢了信守府的脸子吗?”旁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却站了起来,“真是不知羞耻。真是不知廉耻。“这些话真的十分的狠毒,林依凝和冷霜相互看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郡督大人,我今天不知道郡守大人光顾极乐楼,实在失敬,郡守大人今天到此,应该不是为我而来吧,可不要为我伤了身子误了事情。既然大家有幸相聚,何不一起坐下来好好欣赏今朝美酒,你说呢,王大人?”顾惜柳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郡督大人王汉哼了一声,“孺子不可教。”便拂袖离去。
林依凝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些话,又心生一计,拉着冷霜走过去在顾二公子身边坐下,冷霜依然沉着脸。“顾二公子,这件事我不明白,你是贵族,而且你备受宠爱,倘若我是你,偏叫人砍了那个郡督大人千百块。”林依凝故意装作气得左手捏成一个拳头。“这两位武士,你怎么不去教训那个老头,不合理。”
“武士不杀无刀之人啊,不杀老残病弱之人,那种人自然不用理会。”冷霜也不知道林依凝干嘛这么多管闲事,便说了一句。“这世上最难缠的不就是弱小但话多的人。”
林依凝不满地瞪了冷霜一眼,“是,是,是,武士,你未免瞧不起无刀之人啊,刺客总不见得都用刀吧。”
陈忘天见了这两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双眼一瞥,便冷嘲道,“真是好笑,不是武士的人总爱自称武士。”
冷霜有点沉不住气,“不是武士就不是武士,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快要取阳虚了。”
“阳虚?哈哈,就你这实力,去哪里都一样。”
“陈忘天,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割了。”顾惜柳厉声道,然后朝着冷霜和林依凝道,“离我远点。”
冷霜觉得这样有点自讨无趣,便拉着林依凝的手想起身就走,但是林依凝似乎另有打算。她反手把冷霜按住,问,“顾公子,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选择来极乐楼,你怎么知道采花魔道会过来?”对比大理府中秘密组织的其他人,林依凝一向自认技不过人,但胜在脸皮厚。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你可知道今日采花魔道会出现。而且公子你说,他会是一个武士吗?”林依凝突然压低声音道。
顾惜柳迟疑了一下,道,“你插手此事,不过是在滥用大理府的权力罢了,我劝你不要白费心心机,你根本不会抓到那个人。”
林依凝嫣然一笑,朝着顾惜柳鞠躬行礼后,拉着冷霜的手重新回到原来的座位。
极乐楼二楼中央的舞台上两旁各有一根金色的柱子,两根柱子各摆着一个七弦琴,悠扬的曲子从旁边的红衣姑娘手指逐渐弥漫在空中。台上蒙着面纱的紫衣姑娘在舞动着细柳腰。
再一看,顾惜柳竟然在旁边睡着了。
林依凝碰了碰冷霜的手肘,“年纪小小,体力就如此不足。哎呀,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信守府的消息,江湖传闻毕竟不及信守府的消息可靠。”陈忘天怒瞪了一下林依凝,却不敢大声说话。林依凝便更加大胆了,嘻嘻一笑。
林依凝的脸上依然满是笑容,嘴里塞入一个桃花糕,但是冷霜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的哀伤,待林依凝转过头来,那点的哀伤却是散得无影无踪。“你看我作甚,你不尝尝桃花糕吗?我最喜欢就是吃桃花糕。”
这时候,一个面色慌张的丫环从楼上急匆匆下来,然后在老鸪耳边轻轻说了句,“救命啊,兰花姑娘出事了?”冷霜和依凝对望了一眼,便心知肚明。
“什么?”老鸪急忙跟着丫环匆匆上了三楼,看见顾二公子跟着上去,便拦在前面,“哎呀,顾二公子,你是来这里享乐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们都坐在这里吧。”
依凝掏出捕头的令牌,“哈哈,那么顾二公子就留在这,我和冷姑娘上去。”老鸪没办法,只能让林依凝和冷霜跟着上去。顾二公子则是和侍从一起在二楼坐着。
房门敞开着,兰花姑娘躺在床上,染红的被子被掀开,脖子上一道刀痕上的血迹已经凝结,右胸上插着一把短刀,身子已经变得有些僵硬,“难道是采花魔道?”
“小梅,你在这之前是一直陪在兰花身边?”老鸪问,“那兰花姑娘怎么会出事的?”
“我看是肯定是李公子。昨夜听闻来找兰花,兰花不依,把李公子气跑了,是吧,小梅。”进来的是一个浓妆的姑娘。她的发鬓上戴着五颜六色的发簪,她接着走了过来在老鸪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老鸪顿时脸色大变,转头对这个姑娘道,“木槿,你说瑟舞来过这房间,何时?”
“这个,昨晚吧。”木槿的神色变了变,低声道。
“既然这样,这事情交给司刑府吧。”老鸪吩咐着手下。她显得波澜不惊,仿佛这种事情出现了很多次。
“不能交给司刑府,一会儿我便见见瑟舞。”林依凝道。
“李公子喜欢着兰花,兰花不依。会不会和李公子有关。”这时进来了两个姑娘,穿着深色衣服的姑娘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边说。
“哎呀,月英姑娘,春桃姑娘你们可别说了,快去招呼客人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老鸪道。
“等等,这件事应该查清楚,说不定就是采花魔道的事,哎,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我虽然不是任官于大理府,但是别忘了,我爹爹是五大捕头之一,我是大理府的常客,大理府上的大人都很喜欢我,所以,所有人都呆在这里,我来盘问一下。”林依凝弯着脑袋,眼睛笑成弯月模样,“冷霜,麻烦你拿把刀在门口守着。你们别胡来,这姑娘刀法很厉害,要成为一名武士的。”
“哎呀,姑娘,你也太胡闹了,这样怎么行?有些话你可别随便说啊。”老鸪皱着眉头,看着林依凝。
“管他是不是采花魔道,杀人偿命,他不懂,我便教会他懂。生死不过常事。”林依凝坐在木椅上笑嘻嘻地看着小梅,“小梅,从你开始。你最后见到兰花是什么时候?我说是活着的兰花。”
老鸪没法只得出去。
听到那句熟悉的“生死不过常事”,冷霜有点愕然地看着林依凝,再次想起了阿月,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刀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冷霜。你没事吧,不会饿到连刀都拿不起,如果饿了,那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啊。”林依凝真的很爱笑,她的笑很甜,竟一时间将冷霜看痴了,阿月的笑通常带点冷意,但是林依凝的笑却满是暖意。“你又看我作甚,难道你喜欢我,我对不懂毒的人没有兴趣啊。”冷霜急忙转过身去,“谁看你,你的嘴角沾了点桃花糕。”她捡起地上的刀。站在门口。
“林姑娘,小婢在厨房,最后见到兰花姑娘是昨日晚上,不过小姐那个时候似乎在床上了,还叫我今日不要打扰。”小梅赶紧说道。她的声音颤抖着,浑身充满害怕,时不时盯着冷霜腰间的刀。
“哦,敢问雪桥姑娘、月英姑娘、春桃姑娘平时住在哪间房间?”
“我嘛,就住在兰花姑娘的右边。”雪桥姑娘玩弄着自己的指甲道。
“那么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哪有什么可疑的人?不过,这应该是采花魔道吧?”春桃姑娘的脸色早已苍白,但看上去还算淡定,身后的月英姑娘早已吓得躲在春桃姑娘后。
“谁说是采花魔道呢?不一定。”
“我看就是采花魔道。”雪桥姑娘道。她看起来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乎。
冷霜起身仔细查看了房间,这时几个侍卫已近把兰花姑娘搬走了并把血迹抹了干净,房间唯一的木窗依然开着,冷霜走到木窗前,下面是一个别致的院落,几个年少的姑娘坐在葡萄架下聊着天,别是一番美景。
那摆放着点心的蔓藤木桌上的血迹也早已被抹去,这一招杀人的武功看上并不太高。
“李公子是什么人?”林依凝道。
“只不过李府的公子,这里的常客。”雪桥一脸的蔑视,“兰花姑娘却对这人迷恋得如此深,却让人费解,甚至想跟他一起走,可是容易么?真以为走了之后,那男子不会喜新厌旧?”她最后坚定地说,“一定是李公子害了她。”
“可是你却可怜到没有人替你赎身。”木槿笑道。
“我自幼便从安溪郡来到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不用别人替我赎身。”
“那么兰花姑娘和哪几位公子好过?”林依凝继续问。
“一位是李公子,另一位是齐公子,说也奇怪,这两位公子都对兰花深情得很。我可不同意雪桥的话,我觉得兰花最后是想跟齐公子走的。”月英此时依然脸色苍白,仍继续躲在春桃后面,她时不时探出脑袋看着里面。
“你可真是会胡说八道。”雪桥姑娘嘲笑道,“难不成人是你杀的吗?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没有恨过兰花姑娘,我只是觉得害怕而已。”月英从春桃姑娘背后站了出来,她看了看林依凝说道,“或者对于某人来说,兰花姑娘做的决定是错误的。”
“你们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人说不定就是你们杀的。”雪桥姑娘道。
“也许就是你杀的。我觉得兰花做得不对的事情就是和丁姑娘你们吵架,人家在这里排名第二,她在这里吵什么?”春桃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点心吃了起来。
“丁姑娘是谁?“林依凝觉得自己思绪有点混乱。
“她是这里很有名的姑娘啊,你稍微问问就知道了,也许兰花是妒忌了她的美貌吧,谁知道呢?一月前她们就吵了起来。”这时候又走进来一个姑娘,满脸的笑容。
“秋茵姑娘,为了那点事来去找丁姑娘吵架的人可真不少。”雪桥有点生气了。
“林姑娘,你把所有人的房间搜一遍便好了。”秋茵说道。
春桃姑娘叹了一声,“月英姑娘,我可累了,先回房了。”
林依凝依然觉得毫无头绪,她一挥手,“你们走吧。”然后拉着冷霜走出了房门,“早知就不掺和这事了,看来是被情敌所杀,冷霜,你说呢?”
“其实我们可以现在马上脱身这事,交给其他捕快查,就好了。今晚肯定有人会把凶手说给你知道。”冷霜说,“你看,她之前不是给你信息,说有人杀人了吗?算着你肯定会猜到,现在你竟然猜不到这凶手。”
“是吗,那倒是最好的,做事情也得有始有终。这案件我接了。”林依凝说。
雪桥也跟着月英姑娘走下楼去,座位上早已不见了顾二公子,却是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客人,月英姑娘手一指,“看,那便是齐公子。”是一个穿着灰衣的公子,看上去是一个温雅的人,他同样拥着一个淡如百合的女子,“看,那个灰衣公子,不是齐公子么?”
“真是可笑。”雪桥姑娘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怒气,先行上楼了。
冷霜不经意抬头,却看见雪桥姑娘倚在栏杆看着齐公子的充满幽怨的眼神。
“不过奇怪的是,我听小葵那丫头说丁姑娘也藏着齐公子送的玉佩。”月英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齐公子,打扰了,我是大理府捕快林依凝,想询问你一些事情,你可曾听说今天死的是兰花姑娘?”林依凝已经走到齐公子的旁边。
“是啊,我已经听闻。”齐公子的眼里泪光闪闪,“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明明已经决定好了一起走。”
“对了,你和兰花姑娘这事情,不知道令母知道吗?”
“她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呢?”齐公子喃喃自语。但是眼神却飘忽不定,“如果她说了反对,我肯定会听她的。”
林依凝见他神情有点恍惚,也不说话,和冷霜离开了。
“哦。那冷霜我们今晚好好休息,那些问题我们迟点再想。”林依凝说道。
“齐公子身边的姑娘是谁?”冷霜道。
“是品天楼有名的舞妓翠翠。”李管家说,“不过论姿色可是远远比不上姑娘你。”
不一会儿,一个丫环面色慌张地跑来,“瑟舞自杀了,瑟舞自杀了。”
林依凝赶紧拉着冷霜的手前往瑟舞的房间,而老鸪和木槿已经在那里。
瑟舞的房间烛光明亮,瑟舞的的尸体还被白绫悬于半空,老鸪小声道,“恐怕是畏罪自杀了,只可惜这一个可怜的姑娘了。侍卫们,还不清理尸体。”
“也不一定。”林依凝仔细看了看瑟舞的尸体,似乎没有任何的外伤,脖子的痕迹表明她是上吊的,她一时之间没了头绪,只得任由侍卫将尸体抬走。
“算了,冷霜,我们回房吧。”林依凝只得道。
关上房门,冷霜说道“你想到什么吗?”
“兰花姑娘颈部和胸部的伤口不是同一时间的,按照动机来说,理论上是雪桥姑娘的动机最明显。其他的实在想不到了。”林依凝道。
桌上的一枚扇子引起来了林依凝的注目,林依凝把扇子打开,一张小纸条便掉了下来,上面写着,“兰花姑娘的珍珠发簪在雪桥姑娘的房间。”
“你看,凶手快要浮出水面了。”
林依凝撕碎了纸条,脑海里的想法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大脑里回旋奔跑着,她一累,便躺在床上睡觉了。
夜色之下,极乐楼的院子中,一个武士站在树下,半开着眼睛,老鸪四处张望后,轻轻靠近,“解决了,事情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了。”
“谢过。”那武士轻轻跃上瓦片,翩然而去。
月亮在外面洒下零碎的清冷的光。冷霜踏着那散落的光,抬头看了眼夜空,一脚踏进夜色中。在一个楼阁的瓦顶,挥舞着刀。阿月,究竟你在哪里?
猛然,几块轻盈的暗器朝着自己直飞过来,轻如春风,却快如闪电,冷霜动作迟疑了一下,肩膀便已被一片树叶划过,冷霜四处看了看,黑夜之中难以分辨出薄片暗器飞出的位置。她没有丝毫的害怕,静静地聆听周围的气息。
黑夜中一个黑影轻轻掠过,他朝着一个打开的窗户虚发了一个飞镖,便扬长而去。林依凝依然没被惊醒。冷霜闻声入了林依凝的房间,点了蜡烛,烛光下林依凝睡得依然很熟,她的枕头旁额然插着一根弯弯的薄片,上面有一个弯月的标志,冷霜拔出来,扔在地上。突然一声“喵”的叫声突然响起,冷霜仔细一看,从林依凝脚边竟然爬出一只花白的山猫,满身的妖怪味,她的胡须还挂着一点的糕点粉末,冷霜忍不住拔刀想把她吓走,山猫向她低吼了一句,林依凝一下子被惊醒,忍不住翻身起来,见是冷霜,再一看脚上的山猫,“你别怕,这只猫是我前些日子救下的,不对,还有一只黑色的山猫,他们饿了就会找我。”冷霜觉得奇怪,“你难道问不出它身上的妖怪味道吗?”
山猫低声说道,“姑娘请饶恕,我并无恶意。”
“你便是那天化成齐焕的山猫,对不对,不是还有一个吗?”
“原来如此,不过它不是没有害过我吗,我困了,你们安静一点,桌上还有吃的,饿了就去吃吧。”林依凝打了一声哈欠,竟然一倒便睡。
那山猫倒也动作敏捷地跳到桌上,叼起两块糕点便跃出窗外。冷霜决定不去追。
她也跃出窗外,边练习着刀法边留意那个打开的窗边,直至觉得眼睛困得撑不开,天还没亮的时候,冷霜用力握着树叶靠在树旁听着蟋蟀鸣叫的声音睡了。
“你在这里睡了一晚?”林依凝摇醒了冷霜,“这枚飞镖是冷月山庄的,怎么会在这里?你昨天见到他们的人?”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着冷霜,林依凝朝着那些人怒声喝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过女人吗?别看!”
“那些人不重要。”冷霜道。
“你见过他们?”林依凝歪着脑袋仔细看了飞镖道。
“你知道冷月山庄?”
“就是奉天国的三大庄之一,冷月山庄,善用暗器。不过其他我就不了解。”
“看来你是被人警告了。”冷霜道。
冷霜道,“这么说,杀害兰花姑娘的人看起来是和冷月山庄的人认识。”
“这事情倘若可以得到顾公子身边影子刺客的帮忙,就可以破解了。不过,算了,我有其他的办法。”林依凝点点头。
次日午时。
齐公子依然身着灰衣在二楼静静一人喝着酒,他的身边依然有着一位姑娘,月英。月英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吓人。
一个武士坐在角落中,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腰间的佩刀瞩目的蛇首标志分明显示这是公卿府的武士,雪桥姑娘端着一杯酒迈着莲花碎步,轻轻走了过去,“士爷,何不喝一杯酒?”
大概没人会拒绝一个美女手中的酒。武士接了过来,不过只片刻,脸色便变得难看,他捂住肚子,看着雪桥,质问,“为何?”
“是你。”
话音未落,武士的刀已经出鞘,那刀直击雪桥的心脏,但是很快,冷霜的刀已经在他的脖子上抹了抹,武士的刀先是叮咣落下,然后身子沉沉地倒在地上。
“姑娘,这,你走吧,这事情我们处理。这一切是雪桥姑娘的错,他应该受到惩罚。”老鸪走了过来,看了看冷霜的刀,道。
“这杀的是武士啊,阿霜,你疯了,干嘛要搞这浑水。”林依凝惊呼道。
“我可没疯。”
“干嘛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你可知道你会惹来麻烦。”林依凝依然唠叨着。
“既然志不同道不同,我去司刑府认罪便是了。”冷霜转头便走。
当然,司刑府的官员见了冷霜,都是低声下气,哪里还有她认罪的份儿,还十分诚恳地道,“姑娘,你这是替天行道,官儿我十分欣赏。”接着,几个官员还给了冷霜100金缠。
这,,这,对于这突如起来的金缠,冷霜不得不收下了。